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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芜尽处,荒山不误元折浅元谨桓全文+番茄

金玉又满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元谨桓死于七天前。因为他还是不够听话,于是被关在反思室里电击,大小便失禁后,绅士培训班的老师觉得他太邋遢,用滚烫的开水给他洗了个澡。他疼得浑身颤栗时,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就是结婚七年的妻子云折浅。可打去电话,云折浅语气极度不耐:“不是叫你没事别打扰我?”“今天阿升生日,天大的事也等生日之后再说!”元谨桓抛弃自尊,声嘶力竭地哀求:“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我,救救我......”他以为他的低头可以换来云折浅的怜悯。不管怎么说,六年的夫妻缘分,同床共枕。她总该对他有那么一丝心软吧?可是云折浅却没有!听到这话,云折浅只是发出一声冷笑:“现在知道讨巧装乖了,当初给我下药,把阿升送走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看来绅士培训班确实有点用,你也懂得收...

主角:元折浅元谨桓   更新:2025-06-14 16: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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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元折浅元谨桓的女频言情小说《平芜尽处,荒山不误元折浅元谨桓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金玉又满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元谨桓死于七天前。因为他还是不够听话,于是被关在反思室里电击,大小便失禁后,绅士培训班的老师觉得他太邋遢,用滚烫的开水给他洗了个澡。他疼得浑身颤栗时,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就是结婚七年的妻子云折浅。可打去电话,云折浅语气极度不耐:“不是叫你没事别打扰我?”“今天阿升生日,天大的事也等生日之后再说!”元谨桓抛弃自尊,声嘶力竭地哀求:“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我,救救我......”他以为他的低头可以换来云折浅的怜悯。不管怎么说,六年的夫妻缘分,同床共枕。她总该对他有那么一丝心软吧?可是云折浅却没有!听到这话,云折浅只是发出一声冷笑:“现在知道讨巧装乖了,当初给我下药,把阿升送走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看来绅士培训班确实有点用,你也懂得收...

《平芜尽处,荒山不误元折浅元谨桓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元谨桓死于七天前。

因为他还是不够听话,于是被关在反思室里电击,大小便失禁后,绅士培训班的老师觉得他太邋遢,用滚烫的开水给他洗了个澡。

他疼得浑身颤栗时,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就是结婚七年的妻子云折浅。

可打去电话,云折浅语气极度不耐:

“不是叫你没事别打扰我?”

“今天阿升生日,天大的事也等生日之后再说!”

元谨桓抛弃自尊,声嘶力竭地哀求:“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我,救救我......”

他以为他的低头可以换来云折浅的怜悯。

不管怎么说,六年的夫妻缘分,同床共枕。

她总该对他有那么一丝心软吧?

可是云折浅却没有!听到这话,云折浅只是发出一声冷笑:

“现在知道讨巧装乖了,当初给我下药,把阿升送走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看来绅士培训班确实有点用,你也懂得收敛脾气了。”

“那就继续待着吧,等什么时候需要你了,自然接你回来!”

手机里传来“嘟”的切断音,元谨桓的最后一丝希冀也被彻底掐灭。

看着逐渐熄光的屏幕,他发现自己竟然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因为早在过去这一年,泪水都掉干掉尽了!

那些莫须有栽在他头上的罪名,如藤蔓一般缠绕着他,在他身上汲取营养、拔节生长,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可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他流着元家的血吗?

二十岁前,元谨桓连什么是西餐都不知道。

只因为莫名其妙献了一次血,突然,他就变成了元家的真少爷。

那个遗落民间多年的“王子”。

他被接回元家的头一个月,也真的受尽宠爱。

他亲切地喊假少爷元昀升大哥,一腔真心全部刨出来地待他好。

直到元老爷子宣布,要将原本和云家联姻的元昀升,更换成元谨桓。

一切都变了!

