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没那么容易被打垮。”
“他们现在笑得有多响,以后……”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其冷峭、又充满力量的弧度,“脸就会被打得有多疼。”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松开手,径直走向他那个小小的书桌。
书桌上堆满了书本和试卷,只有一小块地方空着,放着他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和……那部深蓝色的新老人机。
他拿起自己的旧手机,开机,屏幕裂痕在幽光下显得更加狰狞。
他手指在反应迟钝的屏幕上快速点按着,眼神专注而冰冷,像即将上阵的战士在擦拭他的武器。
昏黄的光线勾勒着他年轻而倔强的侧脸轮廓,那上面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脊梁,听着他平静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话语。
那排山倒海般压得我几乎窒息的屈辱和绝望,竟在他的背影和话语中,一点点被一种混杂着心疼、骄傲和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他要做什么?
他要怎么处理?
我看着儿子沉默而坚定的背影,心头翻涌着惊涛骇浪,却又奇异地生出了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盼。
陈默坐在书桌前,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张拉满了的弓。
那部屏幕布满裂纹的旧手机在他指尖发出微弱的光。
他低着头,手指在反应迟钝的屏幕上缓慢而用力地滑动、点击,神情专注得可怕,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役。
房间里只剩下他指尖敲击屏幕的轻微“哒哒”声,以及窗外城市夜晚永不疲倦的喧嚣背景音。
我蜷缩在客厅那张老旧的布艺沙发里,身上裹着一条薄毯,却依然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那部旧手机就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屏幕漆黑,像一块沉默的墓碑。
我不敢再去看它,更不敢去想象此刻网络上又掀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儿子说要处理,可他能怎么处理?
他只是一个刚高考完的孩子啊!
那些躲在屏幕后面、动辄煽动千军万马的“大V”,那些习惯了用恶意揣度世界的喷子……他们像嗜血的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会轻易放过他吗?
焦虑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我的心脏。
我几次想开口问问陈默,想劝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