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那只是橱窗里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展品。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是那种经过无数次打磨的、毫无波澜的优雅,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钻进我的耳朵里,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轻慢。
“哦,被你发现了。”
他甚至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既然看见了,也好。”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从那冰冷的硅胶脸上移开,落到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估量。
“正品要回来了。”
4他轻轻抬手,随意地掸了掸西装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演奏会上调试琴弦。
“你这个替身,”他抬眼,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漠然的寒冰,“也该让让位了。”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钎,狠狠烙进我的灵魂深处,发出滋滋的焦糊声。
世界在我眼前扭曲、崩塌。
替身。
原来这三年,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些笨拙的讨好,那些深夜等他回家时亮着的灯,那些把他随口一句“喜欢”就记在心里、努力去模仿改变的自己……一切的一切,在那个暗格里冰冷的人偶面前,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荒谬绝伦的笑话!
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娃娃,浑浑噩噩地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冰冷公寓。
没有开灯,任由窗外城市的光怪陆离在墙壁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
黑暗中,那身雪白的婚纱,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硅胶脸,还有沈聿那句轻描淡写的“替身”,像无数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脖颈,啃噬着我的心脏。
胃里空空如也,却翻搅着恶心的痉挛。
我蜷缩在沙发最深的角落,试图把自己缩进那片安全的黑暗里。
“叮咚——”门铃声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拉扯着我脆弱的神经。
是谁?
沈聿?
回来欣赏他“替身”崩溃的样子吗?
还是……那个“正品”?
一股冰冷的愤怒猛地冲上头顶,暂时压过了那灭顶的绝望和屈辱。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到门边,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狠厉,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巨大的、扎着白色缎带的礼盒。
盒子是那种极有质感的白色硬卡纸,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