圈子里的所有人都认为他恶毒、自私、残忍,抢走了原本属于元昀升的东西,破坏了他和云折浅之间的感情。

而这一切,更是在一次酒后,元谨桓在云折浅的身边醒来,到达峰值。

那天,赤身裸体的云折浅猩红着双眼,疯了般掐住他的脖子:

“元谨桓,你就这么犯贱?”

“为了娶我,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元谨桓想解释,告诉云折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话到嘴边他却咽了回去!他想自私一次,毕竟从第一眼见到云折浅,他就爱上了她。

可云折浅却将他狠狠踹到地上,放了狠话:

“我就是死,也绝不嫁你!”

“哪怕你毁了我的名声也无所谓!”

却没想到,七天后,元昀升失踪了。

她以为是元谨桓利用元家势力将他藏了起来。

只为完成和她的那桩婚事。

为了确保元昀升的安全,云折浅只好忍受屈辱与他成婚。

婚后整整六年,她都在一刻不停地寻找着元昀升的踪迹。

直到一年前,元昀升终于出现......而他的噩梦,也就此开始!

莫名其妙扎入元昀升身体里的玻璃杯碎片,从楼梯摔下断掉的右腿,误吃花生后的过敏反应......元昀升遇到的所有委屈,都成了元谨桓的罪过!

终于,在元昀升的暗示下,云折浅将元谨桓送进了绅士培训班。

她面无表情:“像你这种不识大体的乡下村夫,心如针尖,早就该送你去好好学习一下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贵少爷。”

那时的他还抱有期望,或许她真的只是希望他进步呢?

可他却被滚烫的开水灼烧,于是又劝自己,她应该不知道这里是这样的吧?

她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吧?

直到如今,他终于死了。

他低头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她的冷嘲热讽。

元谨桓终于明白,七年陪伴终是一场空!他从最开始,就不该爱上这个不值得爱的女人。

他头一次,觉得后悔......

元谨桓飘在空中,看着屋子里自己那具毫无人样的尸体。

觉得十分迷茫。

他想要离开这里,却始终只能在反思室打转。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有人敲门。

然后,是云折浅的声音响起来:“他住这间房?”

元谨桓心中升起一抹无尽的悲哀和近乎报复的快感——

云折浅马上就要看到他的尸体。

她会是什么表情呢?

“轰”地一声,门被推开了。

云折浅走进来。

这是一间被包装得很好的房间,环境非常不错,除了这里的工作人员,没人知道还有反思室,此刻反思室大门紧闭。

元谨桓巴不得跟她招手,让她赶紧推开反思室的暗门。

谁知道,云折浅大步流星往前迈进,眼神竟落在了元谨桓的身上!

元谨桓吓坏了,她......能看得到自己?怎么可能?

他明明已经死了!

下一秒,云折浅在他身前停住,语气发冷:

“走吧,回去。”

元谨桓愕然地瞪大双眼。

怎么会?

她们是怎么看到自己的?

云折浅脸上闪过一抹不耐:“愣着干什么!还没学乖?”

“不是你让我来接你?”

她伸出手,竟紧紧扣住了元谨桓的手腕,滚烫的温度几乎将元谨桓灼化!

与此同时,元谨桓耳中竟突兀地响起一阵郁闷的男音:

“这魂魄心愿未了,好强的念力,居然勾不走!”

另一道男音也响起:“别急,回去禀报冥王,免得他七日之后化为厉鬼,到时候就只能魂飞魄散......”

元谨桓猛然惊醒,被拽出这间束缚他整整七日的房间。

阳光洒在身上时,他不由一个激灵。

七日。

他只有七日时间去了结他的心愿。

可他的心愿是什么......为什么他忘了?

元谨桓被推上车。

元昀升坐在副驾驶上,回过头来看向他,嘴角勾起无辜的笑容:

“谨恒,我也没想到我这么倒霉,竟然得了肾衰竭。”

“肾源配型只有你合适,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那一刻,元谨桓如坠冰窖。

原来她来接他,真的是因为需要他了。

需要他的肾了......




