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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王妃重生:战王带全家拼命宠无删减+无广告

三月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个野男人是谁?”沈意刚睁眼,衣襟就被宋云祈有力的大手拽着,后背抵在冰凉的墙面上。她睁眼环顾四周,这是她在容王府的房间。宋云祈!?他不是替自己挡下,继母刺来的匕首,死在自己面前了,怎么会在这里?对上宋云祈隐忍、痛苦的眸子,她急忙喊:“宋......云祈,你快松开我。”“你我成婚三年,念儿都三岁了,你怎敢做出这等腌臜之事!”宋云祈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让沈意猛地意识到——她重生了!她是落魄侯府嫡女,生母早逝,父亲再娶,年幼的她被继母带在身边教养。自从继母接连生下两个弟弟后,就给她不停灌输,姐姐必须帮扶弟弟,弟弟才是侯府未来的思想。她刚及笄,就被继母当成攀附容王府的工具,嫁给命不久矣的小王爷宋云祈。婚后,她...

主角:沈意宋云祈   更新:2025-06-14 15: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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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意宋云祈的其他类型小说《作精王妃重生:战王带全家拼命宠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三月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个野男人是谁?”沈意刚睁眼,衣襟就被宋云祈有力的大手拽着,后背抵在冰凉的墙面上。她睁眼环顾四周,这是她在容王府的房间。宋云祈!?他不是替自己挡下,继母刺来的匕首,死在自己面前了,怎么会在这里?对上宋云祈隐忍、痛苦的眸子,她急忙喊:“宋......云祈,你快松开我。”“你我成婚三年,念儿都三岁了,你怎敢做出这等腌臜之事!”宋云祈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让沈意猛地意识到——她重生了!她是落魄侯府嫡女,生母早逝,父亲再娶,年幼的她被继母带在身边教养。自从继母接连生下两个弟弟后,就给她不停灌输,姐姐必须帮扶弟弟,弟弟才是侯府未来的思想。她刚及笄,就被继母当成攀附容王府的工具,嫁给命不久矣的小王爷宋云祈。婚后,她...

《作精王妃重生:战王带全家拼命宠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那个野男人是谁?”

沈意刚睁眼,衣襟就被宋云祈有力的大手拽着,后背抵在冰凉的墙面上。

她睁眼环顾四周,这是她在容王府的房间。

宋云祈!?

他不是替自己挡下,继母刺来的匕首,死在自己面前了,怎么会在这里?

对上宋云祈隐忍、痛苦的眸子,她急忙喊:“宋......云祈,你快松开我。”

“你我成婚三年,念儿都三岁了,你怎敢做出这等腌臜之事!”宋云祈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让沈意猛地意识到——她重生了!

她是落魄侯府嫡女,生母早逝,父亲再娶,年幼的她被继母带在身边教养。

自从继母接连生下两个弟弟后,就给她不停灌输,姐姐必须帮扶弟弟,弟弟才是侯府未来的思想。

她刚及笄,就被继母当成攀附容王府的工具,嫁给命不久矣的小王爷宋云祈。

婚后,她不断用容王府的银钱贴补侯府,还动用王府的权势给两个弟弟安排官职。

继母为了继续掌控她,让她之前的心上人周煜纠缠她,企图抓住她婚后和周煜私通的把柄,拿捏她。

她虽不情愿嫁给宋云祈,但既已是他的妻子,该守的妇道必须守。她一直对周煜避而不见,与他保持距离。

嫁给宋云祈的第五年,王府被冠上了私吞赈灾银的罪名,满门抄斩。

继母和两个弟弟来牢中见她,从他们口中得知,容王府获罪皆因两个弟弟贪婪,动了赈灾银,还把罪名推给宋云祈。

为侯府殚精竭虑,最后换来这个结局,她万念俱灰,无颜面对王府众人,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继母却抢在她动手之前,用匕首狠狠刺向她。

宋云祈却此时冲过来替她挡下了匕首,死在她面前。

她抱着浑身是血的宋云祈,被继母连捅了数刀,和宋云祈死在一起。

没想到再睁眼,竟重生回了嫁给宋云祈的第四年。

而眼下便是,弟弟写信约她在云阳楼见面,等她到了见到的人却是周煜。

她正要离开,却被周煜从身后一把抱住,又恰好被路过的宋云祈撞见,宋云祈怒不可遏把她带回王府。

苍天有眼,让她重生。

她终于有机会改写前世的错误,让王府不再因自己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看着前世为她而死的宋云祈,她激动红了眼眶,娇声对他说:“宋云祈,你吓到我了。”

“沈意,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他皱紧了眉头。

不怪宋云祈怀疑她。

自从她嫁入容王府,对宋云祈疏离冷漠,极少主动同他说话,更不会用娇滴滴的声音和他说话。

反观宋云祈,对她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你先松开我,我保证把一切都如实告诉你。”沈意目光诚恳道。

“当真?”

