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三娃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放羊娃的觉醒三娃热门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用户小丑不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山外传说那王掌柜总爱踩着晨露来后山砍柴,我则赶着羊群去山坡上吃草。每当他挽着柴刀走近,我便悄悄放慢脚步,让羊群也慢下来,只为了能多听他说些山外的故事。他口中的县城,有比山溪还宽阔的街道,比羊群还密集的人流,还有那些夜里比星星还亮的灯盏……这些于我,都如同传说中云朵上的仙宫。而我,不过是山村里一个整日与羊为伴的三娃,连村中孩童嬉戏,也常躲着我——他们笑我浑身羊膻气,笑我只会守着几头畜生,笑我“没出息”。只有王掌柜不同,他乐意坐在我身旁的石头上,掏出些油纸包裹的麦芽糖或一把炒豆子塞给我,一边吃着一边听我絮叨羊群的事:哪只羊性子倔,哪只羊最贪吃,哪只羊又快生小羊了……他听得专注,偶尔还点着头夸我:“三娃,你懂得真多,是块做生意的料!”这...
《放羊娃的觉醒三娃热门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1 山外传说那王掌柜总爱踩着晨露来后山砍柴,我则赶着羊群去山坡上吃草。
每当他挽着柴刀走近,我便悄悄放慢脚步,让羊群也慢下来,只为了能多听他说些山外的故事。
他口中的县城,有比山溪还宽阔的街道,比羊群还密集的人流,还有那些夜里比星星还亮的灯盏……这些于我,都如同传说中云朵上的仙宫。
而我,不过是山村里一个整日与羊为伴的三娃,连村中孩童嬉戏,也常躲着我——他们笑我浑身羊膻气,笑我只会守着几头畜生,笑我“没出息”。
只有王掌柜不同,他乐意坐在我身旁的石头上,掏出些油纸包裹的麦芽糖或一把炒豆子塞给我,一边吃着一边听我絮叨羊群的事:哪只羊性子倔,哪只羊最贪吃,哪只羊又快生小羊了……他听得专注,偶尔还点着头夸我:“三娃,你懂得真多,是块做生意的料!”
这话令我心头暖烘烘的,仿佛干渴的喉咙灌下了清冽的泉水。
我越发将他引为知己,掏心掏肺地讲着我知道的一切:哪条山道最平坦、哪片坡地的草最肥美、谁家剪下的羊毛最细软……我像一只终于找到出口的溪流,毫无保留地奔涌,而他始终含笑倾听,眼中闪烁着我无法解读的光芒。
有时他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三娃,听说后山坳那边的草好,羊吃了长得快?”
我便立刻滔滔不绝地讲起那片向阳坡地的妙处,浑然不觉自己正把最宝贵的生计秘密倾囊相授。
日子在青草和阳光里缓慢流淌。
我的羊群确实壮实了不少,可羊圈还是那个羊圈,羊也还是那几只羊。
王掌柜却不同了。
他砍柴的次数越来越少,衣衫却越来越光鲜,甚至坐上了骡车出入村庄。
有一次,他远远看见我,竟匆匆扭过头去,仿佛不认识一般。
一个闷雷滚滚的午后,天空骤然阴沉,浓墨般的乌云沉沉压向山头。
我慌忙将羊群往山脚赶,豆大的雨点已噼里啪啦砸落下来。
慌不择路间,我瞥见半山腰那个废弃的山洞,便连推带搡地将羊群赶了进去。
洞内狭窄昏暗,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
我喘息着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脚下忽然踢到一个硬物——是个用油布包裹严实的本子,半藏在角落的碎石堆里。
2 账本之秘我好奇
地解开油布,借着洞口透入的微光,翻开了那本被雨水浸湿边缘的册子。
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夹着几缕不同色泽的羊毛。
我的目光急切地搜寻,手指笨拙地划过那些墨迹。
忽然,我的名字跳了出来:“三月初七,自三娃处探得后山坳草场详情……四月十二,三娃言及东沟老张头家羊毛便宜,二钱一斤……”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目光死死钉在最后一行小字上:“转售刘记布庄,八钱一斤。”
八钱!
