露出来,卑微又可笑。
可惜,这次他注定要失望了。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我径直走到他桌前,没有多余的寒暄,甚至连一丝情绪都吝于给予。
手腕一翻,一份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文件被我干脆利落地甩在光洁的桌面上。
纸张摩擦空气,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签字吧,顾怀仁。”
我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轻,却像淬了冰的刀刃,精准地切入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
顾怀仁的目光终于从那则刺眼的新闻上移开,落在那份文件顶端加粗的黑体字上——离婚协议书。
他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掠过一丝惊愕,随即被更浓重的、仿佛受到冒犯的不解和审视所取代。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那是他惯有的、掌控一切的姿态。
“苏婉,”他开口,声线低沉平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疑惑,“你又在闹什么?
张莉回来,不代表我们的关系需要立刻改变。
我承诺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承诺?
我在心底无声地冷笑,尖锐的嘲讽几乎要刺破喉咙。
他所谓的承诺,是顾太太这个镶金嵌玉的空壳?
是源源不断打进卡里、却永远填不满内心空洞的生活费?
还是深夜里他偶尔醉酒归来,将我错认成张莉时,那片刻虚假而滚烫的温存?
那些承诺,每一句都曾是我饮鸩止渴的毒药,是我甘愿沉沦的泥沼。
我像个虔诚的信徒,匍匐在他施舍的微光里,用尽全部力气去扮演一个合格的影子,卑微地祈求着一点点的垂怜。
多么愚蠢的苏婉啊。
我微微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属于过去的酸涩。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钻戒,冰冷的触感瞬间刺醒了我。
这枚戒指,是他当初为了顾氏股价稳定、为了安抚我那个“合适”的出身,随手套在我手上的枷锁。
它璀璨夺目,价值连城,却从未代表过爱情,只象征着一次冰冷的交易。
“闹?”
我轻轻重复着这个字眼,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直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顾总想多了。
我只是,等这一天很久了。”
顾怀仁的眉头蹙得更紧,那双习惯于洞悉一切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