沈意迅速眨了眨眼,“比珍珠还真。”

宋云祈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将胸口的怒气压下去,揪住她衣襟的大掌松开。

下一瞬,沈意像一阵风撞入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生怕他会消失一般。

“宋云祈,还能再见到你,真好。”

宋云祈浑身一僵,垂在身侧的手悬在半空,似是在犹豫该推开,还是回抱她。

怀里的小人儿肩膀在抖,好像在压抑某种情绪。

片刻,他还是推开了她,一脸怒气看着她。

“你不会以为刻意讨好,我就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话音刚落下,便剧烈咳嗽起来。

见状,沈意一脸忧心靠近他,柔声安抚道:“你身子不好,不能动怒,赶紧坐下歇歇。”

宋云祈自幼熟读兵法,在军营里长大。

16岁独自领兵出征鞑靼,一战成名。随后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东漓立下了赫赫战功,19岁成为东漓最年轻的战神。

然而天妒英才,在最后一战胜利后,班师回朝的路上,遭遇军中细作投毒,奄奄一息被送回京城。

太医诊断他最多只能活六年,也正是因为王府急着给他娶妻留个后,沈意才有机会高嫁王府。

她伸出手要去扶宋云祈,却被他一把推开了,“别碰我!”

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脸,以及眼底那抹痛苦,沈意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前世的宋云祈,和整个王府都对她很好。

她刚嫁入王府的第二天,老王妃就让她执掌中馈,府内大小事宜都是她说了算。

宋云祈对她说话轻声细语,她想要什么,宋云祈立即就会差人去买。

有一年夏季她想吃荔枝,宋云祈派人快马加鞭去岭南,跑死了十匹马为她带回了荔枝。

他事事顺着她,可她却从未对他有过半点真心。

直到她生下儿子宋念后,她更是被王府当成头号大功臣,就连平日里不多言语的老王爷见了她,都会对她露出感激的笑容。

可她偏偏从未将他们放在心里过,一心只想着娘家。

她失落收回手,好声好气对宋云祈说:“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宋云祈虚抬眼看了看她,终是身子撑不住坐下。

她给宋云祈倒了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先喝口水吧。”

宋云祈冷冷瞥向茶水,“你该不会在里面投毒?”

沈意没好气白了他一眼,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迅速冲到他面前,趁他不注意嘴对嘴把茶水喂给他。

之前的沈意从不会主动和他亲近,他实在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举动,猝不及防之下着了她的道。

宋云祈好看的凤眼瞪向她,刚动了动嘴唇,就听她说。

“这样就不怕我投毒了吧?”

“你......”

宋云祈一时语塞,面露困惑看着她。

沈意走到他跟前,正色道:“你口中的野男人叫周煜,在嫁给你之前,我曾与他两情相悦。但嫁给你之后,我便断了对他的感情,好几次在娘家撞见,都未曾与他说过话,我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

宋云祈虽病重,但手底下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他想查的事,就没有查不到的。

与其对他隐瞒,倒不如实话实说,以免他日后得知真相,再滋生更大的误会。

“那你今日为何要去云阳楼见他?”宋云祈大声质问。

沈意如实道:“是我两个弟弟差人送信,让我去云阳楼见面的,我不知道是他在那里。”

“一派胡言!你的两个弟弟跟着正提举一早就离开了京城,如何给你送信?”

可恶!

信不是两个弟弟送来的,就一定是继母了。

为了拿捏自己,她真是煞费苦心。

见她不说话,宋云祈怒声斥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当年我得知周煜早在乡下老家成婚生子,就和这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划清界限了。我好歹也是侯府嫡女,怎会自轻自贱继续和这种人渣纠缠不清?”