元谨桓被带回了别墅。

庭院中那棵他养了七年的树不在了,换成了艳丽绽放的鲜花。

可他花粉过敏。

婚礼那天,元谨桓曾因满场鲜花而被送去医院抢救,给全京圈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云折浅是忘了吗?

元谨桓特地绕着花圃走。

却没想到元昀升竟去摘了好几朵玫瑰送给他:

“谨桓,迟到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元谨桓这才反应过来,七天前,他死的那天,向云折浅求救那天。

是元昀升的生日,同时也是他的生日。

他眼中勾起一抹讥诮,低声拒绝:“抱歉,我花粉过敏。”

元昀升脸上“和善”的笑意微微一僵,满眼只剩委屈:

“谨桓,不喜欢也不必拿这种话来搪塞我吧?”

“我知道,你怨恨折浅这么多年心里一直都还有我,可当年,是你先抢走了她,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婚姻不是吗?”

玫瑰的花刺扎破元昀升的手指。

血珠儿很快滚落下来。

惹得云折浅脸上刹时升起恼怒之色。

她将对方一把拽入怀中,含住了他的手指,满眼心疼:

“疼吗?”

元谨桓心中一片荒芜——原来,云折浅也会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曾经,他为了讨好她,特地去学做她最爱吃的那几道菜。

被菜刀生生切下来一块肉,换来的仍然只有她的冷嘲热讽:

“元谨桓,不必装可怜。”

“与其用这些招数讨我欢心,不如坦荡告诉我昀升到底被你藏在哪里。”

可他已经说了千千万万遍——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云折浅沉怒的声音拉回元谨桓的思绪:

“元谨桓!你什么意思?昀升好心给你送礼物,你却拒绝他?”

“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悔过?”

元昀升拉着云折浅拱火:“折浅,别生气。”

“谨桓花粉过敏,是我送错了礼物。”

云折浅却还是沉着脸:“道歉!”

“哪怕你花粉过敏,也决不允许拒绝昀升的好意!”

元谨桓想反驳——为什么他连拒绝别人礼物的权利都没有?

却在接触到云折浅冷漠双眼的同时,下意识起了瑟缩的生理反应。

不能惹教官生气。

不可以。

他们会杀了他的!

脑海里轰然炸开,“砰”的一声,元谨桓直接跪了下去!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全身瑟缩颤栗,连声音都是哽咽: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拒绝......”

他飞快地磕着头,像是已经形成了一套固定的反应模式!

云折浅的眼神陡然一紧,额角刹时青筋暴起,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什么意思?”

怎么会这样?

元谨桓性子执拗,倔强,从来不低头认输。

所以一年前,才会闹到要送他去绅士培训班,收敛他的脾气和性格。

可现在他怎么......

“起来!”

云折浅发出怒喝,元谨桓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疯狂的磕着头。

磕得额头一片肿胀,磕得云折浅眼中只剩意外和迟疑。

云折浅往前迈进一步,伸手欲要抓住元谨桓的胳膊:“你......”




元昀升突然开口打断:“谨桓,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他伸手握住元谨桓的胳膊。

触碰到元谨桓的瞬间,他爆发出绝望至极的尖叫。

“不要!”

元昀升狠狠跌入了花圃之中!

连带着将元谨桓一起拽入。

元昀升发出一声哽咽:“谨桓?你......我只是想跟你道歉缓和关系,你为什么推我?”

玫瑰花刺扎破元昀升裸露在外的身体,也彻底吸引了云折浅的所有注意力。

云折浅疯了似的跑过去,将元昀升打横抱起。

看向元谨桓的双眼之中,只剩下滔天怒火:

“够了,别装了!”

元谨桓吓得不停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推他......”

他蜷缩在花圃里,身体仿佛万蚁啃噬般的疼痛。

可这一切,远远比不上云折浅看向他那嫌恶的眼神,带给他的伤痛更狠!