那羊毛像针一样刺进我的眼睛。
油布包裹的册子变得滚烫沉重,几乎要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
就在此时,洞口光线骤然一暗。
我猛地抬头,只见王掌柜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惶。
他一眼便看到了我手中摊开的账册,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像被雨水浸泡的树皮。
“三娃!
你……”他声音干涩嘶哑,踉跄着扑过来就要抢夺。
一股滚烫的血猛地冲上头顶,我攥紧那本浸透我心血的账册,声音因愤怒而扭曲变调:“二钱收……八钱卖?!
王掌柜,你好狠的心!”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喉咙。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慌乱竟奇异地沉淀下去,变成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狠?”
他嗤笑一声,雨水顺着他油亮的发髻滴落,“三娃,话是你自己一句一句往外掏的,可没人掰开你的嘴硬灌!
你乐意讲,我乐意听,天经地义!”
“乐意讲……乐意听……”这几个字如同淬了冰的凿子,狠狠楔进我的颅骨。
洞外雷声轰鸣,羊群不安地骚动起来,咩咩的叫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撞来撞去,显得格外刺耳和混乱。
我死死盯着他,曾经觉得可亲的面孔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出陌生而冷酷的棱角。
他眼中那种我曾误读为“赞赏”的光,如今剥去伪装,赤裸裸地闪烁着精明与算计的寒芒,像深冬里冻硬的石子。
原来,每一次他塞给我的糖豆,每一次他点头的赞许,都不过是抛向羊群的、廉价的诱饵。
我缓缓低头,目光再次落回那本洇湿的账册上。
那些冰冷的数字,此刻仿佛活了过来,扭动着,狞笑着,幻化成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网里兜住的,是我日
复一日放牧的辛劳,是我被廉价收走的羊毛,是我毫无保留的信任,还有我虚掷在闲谈里的光阴。
而王掌柜,他只是站在网外,悠闲地掂量着网中物的价值。
“王掌柜……”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粗砺的摩擦声,仿佛从磨破的喉咙深处硬挤出来,“我那些羊……它们认得回家的路。”
我顿了顿,用尽力气抬起眼,迎向他错愕的目光,“可我这放羊的人……今天,才算认得路!”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像骤然冷却的蜡像。
洞外,雨势更大了,密集的雨点砸在岩石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轰响,仿佛天地也在为某种逝去的东西默哀。
我猛地将账本重重摔在脚下冰冷的泥水里,纸张吸饱泥浆,沉重地瘫软下去。
再不看王掌柜一眼,我转身对着挤在洞壁瑟瑟发抖的羊群,发出一声嘶哑的呼哨,声音劈开了洞内凝滞的空气。
羊群像得到解脱的号令,立刻骚动着,争先恐后地挤出狭小的洞口,涌入外面白茫茫的雨幕之中。
我跟着冲出山洞,冰凉的雨水瞬间劈头盖脸砸下,激得我一个寒噤。
风雨肆虐的山坡上,羊群在泥泞中慌乱地移动着,白色的身影在灰暗的天地间时隐时现,像一团团漂泊无根的云。
我的目光掠过它们,投向更远处雨雾迷蒙的山峦轮廓,那是我日日行走、却从未真正看清过的世界。
我慢慢弯下腰,从泥泞中拾起那本湿透、肮脏的账册。
它沉甸甸的,吸饱了雨水和屈辱。
我用力攥紧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榨出里面浸透的每一分算计。
冰冷的泥水从指缝间溢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雨点砸在脸上,生疼。
我把那本沉甸甸的泥水账册,深深揣进了怀里——贴着心口的地方,一片寒凉,却也像揣进了一枚被雨水洗净、露出冰冷锋芒的种子。
冰冷的雨水像鞭子抽打在身上,怀里的账本硬邦邦地硌着心口,那寒意比雨水更刺骨。
羊群在泥泞中惊慌地咩叫着,深一脚浅一脚,白色的皮毛沾满了泥浆,狼狈不堪。
我用力甩着鞭梢,发出短促的呼哨,声音被风雨撕扯得破碎。
回家,必须立刻回家!
