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清亮锐利的眼睛,此刻因剧痛和毒素而布满血丝。
当他的目光触及沈青璃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
沈青璃这才看清,他口中空空荡荡,竟是个哑巴!
更让她心头巨震的是,侍卫因挣扎而微微扯开的衣襟里,露出锁骨下方一个模糊的烙印痕迹。
那形状,竟像极了沈家军中专用于标记死士的暗记!
“你……”沈青璃刚开口,大批侍卫已冲上小船,将她和受伤的哑卫团团围住。
“沈选侍受惊了!”
御前侍卫统领抱拳,目光锐利如鹰隼,“此人……”他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哑卫。
“若非这位义士舍身相救,本宫已遭毒手。”
沈青璃站起身,裙裾上的血迹如点点红梅,“他身中剧毒,需立刻救治。
烦请将军禀明皇上,此人,本宫要了。”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侍卫统领略一迟疑,还是挥手让人小心抬起哑卫。
沈青璃被护送回岸,直接带到了西苑的勤政偏殿。
殿内弥漫着龙涎香和未散的硝烟味。
萧彻端坐御案后,面色阴沉如水,眼底翻涌着风暴。
赵崇明跪在下方,脸色灰败。
刘得禄已不见踪影,只留地砖上一小滩未干涸的暗红血迹。
“臣妾沈青璃,参见皇上。”
沈青璃屈膝行礼,姿态恭谨。
萧彻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扫过她裙摆刺目的血迹,最终定格在她沉静的脸上:“你今日,听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仿佛巨石悬顶。
殿内死寂。
赵崇明紧张地看向沈青璃。
沈青璃抬起头,目光清澈坦荡:“回皇上,臣妾舟行藕花深处,只闻水声风声,偶有鸟鸣。
惊见刺客冷箭时,已是险象环生,幸得义士相救。”
她只字不提户部亏空与太后,仿佛真的只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萧彻审视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如深潭般的平静。
良久,他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半分:“那哑卫?”
“救命之恩,重于泰山。”
沈青璃再次垂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恳切,“求皇上开恩,允臣妾照料他伤势,以全报恩之心。”
萧彻沉默片刻,挥了挥手:“准了。
退下吧。”
“谢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