元昀升靠着云折浅,突然着急地开口道:

“折浅,我没事的,你先救谨桓吧!他不是花粉过敏吗——”

话音落下,云折浅的眼神陡然幽深。

只因为元谨桓在花圃里待了这么久,却没见浑身起丝毫反应!

哪怕是一点点的红肿或者呼吸急促都没有!

她气得脸色陡然沉下:“好你个元谨桓,你又骗我!?”

“狗屁的花粉过敏,当初在婚礼上,你就在装可怜是吗?”

元谨桓不停地摇着头——他没有骗人啊!

当初,哪怕只是一朵小小的野花,也会让他呼吸急促?

可现在怎么会......

元谨桓同样茫然地低下头。

直到,看到自己的一根手指头,竟然闪烁着,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他恍然大悟——

因为他已经死了啊。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会有过敏反应呢?

就像那些玫瑰花的刺儿,深深地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却连血都没有。

连疼痛,都好像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代表他还活着的一些证明......

元谨桓闭上眼,干涸的双瞳却连哭出来的权利都没有。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云折浅的怒火却仍然喋喋不休:“这就是你在培训班一年学回来的东西?以退为进?”

“好,培训班教不会你的东西,我亲自来教!”

“来人,把他给我关进储物间!”

“不是花粉过敏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会不会过敏!”

“把全市的花都给我买回来,全部堆到储物间里去!”

元谨桓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发出颤栗的尖叫:“不、不要——”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是他还是会怕黑。

他有幽闭恐惧症,云折浅明明知道。

可为什么,不仅要在身体上折磨他,还要在心理上折磨他?

元谨桓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朝云折浅爬过去。

却被对方狠狠地踢开了手:“都是聋子吗?听不懂人话?!”

别墅里的佣人一窝蜂全都出来了,将元谨桓抬起来。

挣扎的他被狠狠按住,毫无余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折浅抱着元昀升,渐行渐远。

元昀升那张挑衅的脸彻底消失之前,他勾起讥诮的嘴角,用口型说道:

“好好享受玫瑰花瓣哦。”

“这可是至死不渝的浪漫呢。”




那是一间很小的储物间。

没有窗户,堆满杂物,留给元谨桓的空间很小。

和反思室很像。

他被关进去后,连灯也熄灭了。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四周连空气都被压榨堆挤。

恍惚间,元谨桓闻到了很淡的花粉味,他的身边不停有花瓣坠落,直至将他遮盖吞没。

他整个人都被埋在花堆里,那灵魂深处的窒息与痛苦让他喘不过气来,终于,元谨桓发出绝望的呐喊: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们救救我......”

他双手指甲掀起,在铁门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白痕,连意识都逐渐模糊。

他开始觉得喘不上气来,大口地呼吸着,连表情都被憋得青紫,恍惚间,他看清楚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他们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对他说:“元谨桓,你怨气极重,倘若能了结凡世尘缘,还有投胎做人的机会!”

“你到底有什么没完成?”

是啊,他到底还有什么没完成?

为什么他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是什么这么重要,让他始终无法放下执念牵挂,魂魄不散?

“轰隆”一声!元谨桓的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巨响,他睁开眼,看到自己的身体正被烈火灼烧!

不止这间储物间,整个别墅都烧了起来!

元谨桓飘在空中,看到云折浅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拉着元昀升往楼下冲去!

经过储物间时,云折浅的步伐罕见地停顿了一秒。

逃跑的佣人飞奔而过,脸色惨白:“云、云总,元先生还被关在里面!”

云折浅冷下嗓音:“放他出来!”

“可是钥匙在您......”

元昀升突然发出惊呼:“折浅,我不会死在这里吧?”

“折浅,过去的六年,我无数次从死里逃生,终于见到了你,却没想到,我们依然不能相守到白头......”

云折浅额角青筋暴起,眼中挣扎一闪而过,终是收回视线:

“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出事!”