这念头像火一样灼烧着我,驱散了刺骨的寒冷和眩晕般的愤怒。
深一脚浅一脚,泥
浆几乎淹没脚踝。
平日里熟悉的山路在暴雨中变得面目狰狞,滑腻难行。
羊群几次踩空,险些滚下山坡,我拼尽全力连拉带拽,手臂酸麻,呼吸里全是雨水和泥土的腥气。
脑海里却异常清晰,反复翻滚着账本上那些墨字,王掌柜那张先是惊惶后是嘲讽的脸,还有他说的每一个字——“乐意讲……乐意听……天经地义!”
3 天经地义**天经地义?
**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铁块,烫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是啊,我是多么“乐意”啊!
像个傻子,把自己辛辛苦苦摸索出来的门道,把乡亲们信任我告诉我的消息,把赖以生存的底细,全都毫无保留地捧给了别人,还沾沾自喜地以为得到了赏识!
那几颗麦芽糖,几句廉价的夸赞,竟是我全部“出息”的标价!
回到那个低矮、散发着终年不散的羊膻味和草料气息的土坯房时,天已擦黑,雨势渐歇。
爹娘见我浑身湿透,脸色铁青,怀里还死死抱着个脏污的油布包,都吓了一跳。
娘慌忙去烧热水,爹皱着眉问:“咋弄成这样?
王掌柜不是在山洞里躲雨吗?
没遇上?”
“遇上了。”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我没力气多说,也没法说。
只是把那油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炕沿,用袖子擦了又擦,仿佛擦掉上面的泥水,就能擦掉那份被愚弄的耻辱。
爹娘面面相觑,看我神色不对,没再追问。
那一夜,我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听着屋外檐水滴落的单调声响,怀里抱着那个湿透后变得冰冷沉重的账本,毫无睡意。
黑暗中,账本上的字迹仿佛在眼前跳动:“三娃言及……转售刘记布庄,八钱一斤……”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粗糙的纸页,那些冰冷的数字不再是符号,它们变成了王掌柜油亮发髻上的雨滴,变成了他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变成了他坐着骡车扬起的尘土,更变成了村里孩子们对我指指点点时吐出的“没出息”三个字。
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混杂着羞耻、愤怒和不甘,在胸膛里左冲右突,烧得我浑身发烫。
**不能再这样了!
** 一个声音在心底嘶吼。
羊认得路,是因为它们天生如此。
人要是认不清路,就只能一辈子被赶着走,被当成羊一样薅毛!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雨后的空气清冽得扎肺。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本洇湿变形、边缘卷起的账本摊开在窗台上,借着晨光,一页一页,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这一次,我不再是被动地接受那些刺目的数字,而是像一个猎人,在字里行间仔细搜寻着猎物留下的痕迹。
王掌柜记下的,不仅仅是我的“口供”,更是他如何利用这些信息搭桥牵线、低买高卖的门道!
他记录下老张头羊毛便宜,记录下李婶家羊绒细软,记录下哪家着急用钱会低价出手……这哪里是账本?
分明是一张织在我们这些懵懂无知者身上的网!
我猛地合上账本,心跳如鼓。
一个念头破土而出,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他王掌柜能做的,我三娃为什么不能做?!
我揣上家里仅有的、准备用来给娘抓药的几吊铜钱,又把那本用油布重新包好的账本贴身藏好——它不再仅仅是屈辱的证明,更是我破开迷障的第一块磨刀石。
深吸一口气,我径直走向村东头的张老汉家。
张老汉正蹲在门口抽旱烟,愁眉苦脸地看着圈里几只瘦羊。
“张伯,”我的声音还有些发紧,但努力稳住,“您家去年的羊毛……还留着吗?”
张老汉一愣,浑浊的眼睛抬起来:“留着呢,咋?
三娃,你要?”
“嗯,我要。”
我点点头,手心微微出汗,“王掌柜那边……今年给的价太低。
我直接去城里布庄问问,看能不能给您卖个好价钱。”
“去城里?”
张老汉显然吃了一惊,烟锅都忘了磕,“你?
一个人?