周煜是个入京赴考的穷书生,也是继母千方百计安排到她身边的人。

继母原本要周煜用甜言蜜语骗走她的清白,等她成为残花败柳后,再趁机夺走她嫡女的家私。

恰逢得知容王府为小王爷娶妻留后的事,继母就打消了原定的计划,把她嫁入了容王府。

担心她成为王妃后不好掌控,继母又教唆周煜纠缠她,企图用她和周煜私通的把柄,继续拿捏她。

幸好她和周煜保持距离,没有着了继母的道。

这些事是她前世跟着容王府入狱,继母洋洋得意亲口告诉她的。

前世,她被继母教养得蠢笨不堪,才会成为任由他们摆布的棋子。

重活一世,她定要让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宋云祈一脸狐疑看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手底下有的是能人,你随便找几个人去查查,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她故意走近宋云祈一些,俯身笑着问他,“你这么在意我和周煜的事,是因为吃醋吗?”

宋云祈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你长得比周煜好看多了,我没有理由放着正牌夫君不要,非要他那个歪瓜裂枣吧?”

弱冠之年的宋云祈不仅战功赫赫,相貌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身型挺拔修长,脸部轮廓分明,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凌厉,剑眉星目。一双狭长凤眸漆黑如墨,目光所至,似有寒刃出鞘,令人不敢直视。

他对谁都冷冷,唯独对她柔情似水。

在他被诊断出,只有六年可活之前,京城无数世家贵女都排队想要嫁给他。

想来,若不是因为他命不久矣,也轮不到她嫁给宋云祈。

还有半年!

就是宋云祈的大限,也是整个容王府的大限!

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悲剧发生!

她回过神来,却发现宋云祈用怀疑、防备、谨慎的目光审视着她。

“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宋云祈收起内心的困惑,表情淡淡移开眼,冷声道:“我会查清楚你和周煜的事,最近几日除了这间屋子,你哪里都不许去。”

“我可以哪里都不去,那你每日都会来看我吗?”沈意目光灼灼对上他的冷眸。

他好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

她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招?

就在他思索间,她忽然把脸凑到他面前。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他顿时红了脸,急忙躲开了。

“你干什么?”

她冲宋云祈笑笑,“见你这么喜欢看我,所以凑近给你看。”

“你......”

宋云祈红着脸冷哼:“谁喜欢看你了?”

“那我喜欢看你,想好好看看你。”

前世和宋云祈相处的点滴涌上心头,她头一次觉得能嫁给宋云祈,真好。

叩叩——

房门忽然被敲响,宋云祈如蒙大赦般起身走向房门。

沈意站在原地,盯着他高大的背影笑了。

还是这么容易脸红。

谁能想到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战神,竟是个爱脸红的人?

宋云祈刚打开房门,老王妃就带着三岁的宋念急忙闯进屋,看到宋云祈安然无恙,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听说宋云祈怒冲冲,带着沈意回了房间,担心宋云祈动怒加重病情,就赶紧跟过来瞧瞧。

还好没事。

沈意看到老王妃和宋念,小跑上前去,刚伸出手想抱宋念,就听到他愤怒的声音响起。

“前几日你刚把爹气得吐血,今日又做了什么?你是不是非要气死爹才满意?”

不怪宋念这样对她。

因为不喜欢宋云祈,她连带着亲生儿子宋念也不喜欢。

宋念出生后就交给奶娘照顾,她从未给过他母亲的温情与关怀。

她清晰记得,宋念在满月宴上笑着对她张开双臂,想让她抱抱。

她只是冷漠看了看宋念,就转身走开了。

从此以后,她很少见宋念,逐渐长大的宋念每次见到她,都用既渴望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她。

再后来,宋念把她在容王府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眼里,对她越来越冷漠,完全把她当做陌生人。

如今见了宋念,她悔不当初。

转念一想,都重生回来了,有的是机会和宋念修复关系。

迅速将所有的难过压下,她笑着主动和老王妃问好。

“母亲安。”

老王妃略带吃惊看着她,正打算开口就听她又说。

“听闻母亲最近头疾复发,夜里总是睡不好觉,我恰好新学了一些按摩的手法,可以减轻母亲的头疾。”

宋念张开小小的胳膊,小大人一般挡在老王妃身前,一脸防备看着她。

“祖母的头疾就是因为,替你收拾烂摊子复发的,我不允许你再伤害祖母!”