明明,明明她只需要伸出手,就能拉开那扇门。

就能救下她。

可是她没有!

云折浅紧紧抱着元昀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熊熊燃烧的别墅!

任由他在滚烫的烈火中燃烧、融化。

元谨桓觉得自己就像是又死了一次!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哪怕他从培训班里活着逃了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因为,无论是什么选择,云折浅心中的第一顺位,永远都是元昀升。

而他,注定被抛弃。

消防很快来了,这场大火逐渐被扑灭。

别墅里的所有人都站在一片狼藉的庭院里,满身狼狈。

将元昀升送上救护车后,云折浅往身后看。

入目所及,竟没有元谨桓的身影!

云折浅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云折浅一把抓住刚刚那狼狈的女佣,双眼猩红地询问:

“元谨桓呢?”

女佣吓坏了,惨白着脸瞬间跌坐而下,浑身瑟瑟发抖:

“先生、先生他还在储物间里!”

“钥匙只有云总您有,除了您,谁也救不了他......”




“你说什么?!”云折浅只觉浑身一震,双眼瞬间变得一片猩红!

她像是瞬间疯了似的,往那黢黑破旧的别墅狂奔而去!

“元谨桓!”她压着嗓子怒吼道,“你给我滚出来!”

消防员将她拦在外面。

靠着墙壁的元谨桓望着她,有那么恍惚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她很在意自己。

很介意自己的离世......

在晕倒前的最后一秒,元谨桓看到云折浅不顾一切地朝自己奔来。

他做了一个梦。

其实云折浅并非从一开始就恨极了他。

刚回到元家的第一天,元家的佣人都看不上他,觉得他是从乡下来的,一点也不像个少爷。

他被人偷偷推进泳池里,不会游泳,挣扎着差点死去。

是云折浅把他捞了起来。

他蜷缩着,躲在角落里,抱紧自己,云折浅一碰他,他就吓得颤抖起来。

云折浅问他怎么了,他惨白着脸回应:“我身上很脏......”

云折浅淡淡开口:“不是才在泳池里洗了澡?”

她看上去完全不介意他的“邋遢”他的“脏”。

她甚至对她挑眉笑了笑,说:“要是脏,就回去换件衣服。我送你?”

她扶着他,把他送回卧室。

被无数人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所以,从这天开始,他们对他私底下的霸凌都少了很多......

他曾经真的以为,她会一直对自己好。

可她的好却仅仅只有那么一次。

他却为了那一次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元谨桓从梦中惊醒过来,灼眼的白炽灯照亮他惨白的脸。

云折浅站在床侧,听到动静,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看向他,一字一顿:“很好玩吗?”

元谨桓愣住:“什么?”

“我说,自导自演这出戏,你觉得很好玩吗?”

云折浅发出嗤笑,陡然伸出手,掐住了元谨桓的脖子!

她将他狠狠按在床头,满眼厌恶与嫌弃:

“元谨桓,看我向你冲过来的时候你一定很得意吧?”

“消防那边的鉴定结果出来了,火是从储物间烧起来的!你刻意制造这场火灾,又刻意装死,不就是为了捉弄我吗?元谨桓,你知不知道,昀升因为你这出戏,被吓坏了!”

元谨桓难以置信:“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被花瓣淹没,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制造火灾!?

云折浅冷冷看着他,突然扯起一抹嘲讽至极的冷笑。

“不是你,还能是谁?”

“一个被锁在储物间的活人,除非是你自己制造的火灾,否则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的逃出来?!”

“你最擅长自导自演装可怜了不是吗?”

看着云折浅那笃定无比的双眼,元谨桓的心宛如被万蚁啃食,绝望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信任他吗?

哪怕他都快死了,她也无所谓吗?!

终于,元谨桓垂下眼,凄惨地笑了:

“是啊,云折浅,一个活人,怎么可能从那样的环境里逃出来呢?”