布庄的门朝哪开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总得去试试。”
我挺直了腰板,目光迎向他怀疑的眼神,“我打听过了,刘记布庄收羊毛,价钱比王掌柜给的高不少。
您信我一回,羊毛我带走,按布庄的价给您钱,要是卖不掉或者卖亏了,算我的!
您一点不吃亏!”
张老汉盯着我看了半晌,旱烟袋在门槛上磕了磕,吐出一口浓烟:“行!
三娃,你小子……看着像变了个人。
拿去!”
他起身从屋里抱出几大捆积了灰的羊毛。
抱着沉甸甸的羊毛走出张老汉家,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接下来是李婶、是赵叔……我用同样的说辞,小心翼翼地避开王掌柜的名字,只强
调“直接找布庄,价钱更好”。
起初的怀疑和犹豫在所难免,但“不吃亏”的保证,加上我平日里在村里还算老实本分的印象,终究是让我收拢了几家的羊毛。
扛着这凝聚着信任和巨大压力的货物走在回村的土路上,脚步异常沉重,却也异常坚定。
我怀里揣着的,不仅是羊毛,更是我三娃能不能“有出息”的命根子。
第一次独自进城的路,漫长而忐忑。
县城比王掌柜描述的更加喧嚣拥挤,高耸的店铺招牌看得我眼花缭乱。
问路时磕磕巴巴,被人不耐烦地挥手赶开。
好不容易找到挂着“刘记布庄”牌匾的铺面,那光亮的门槛、进出的穿着体面的人,都让我在门口徘徊了许久,鼓足勇气才踏进去。
<面对柜台后穿着绸衫、眼神精明的掌柜,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说话也结结巴巴。
但当我把羊毛样品拿出来,笨拙却认真地介绍这是哪片山头的羊、草料如何、毛质如何时,那掌柜捻着羊毛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皮仔细打量了我几眼。
“小兄弟,懂行?”
他问。
“放羊的,自家羊,也帮乡亲们收。”
我老实回答,努力让声音不发抖,“王……以前有人收我们的羊毛卖给您,二钱一斤。
我想着……能不能直接送来?”
掌柜的没说话,仔细验看羊毛,又问了几个问题。
我凭着放羊的经验和对羊的了解,一一作答,虽然不够圆滑,却足够实在。
最后,他沉吟片刻,报了个价:“成色还行,但混了些次毛。
给你……五钱一斤吧。
以后要都是这种成色,还能加点。”
**五钱!
** 比王掌柜给乡亲们的二钱翻了一倍还多!
巨大的喜悦和难以置信冲击着我,几乎让我站不稳。
我强压着激动,用力点头:“好!
好!
谢谢掌柜!”
揣着比预想中多出不少的铜钱和布庄开的收货字据回村,脚步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当我把实实在在的铜钱按五钱一斤的价格分毫不差地交到张老汉、李婶他们手上时,他们脸上的惊愕、随即涌上的狂喜,像最暖的阳光驱散了我心中最后一丝阴霾。
“三娃!
真有你的!”
“老天爷!
五钱!
比那黑心的王……嘘!
小声点!
以后羊毛都给三娃!”
信任的目光第一次如此真切地
落在我身上,沉甸甸的,带着温度。
那一刻,我知道,我走的路,对了。
生意像滚雪球一样做开了。
我不再仅仅是放羊娃三娃。
我成了穿梭在村子和县城之间的“三娃”。
我学着王掌柜账本上记下的门道,却做着完全不同的事:**我告诉乡亲们布庄真正的收购价,按质论价,绝不克扣一分一毫;我告诉他们怎么把羊毛分拣得更好,品级上去了,价钱自然更高;我甚至开始留意城里人喜欢什么样的羊皮、羊绒,回来引导大家有针对性地养羊。
** 我的羊群依然在,只是放羊时,脑子里盘算的更多是羊毛的品相、羊绒的产量、下次进城要捎带哪些山货。
王掌柜的骡车,在村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偶尔遇见,他那张脸阴沉得能滴下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着我。
村里的风言风语也渐渐传开,说他如何盘剥乡亲,如何被三娃断了财路。
他看我的眼神,除了恨,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一种被曾经踩在脚下的小石子硌痛了脚、甚至可能绊倒的惊疑和恼怒。
4 愤怒的洪流我尽量避开他。
我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
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我心里却异常踏实。
每一次在布庄交割货物,每一次把厚实的铜钱交到乡亲们粗糙的手里,每一次看到他们脸上舒展的笑容,都像是在我脚下铺下一块坚实的砖。
这条路,是我自己趟出来的,再难,也要走下去。
直到那个闷热的午后。
我刚从城里回来,把卖羊皮的钱分给村西头的吴老伯,正蹲在自家院门口清点剩下的铜板。
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哭喊声由远及近。
“三娃!