前世的记忆浮现沈意脑海。

因为她一直用容王府的银钱贴补娘家,这个时候的容王府家底已经被掏空。

老王妃知道宋云祈喜欢沈意,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没有为难沈意,却把自己愁的头疾都复发了。

看来眼下的头等大事,是把之前贴补给娘家的银钱,全部要回来。

她目光坚定看向老王妃和宋念,“母亲放心,我今后再也不会给容王府制造麻烦,我的烂摊子,不用您来替我收拾了。”

“你......”她的话让老王妃顷刻间变了脸,“你......该不会是打算与云祈和离吧?”

云祈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她若在这个时候和云祈和离,岂不是要逼死云祈?




老王妃动了动嘴唇,刚要继续开口就听她笑着说。

“母亲误会了,我喜欢云祈还来不及呢,怎会与他和离?”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来收拾,母亲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即可。”

“你......”

老王妃欲言又止看着她,怎么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宋云祈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沈意。

太反常了,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宋念冷哼道:“你少假惺惺的,我们不会再相信你。”

看来比起宋云祈和老王妃,最难搞、对她成见最深的人是宋念。

都是她前世造的孽,道阻且漫长啊。

她走近宋念,半蹲在他面前,“你既然这么心疼祖母,我刚好会一个按摩手法,可以减轻你祖母的头疾,你学不学?”

“你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我才不学。”宋念冷声拒绝。

“小鬼,你是不是怕自己学不会?”

宋念梗着脖子反驳,“就没有我学不会的东西。”

“那你学不学?”

“学就学,谁怕谁!”

沈意嘴角满意勾起,开始把按摩手法教给宋念。

不愧是她和宋云祈的儿子,冰雪聪明,他只是看了一遍,就完全掌握了要领。

“每日睡前替你祖母按摩这几个穴位,头疾就能减轻。”沈意道。

宋云祈一脸狐疑看着她,“你何时学会的按摩手法?”

“在侯府时学会的。”

为了不让宋云祈怀疑,她赶紧编了一个理由。

事实是,前世有个老大夫入府替老王妃诊治,留下了减轻头疾的按摩手法。

嬷嬷每日睡前给老王妃按摩,老王妃的头疾确实有所减轻,后面再配合药物治疗,头疾很少再复发。

宋云祈虽还有怀疑,但也没多问什么。

就在此时,宋云祈的近身侍卫白隐悄然走近,在宋云祈耳边说了些什么。

“老实待在房里,别想耍花招。”

留下一句警告的话后,宋云祈便带着白隐匆忙离开了。

沈意看向老王妃和宋念,刚打算和他们说话,就听宋念对老王妃说。

“祖母,我们也走吧,孙儿回去给您试试按摩手法。”

“好。”

“诶......”

二人几乎都没看她一眼,便相继离开了。

房门重新关上,偌大的屋子就剩下沈意一人。

回想起容王府眼下的状况,她急忙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香云。

“把王府的账本拿过来。”

“王妃要账本干什么?”香云反问。

沈意愣了愣,这才忆起香云是她的陪嫁丫鬟,也是继母安排在她身边,监视她一举一动的探子。

前世,她过于信任香云,王府的账本都交给香云保管,就连自己的家私,也是交给香云保管。

可香云却在容王府出事前,悄悄跑了。

后来在狱中见到继母和两个弟弟,她才得知香云成了二弟的妾室,这才明白香云一直是他们的人。

她冷声斥道:“我要账本,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王妃误会了,奴婢只是......”

她厉声打断香云,“既然知道自己是奴婢,不该问的就少问!赶紧把账本给我拿来!”

“是。”

面对她的疾言厉色,香云不敢再多问,立即把账本拿来。

啪——

沈意将看完的账本摔在桌上,抬起一双冷眸看向香云。

香云被她看得后背凉飕飕的,双手紧张攥在身前,小声问:“王、王妃为何这样看着奴婢?”

“王府每月的支出就这么点,为何账上会只剩下五百两不到?”

偌大的容王府,上上下下好几百号人要养活,还有宋云祈的医药费、营养费,这五百两撑不了多久。

老王妃为此,头疾都犯了,也未曾责备过她。

容王府对她的纵容,都有些不真实了。

“奴婢也不知道啊。”香云一脸无畏道。

沈意冷声质问:“我每月给侯府的各种补贴,你都记在了哪里?”