“我逃出来是因为——”

“我已经死了啊。”




元谨桓的嗓音,轻飘飘的。

云折浅没能听到。

她的注意力被元昀升突然打来的电话吸引。

他的声音,状似绝望地从手机里传出来:“救我!救命......折浅,我不想再回去了!”

云折浅扭头就跑,脸上唯余担忧。

元谨桓勉强起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浑身伤痕累累,却没有丝毫血色。

也是,一具尸体,怎么可能流血?

元谨桓的视线落到自己肩膀上一个小小的奶瓶纹身上。

一种莫名其妙的酸胀感突然涌上心间。

他困惑地伸出手,正要触碰。

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求救,元谨桓便被捂住嘴蒙了眼,捆绑住扔上了后备箱。

他被迷得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开车的两个男人小声议论。

“这云总心可真够狠的,自己的丈夫居然这么对待。”

“你没听说吗?年轻时候云总和元昀升两情相悦,是被元谨桓破坏了的!换做是我,说不定做得更过分。”

“倒也是,不过元昀升明明没有肾衰竭,却骗云总自己得了这个病,就不怕云总知道了真相,跟他生气?”

元谨桓呼吸凝滞,冷汗如冰水瓢泼浇下。

什么意思?

元昀升根本就没得病?他在骗云折浅?

元谨桓眼中煞时涌起怒火,他挣扎着,脑袋拼命地往上顶。

却不想,车突然刹住,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来,攥住了他的头发,将他拽了下去!

“放、放了我!”元谨桓咬牙切齿,“我、我有钱,你们是受谁指使?我可以给双倍价格!”

众人嘲讽的哄笑声钻入耳中时,元谨桓眼前的黑布也被取下。

白光乍闪,眼前一切变得清晰可见......元谨桓却看到了云折浅那张脸!

对方眼神微冷,一脚踩在身旁那个跪趴的男人身上:

“认认,是他吗?”

男人眼神在元谨桓身上流连,飞快地点了点头:

“是他是他!就是他!”

“当时就是他把元昀升卖给我的!就是他......”

元谨桓震惊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他什么时候卖过元昀升!

当年他的失踪,根本和他毫无关系啊!

对上云折浅那双失望透顶的双眼,元谨桓彻底陷入绝望之中——她居然真的信了!夫妻六年,她竟然真的,从未给予过他丝毫信任!

元谨桓不停地摇着头,想要解释,可那些话堵在嗓子眼,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不安的、崩溃的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云折浅点燃一支烟,眸色在烟雾中逐渐沉凝:

“元谨桓,昀升受过的委屈,我要你加倍偿还。”

“把他带去云端,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他离开!”

元谨桓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云端?那个游移在灰色地带的夜场?

只有犯了错的女人,才会被送到那里去,男人会对你上下其手,严重者甚至会......总之,在那里,会受尽屈辱折磨!

而他作为一个男人,要被送到那里去......

云折浅这是什么意思?

元谨桓嗓音绝望:

“不要!真的不是我,云折浅,真的不是我!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元昀升!”

他的双眼剧烈颤动着,脱口而出:

“是元昀升他一直在骗你!你、你不信可以带他去检查,他就连肾衰竭都是假的,他根本没有生病,却为了害我而欺骗你,想割走我的肾!一直都是他在骗你!”

云折浅的脚步骤然停住,回过头来看向他。

元谨桓的眼里爆发出惊光:

“云折浅,我没有骗你,你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谁知,云折浅竟然漠然地笑了。

她弯下腰,掐住元谨桓的下巴轻轻一抬。

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道:

“元谨桓,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确实没有生病。”

“不过是他喜欢,所以我陪他闹闹罢了。”

“轰”的一声!元谨桓只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倾塌,他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女人,头一次觉得她竟然是如此陌生。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地认识过她......

元谨桓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低声笑着,再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被他们拖着,朝云端走去......




元谨桓被扔进了云端。

无数男男女女都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都注意点啊,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云氏赘婿!”