三娃哥!
不好了!”
邻居家的小石头满脸泪痕,连滚带爬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指冰凉,“我爹……我爹被王掌柜带人打了!
羊……羊也被他们抢走了!
说……说我爹偷了他的货!”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站起身,铜钱撒了一地。
吴老伯?
那个老实巴交,因为信任我,刚把攒了半年的羊皮交给我去卖的吴老伯?!
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比山洞里那日更甚!
王掌柜,他终于来了!
不是用账本的算计,而是用最直接、最蛮横的拳头!
他以为这样就能
把我重新踩回泥里?
就能吓退那些信任我的人?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怀里的账本,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沉甸甸的、冰冷的触感。
“走!”
我声音嘶哑,拉起小石头就朝吴老伯家冲去。
胸腔里那颗心,在愤怒的狂跳中,却奇异地冷静下来。
该来的,总要来。
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只会懵懂倾诉、任人宰割的放羊娃了。
我怀里揣着的,不只是账本,更是我一路走来的觉醒和底气。
王掌柜,你想用拳头说话?
好,我三娃,奉陪到底!
小石头冰凉的手指像铁钳,死死掐着我的胳膊,那声带着哭腔的“羊被抢了!
我爹被打了!”
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我的耳朵里。
脑子里嗡鸣一片,眼前似乎闪过吴老伯那双满是褶皱、接过羊皮钱时微微颤抖的手,还有他浑浊眼里那点微弱的、因我而燃起的希望之光。
可那点光,现在熄了,被王掌柜的拳头砸灭了!
“走!”
我喉咙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拉起小石头就往村西头狂奔。
脚下踩过刚才撒落的铜钱,叮当作响,像是在为我混乱的心跳敲着丧钟。
胸腔里那股冰冷的怒火却异常清晰,它烧灼着,也奇异地冷却着我的恐惧——王掌柜,你终于撕下最后那点伪善,露出獠牙了!
你想用拳头和强抢,把刚刚挺直腰板的乡亲们重新打趴下?
想把我三娃重新踩回那个只配听你“天经地义”道理的泥坑里?
冲进吴老伯家低矮的院子,眼前的景象让我血冲头顶!
吴老伯蜷缩在泥地上,额头肿起青紫的大包,嘴角淌着血沫子,浑浊的眼睛半闭着,痛苦地呻吟。
他老伴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
院里一片狼藉,破瓦罐摔得粉碎,晾晒的干菜被踩得稀烂。
最刺眼的,是羊圈——空了!
平日里那几只吴老伯视若命根子的瘦羊,踪影全无!
“王掌柜……带、带了好几个人……”小石头指着院门外土路的方向,声音抖得不成调,“抢了羊……打我爹……说、说我爹偷了他铺子的货……要拉我爹去……去见官!”
“见官?”
我牙关紧咬,咯吱作响。
好一个“见官”!
他王掌柜在城里混了这些年,衙门里怕不是早有了勾连!
这分明是要把吴老伯往死里整,更
是要杀鸡儆猴,让所有敢跟着我三娃走的人看看下场!
“三娃……咋办啊……”几个闻声赶来的乡亲围在院门口,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他们看着我,那眼神里有依赖,有信任,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王掌柜的拳头和“见官”的威胁,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们刚刚挺起的脊梁又开始弯曲。
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攫住了我。
我是他们的主心骨,是我把他们从王掌柜的盘剥里拉出来,是我给了他们更高的价钱和一点盼头。
可现在,因为我,吴老伯被打,羊被抢,还要被诬告!