每月回侯府,她都会让香云准备一些银钱,再去库房拿点值钱的古玩瓷器之类的东西,一并带回侯府。

带回去的银钱和东西,都会让香云记在私人账本上。

因为前世一心向着侯府,她只是让香云记过账,却从未认真翻看过。

“奴婢上次跟着王妃回侯府时,无意间在夫人面前说漏了嘴,夫人知道王妃还有私人账本的事,就把账本拿了过去。”

香云故意搬出继母来,以为她会就此作罢,岂料她倏然起身走近香云,狠狠甩了香云一巴掌。

香云捂着火辣辣的脸,茫然望向她,“王妃为何打奴婢?”

“谁允许你擅作主张,把账本交给她的?”

“奴婢......”

她厉声打断香云,“这些年,你没少把我的一举一动告诉她,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现在将你乱棍打死,都是你活该!”

香云吓得急忙反驳,“奴婢可是二公子的人,你不能动奴婢。”

她冷笑着走近香云,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香云。

“你既是他的人,他为何还忍心让你在容王府当下人?”

“这......”

她打断香云,“你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别以为他们真会为你撑腰。”

“不是的,二公子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香云摇头反驳。

“那我们打个赌,让你看清你在他们心里的分量,如何?”

香云不仅是继母安插在她身边的一颗棋子,也知道继母他们很多事。

这样的人,眼下对她有用。

她打算试着收服,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再除掉也不迟。

“王妃要如何赌?”香云问。

她冲香云露出神秘莫测的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想到容王府捉襟见肘,侯府却拿着容王府的银子花天酒地、胡吃海塞,沈意一刻也等不了了。

她悄摸带着香云离开容王府,直奔侯府。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侯府算账!

时值暮春,春光无限好。

侯夫人周映雪坐在院内海棠树下闭眼听戏曲,一旁的桌上放着各式上等的糕点。

沈意踏入侯府大门,看到这副场景,径直朝周映雪走过去。

候在一旁的婢女见了,急忙小声在周映雪耳边说:“夫人,王妃来了。”

周映雪闻言睁开双眼,笑着对沈意招招手。

“意儿回来了,刚好听雨轩送来了新做的糕点,你快过来尝尝。”

听雨轩是京城最好的糕点铺子,周映雪倒真舍得花银子。

沈意面无表情站在周映雪面前,想也不想一把掀了桌子。

丫鬟们被吓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周映雪倏然起身,带着怒气大声质问:“沈意,你在发什么疯?”




见到周映雪,前世惨死的画面,顿时在脑海里翻滚。

沈意恨不得立即活剐了周映雪,报前世的血海深仇!

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前世的记忆告诉她,容王府满门抄斩,两个蠢货弟弟的栽赃只是第一步,背后一定还有人推波助澜,才会让容王府那么快定罪、下狱。

这一世想要护住容王府,就必须先揪出,藏在侯府背后的黑手!

她一脸冷笑看着被掀翻的桌子,“方才见糕点上有一只虫子,担心虫子咬伤姨娘,这才一时冲动了。”

顾不得深究沈意掀桌子的事,周映雪皱眉审视她,“你刚才喊我姨娘?”

自从周映雪嫁入侯府,沈意一直唤她母亲,今日怎么开始叫姨娘了?

“你没事吧?”

周映雪起身走到她面前,仔细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先是进门莫名其妙掀桌子,又是忽然改口喊姨娘,周映雪实在看不懂她想干什么?

她故意对周映雪笑笑,“前些日子和王爷说到规矩礼法,这才特意纠正了对姨娘的称呼。”

她一口一个姨娘,时刻都在提醒周映雪,她娘才是父亲的正妻,让周映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周映雪哪里受得了沈意这样的挑衅,马上端起侯府主母高高在上的架子训斥她。

“你生母早逝,是我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照顾你。你现在嫁入容王府成了王妃,就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

周映雪还有脸说照顾?

前世她不懂周映雪的弯弯绕绕,临死才看清周映雪的真面目。

如今重生一世,她再也不会被周映雪道德绑架。

“京城人尽皆知我母亲已经离世,我若还喊你母亲,旁人只怕会误以为你也......”

“呸呸呸!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周映雪急忙打断了她,又说:“我不管你今日回来发什么疯,但你要记住,没有我对你的教养,你就不能嫁入容王府,你应当感激......”