“再怎么大名鼎鼎,也不过只是个赘婿!被送到这里来了,不也还是个鸭吗?”

“倒也是,他可是被云总吩咐了送进来的呢!”

元谨桓蜷缩在地上,听着无数侮辱的话语,心中只剩绝望。

脂粉香、酒香扑鼻而来,男人女人的手全都狠狠拍在他的屁股上。

而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看着,他的衣服就要被“哗啦”撕开。

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脸色苍白的元昀升靠着云折浅,神色凝重:

“你们都放开他!”

“折浅,你怎么能这样?”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有你陪着我,我会越来越好的,就别追究谨桓了,好吗?”

他走过去,想要去拉元谨桓的手。

却在碰到元谨桓的瞬间,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后摔去!

“哗啦”一声!元昀升身上的衣服竟被拉扯开,露出一小块赤裸的后背。

云折浅瞬间沉了脸,脱下外套,挡住元昀升。

“都给我把眼珠子转开!我的男人谁都不许看!”

“元谨桓!”云折浅咬牙切齿,“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元谨桓僵站在那里,不停地摇着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像是已经彻底失了理智。

云折浅的眼神微微一凝,眉头微皱,正要去拉他。

元昀升却突然发出一声惨笑:

“谨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

“如果你觉得我抢了折浅,那我走还不行吗?!”

他奋而转身,就要离开。

云折浅连忙抓住他的手:

“元谨桓,道歉!”

元谨桓站在那里,眼神飘忽,像是彻底失了神智。

云折浅按住他:“听不到我的话吗?道歉!”

“扑通”一声!元谨桓跪了下去。

他麻木地磕着头,一字一顿:“对不起。”活像是个人偶一般令人心惊。

云折浅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你在培训班一年,难不成只学会了道歉?”

元昀升满脸受伤:“谨桓,你把我高价卖出,任由那些女人对我......我六年里颠沛流离,难不成道歉就算完了?”

元谨桓沙哑着嗓音:“那你想要怎么样?”

“至少,我所承受的一切,你也该承受一遍吧!”元昀升眼眶微红。

元谨桓双手攥紧成拳,下意识看向云折浅。

对方双眼冷漠,嘴角紧紧绷直成一条直线:“听不懂人话吗?”

元谨桓于是轻轻笑了:

“好,我知道了。”

他伸出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然后是上衣、短裤......

有更多的人围过来,拿起手机拍摄:

“快看,这儿有个男的暴露癖,在脱衣服呢。”

“天哪,好恶心,他不会要脱光吧?”

元谨桓全身发抖,却仍然没有停止。

终于,他只穿着内裤,完全地暴露在所有人赤裸的双眼里。

就在他伸手,还要扯下内裤的时候。

云折浅终于按住他的手腕:

“够了!你真的是暴露癖吗?”

元谨桓凄凉地笑起来,却只说:

“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该这么不知廉耻。”

“都是我的错!”

云折浅动作僵住,心中闪过一抹异样:“你......”

元谨桓屈从地再次磕头,却在弯腰的瞬间,暴露出后背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疤痕!

纵横交错,沉疴难愈,云折浅震惊地瞪大双眼,这才注意到,元谨桓那赤裸的身体上,竟大大小小,布满了无数伤疤!

她不由失声:

“这是怎么回事!?”




元谨桓什么都没说,元昀升反而先他一步开口:

“谨桓,为了装可怜,你竟然连疤痕都画上去了?”

云折浅猛地松了口气,眼神也陡然暗下。

她为自己刚才过激的反应觉得恼怒,伸手便将他推开!

元谨桓摔倒在地,痛苦让他忍不住捂住嘴,反胃的感觉直冲脑门。

终于,在他张开嘴的瞬间,“哇”地一声!他将胃中翻涌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他怔怔看着地上那滩痕迹,身体,突然剧烈的开始颤抖起来。

一段被他刻意忘记的回忆,就这样突然涌上心头——

孩子,是孩子!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云折浅并不爱他,连为他生一个孩子都不肯。

但她年纪大了,所以选择了冻卵。

她说,等找回了元昀升,就和他生一个孩子,那颗冻卵就是她为元昀升预备的。

可是,元谨恒实在太想拥有一个和她之间的孩子了!