如果我不能扛住王掌柜这凶狠的反扑,刚刚聚拢的人心,立刻就会像被风吹散的沙,甚至可能反过来怨恨我!
我深吸一口气,那雨后清冽的空气带着泥土和血腥味,刺得肺腑生疼。
怀里的账本硬硬地硌着心口,那冰冷的触感,此刻却像一块沉入水底的巨石,让我狂跳的心找到了一个锚点。
不能乱!
王掌柜想用蛮力吓破我们的胆?
我偏不!
我几步冲到院门口,对着那些惊惶不安的乡亲,猛地提高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石头砸在地上:“大伙都听见了!
王掌柜抢了吴老伯的羊,打伤了人,还诬赖吴老伯偷东西!
他这是看我们得了好价钱,眼红了!
怕我们不再被他盘剥了!
他想用拳头把我们打回原形!”
人群一阵骚动,低语声嗡嗡响起。
“他敢抢一家,就敢抢第二家、第三家!”
我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而惶恐的脸,“今天他抢吴老伯的羊,明天就能抢李婶家的,抢张伯家的!
他敢打吴老伯,明天就敢打你们任何一个!
他以为我们还是过去那些任他揉圆搓扁、只会咩咩叫的羊吗?!”
“三娃说得对!”
人群里,一个洪亮的声音炸响,是张老汉!
他挤到前面,黝黑的脸上满是怒容,“他王扒皮就是看不得我们好!
抢羊?
打人?
还诬告?
当我们是死人啊!”
“对!
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人!”
李婶也挤了出来,声音尖利,“吴老伯多老实的人!
偷他东西?
呸!
他王扒皮才是贼!”
“走!
找他算账去!”
赵叔挥舞着拳头,吼了起来。
积压的恐惧和愤怒像被点燃的干草堆,瞬间爆燃!
人群的骚动变成了汹涌的怒潮。
“找王扒皮算
账!”
“把羊抢回来!”
“给吴老伯讨公道!”
的吼声此起彼伏,汇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走!”
我再次嘶吼一声,带头冲出院子。
身后,是几十个被愤怒点燃的乡亲,有扛着锄头的,有拎着扁担的,有攥紧拳头的,他们不再畏缩,眼睛里燃烧着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的光。
张老汉、李婶、赵叔紧紧跟在我身边,像几根坚实的柱子。
我们像一股愤怒的旋风,刮过村子。
沿途,不断有被惊动的村民加入进来。
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王扒皮抢羊打人!”
“三娃带人讨公道去了!”
队伍越来越壮大。
当这股洪流涌到王掌柜那间在村里鹤立鸡群、新砌不久的青砖瓦房前时,天色已近黄昏。
王掌柜显然没料到我们敢来这么多人,还敢直接堵到他家门口。
他正站在院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平日里替他跑腿、面目不善的闲汉。
他脸色阴沉,眼神里带着一丝惊疑不定,但更多的是一种强撑的凶狠和居高临下的蔑视。
“三娃!
你想造反吗?!”
他厉声喝道,试图用气势压人,“聚众闹事,冲击民宅,你长了几个脑袋?!”
“王掌柜!”
我一步踏前,声音盖过他的呵斥,毫不退缩地迎上他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把吴老伯的羊交出来!
给吴老伯磕头赔罪!
把你诬赖他偷东西的屁话,给我吞回去!”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你算什么东西?
敢命令我?”
王掌柜气极反笑,脸上的横肉都在抽搐,“那老东西偷了我的货,我拿他几只羊抵债,天经地义!
怎么?
你们这群泥腿子,还想替他出头?
反了天了!”
他身后的几个闲汉也往前逼了一步,撸起袖子,露出凶相。
“放屁!”
张老汉猛地将锄头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吴老伯家连你铺子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偷你货?
我看是你想白抢羊!”
“对!
交羊!
赔罪!”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几十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王掌柜和他那几个色厉内荏的打手。
王掌柜脸上的凶狠终于绷不住了,那点惊疑迅速放大成了惊惧。
他看着眼前这群不再是麻木温顺、而是如愤怒公牛般的村民,看着他们手中紧握的锄头扁担,看着领头那个曾经被他轻易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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