啪——

沈意的巴掌落在周映雪脸上,把她后面的话也打断了。

周映雪被打蒙了,好半天才用一双怒目瞪向沈意,气得颤抖质问道。

“你、你竟敢打我!”

沈意一脸无辜笑着说:“姨娘脸上有只蚊子,我刚才是帮姨娘打蚊子呢。”

“你......”

周映雪颤抖抬起胳膊指着沈意,她算看明白了,什么虫子、蚊子的都是沈意找的借口。

她忍无可忍咆哮道:“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我就算不是你生母,那也是你父亲明媒正娶进门的现任主母,你竟敢动手打长辈,你眼里还有你父亲?还有侯府吗?”

“容王府的账本也敢拿,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侯府主母?”沈意冷声反问。

“什、什么账本?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周映雪目光闪烁,心虚反问。

沈意微微抬手,面无表情指了指斜后方的香云,“香云说你拿走了容王府的账本,我特意回来取账本。”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贱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你看我不打死你!”

说话的同时,周映雪已经冲到香云面前,连巴掌带踹的,全部都招呼在香云身上。

香云不敢躲,只能一边受着,一边忙解释:“奴婢确实把账本交到夫人手上,夫人不能不承认啊。”

来的路上,沈意已经警告过她。若是拿不回账本,沈意就会以丢失容王府重要财物的罪名,把她发卖去青楼。

为了不被卖去青楼,她只能来求周映雪交出账本。

她以为自己帮周映雪做了那么多事,被安插在沈意身边多年,是一颗有用的棋子,他们不会为了一个账本舍弃她的。

她红着眼眶跪在周映雪脚下,“求夫人交出账本,否则......”

“我呸!我根本就没拿过什么账本,你少诬陷我!”周映雪打断她。

沈意很有耐心看着二人互相攀咬,见香云被打得鼻青脸肿,吐了好几口血才出声。

“姨娘是不承认了?”

周映雪看出今日的沈意与以往不同,刻意收起了平日里对她的嘴脸,带着谄媚、讨好走近她。

“意儿啊,这就是一场误会,你怎能听一个贱婢乱嚼舌根子呢?她分明就是想离间我们母女的感情,你可断不能上了她的当啊。”

她瞥了周映雪一眼,又冷冷看向香云,“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香云是一个下人,又是周映雪的人。若非主子授意,香云是决计不敢私拿容王府的账本。

账本必定在周映雪手上。

以她对周映雪的了解,她早就料到周映雪不会乖乖交出账本,要回账本的希望都在香云身上。

现在的香云,对她而言是一颗重要的棋子。

香云跪着转向她,抬起右手做发誓状,“奴婢可以对天起誓,奴婢若是有半句假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你这个贱婢还敢满口胡诌,你看我......”

周映雪作势就要再次去打香云,却被沈意拦下了,“姨娘这么急着对她动手,该不会是心虚吧?”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账本,有什么可心虚的。”周映雪眼神飘忽道。

没耐心和周映雪浪费口舌,她对香云说:“姨娘没见过什么账本,你若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丢失账本就只能算在你头上了。”

“奴婢没有弄丢账本。”

香云带着伤痕、泪痕冲她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香云急忙道:“奴婢知道夫人把账本放在何处,奴婢现在就带王妃去拿。”

“你最好没骗我。”

沈意正要跟着香云去拿账本,就被周映雪张开双臂拦下,“沈意,你真以为自己嫁入了容王府,就可以在侯府无法无天了吗?”

“对啊。”沈意冷冷应声。

没料到沈意毫不避讳承认了,周映雪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就这样卡在喉咙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言。

“你别忘了,是谁帮你嫁入容王府的。你如今当上王妃就忘恩负义,目中无人了,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沈意懒得理会她的胡搅蛮缠,冷喝道:“让开!”

“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了,你要是不怕被天打雷劈的话,就从我身上跨过去吧!”周映雪把沈意的路堵得死死的。




“那我成全你!”

话音落,沈意一把将周映雪推倒在地,当着周围下人的面,从周映雪身上跨过去,径直往前走。

她走远几步,发现香云没跟上,不悦回头催促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带我去拿账本。”

“是。”

香云立即小跑追上她。

现场所有下人目瞪口呆看着沈意走远,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事事都听夫人的大小姐吗?

“还不快扶我起来。”周映雪怒吼道。

几个丫鬟赶紧过去把她搀扶起来。

周映雪怒不可遏望向沈意离开的方向,“沈意,我和你没完!”

