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店。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字迹几乎被风雨侵蚀殆尽,只能勉强辨认出“西山”和“13号”几个字。
陈默的大脑一片空白。
殡仪馆呢?
新馆区呢?
导航冰冷的女声还在头盔里清晰地回荡:“您已到达目的地:市郊西山路13号殡仪馆(新馆区)。”
目的地?
眼前这破败阴森的纸扎店?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脚底板蔓延至全身,几乎让他握不住车把。
恐惧像无数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头皮。
他猛地抬头看向门牌——西山路13号。
没错。
可这里……怎么会是纸扎店?
导航错了?
还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八千块的诱惑像沉甸甸的铅块,拽着他,也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里混杂着劣质纸张、浆糊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陈旧坟土的腐朽气味,呛得他肺管子生疼。
推开车撑,双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冰冷的水瞬间浸透了鞋袜。
他走到那扇斑驳脱漆的木门前,犹豫着。
门框上贴着一张褪了色的黄符纸,上面的朱砂符文模糊不清,在风雨中瑟瑟抖动。
他伸出手,指关节在冰冷的木门上敲了敲。
笃,笃,笃。
声音在死寂的雨夜和浓雾中显得格外空洞、刺耳,如同敲在朽木棺材板上。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雨声和浓雾翻滚的细微声响。
陈默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加大了力道,又敲了三下。
笃!
笃!
笃!
这一次,声音刚落,门内忽然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像是有人在极其缓慢地拖动脚步,又像是纸张被轻轻翻动。
紧接着,是门栓被一点点拉开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木门,无声地向内打开了一条缝。
门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仿佛一张怪兽张开的巨口。
一股更浓烈、更刺鼻的纸灰和香烛焚烧后的焦糊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湿气,扑面而来。
陈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撞在冰冷的电瓶车上,激得他浑身一颤。
他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门后的景象。
黑暗的门缝里,缓缓地,浮现出一张脸。
那是一张属于老妇人的脸。
皮肤松弛得如同揉皱又展开的劣质黄纸,层层叠叠的皱纹深深刻在脸上,像干涸龟裂的大地。
她的嘴唇薄得像两片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