所以他偷了云折浅的那颗冻卵。

而他被送入绅士培训班的那一天,孩子也降临了。

元谨桓突然站起来,往门外冲。

却被云折浅拉住了手。

“你去干什么?”

元谨桓回首,双眸泣血:

“我要去找我的女儿——”

云折浅愕然地看着他:“女儿?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你给我说清楚!你跟哪个贱人搞到一起了,连女儿都搞出来了?”

元谨恒撕心裂肺:“孩子是你的!”

“云折浅,你放我走,让我离开,我要去救我的女儿,她那么小那么可怜,躺在那样黑暗的地方,她会害怕的——”

元谨桓满脑子只剩下救他的女儿。

他答应过她,要给她买拨浪鼓。

要让她穿上粉色的婴儿服。

可这些,统统都没有实现。

那个小小的身影,刚出生不到十天,就因为一场高烧离开了!

她被培训班的教官们随手挖了个坑埋下,连坟墓都没有!

她怎么可以连坟墓都没有呢!

元谨桓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愿望。

他要给女儿建一座衣冠冢。

他的女儿要有一座小小的坟墓!

可云折浅仍然不肯放过他。

云折浅按住他的胳膊,冷冷地笑:

“我的女儿?怎么可能!”

“我他妈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怀胎十月生了个孩子,你当我是傻子吗?”

元谨桓凄凉地笑了,她当然不知道,毕竟她从没想过给他生孩子。

要不是他联系了国外......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出生!

元谨桓跪下去,疯狂地给她磕头:

“我求你,我求你!那真的是我的女儿,我要去找他,我要去......”

云折浅有一瞬间的心软。

可元昀升突然苍白着脸倒了下去,他摇着头,声音虚弱:

“折浅,我好难受......”

“你忘了吗?换肾手术约的就是今天......”

云折浅瞬间按住元谨桓,一字一顿:

“元谨桓,你竟敢背叛我,跟其他贱人生孩子。”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她收回视线,眼神淡漠至极:“带走!”

元谨桓发出凄厉绝望的吼叫,他不停地磕着头,可他磕头也显得不那么可怜,分明连灵魂都在惊颤,额头竟然看不见一丝血迹。

连路人都在感慨:

“那男的好奇怪——他磕头那么重,居然没有血?”

云折浅气得宛如魔怔,根本没察觉到任何他的不对劲。

只是将他扔上车,推进了手术室,想要教训他,真的拿走他的一个肾!

麻药刺入元谨桓的身体,医护人员开始抽血,却目露震惊:

“怎么会没有血?你们是不是搞错机子了?”

他们低下头检查的瞬间,元谨桓疯了似的跳下手术台,往手术室外跑去!

“他不是打了麻药吗?怎么回事!”

“麻药剂量是不是没对?快抓住他!别让云总发现了!”

可那些声音,元谨桓逐渐地全都听不到了。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他看到了培训班所在地。

看到了他的那间房间。

看到了反思室。

也看到了拔节生长的柳树。

他挖啊挖,终于找到了女儿。

他带她离开了培训班,回到了自己被带回元家之前所住的地方,他为她立了一块小小的墓碑,给她买了泼浪鼓和婴儿服,终于,他完成了他想做很久的所有事情。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满脸唏嘘:

“元谨桓,跟我们走吧。”

元谨桓最后又留恋地看了一眼墓碑。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的身体,逐渐破碎消散,最终,荡然无存。

就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云总,先生他、先生他跑了!”

属下打来的电话让云折浅的脸立刻阴沉,她猛然起身,薄怒道:“连个人你们都看不住?没打麻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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