......

沈意跟着香云来到周映雪的房间,看着香云打开梳妆台的夹层,拿出藏在里面的账本。

“王妃,账本给您。”香云把账本递给她。

她接过账本,翻开看了看,随即合上账本看向对面的香云。

“账本找回来了,眼下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若还听周映雪的,就留在侯府,若是听我的,就跟我回容王府。”

“奴婢......”

香云目光闪烁低下头,迟迟没有接话。

她看明白香云的意思,冲香云摇摇头,“罢了,你不必跟我回王府了。”

说完,她拿着账本往外走。

刚走到院内,就看到脸色黑青的沈宗明,和周映雪带着几个下人站在那里。

“逆女,你对你母亲做了什么?”沈宗明指着她怒吼道。

周映雪得意白了她一眼,装模作样说:“都是我的错,侯爷千万不要怪意儿。”

她一脸无辜耸耸肩,道:“你都听到了,她都说是她的错。”

“你......”

沈宗明气白了脸,片刻后又继续训斥她,“映雪教养你多年,对你不是生母却胜似生母。

你能嫁入容王府,都是她的功劳,你赶紧过来向她认错。”

她一脸冷笑看着沈宗明,“哪个生母会把自己的女儿,当成攀附权贵的工具?哪个生母会像吸血鬼一样,毫无底线的吸食女儿的血?”

“沈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沈宗明怒吼道。

映雪说沈意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还完全不当回事。

现在见到沈意,他才明白什么叫判若两人。

沈意到底怎么了?

她扬起手中的账本,面无表情说:“我手里的账本上,清楚记录了我嫁入容王府这些年,给侯府的每一笔银子、每一个物件,我要你们按照账本上所记录的,一样不少把银子和东西还给我。”

“就凭你胡乱拿出个什么账本,就想从我们侯府搜刮东西,我怎么教出了你这样的白眼狼。”周映雪忍不住出声。

沈宗明用颤抖的手指向她,“反了天了!就算你嫁入容王府,那你也始终是我的女儿。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见沈宗明气冲冲走到自己面前,抬手巴掌就要落下来,她厉声警告道。

“我如今是容王府的人,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沈宗明的巴掌顿在半空,权衡了很久,迟迟没有落下。

整个京城都知道,沈意为命不久矣的宋云祈生下了嫡子,是容王府的大功臣。

他敢动沈意,容王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意冷声对他们下最后通牒,“你们这些年打着容王府的名号,在外头得了多少好处,自己心里最清楚。

若是不把银子和东西还回来,我立马就让容王府和侯府一刀两断,到时候不仅两个弟弟的官职没了,你们也别想再依仗容王府。”

“你......”

周映雪急忙上前打断沈宗明,小声提醒他,“侯爷,算了吧,我们可不能得罪王府。”

沈宗明转头看了看周映雪,又抬眼看向沈意,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背过身去。

瞥了他一眼,周映雪笑着站到沈意面前,好声好气商量道。

“意儿啊,你好歹也是咱们侯府嫁出去,侯府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们拿不出那么多......”

沈意冷声提醒她,“现在是我来要,若是我把账本交给王爷,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沈意,你少拿王爷来压我们。”沈宗明怒声回怼。

“我就拿王爷压你们,你们要如何?”

“你、你......”

沈宗明气到浑身发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见状,周映雪急忙开口,“沈意,你到底要干什么?非要气死你爹才甘心吗?”

“小意,你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回头看去。

看到站在院外的周煜,周映雪赶紧笑着说:“阿煜来了,快进来吧,你知道意儿今日回来,是特意来见意儿的吧。”

周煜是周映雪的亲侄子,时常出入侯府。

前世,他有意无意出现在沈意身边,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入微,逐渐俘获了她的芳心。

前世被宋云祈撞见她和周煜见面,她回侯府找周映雪帮忙,在侯府见到了周煜,还以为是周煜对她情深义重,追到了侯府来找她。

如今重活一世冷静分析,想必周煜来侯府是向周映雪讨赏的。

周煜走到她面前说:“小意,今日是我没考虑周全,让宋云祈撞见了你我见面,你放心,下次我会当心的,绝不会再让人撞见。”

她一脸嫌恶皱紧眉头,环顾左右一番,迅速走到院子角落,拿起扫把狠狠打在周煜身上。

她的动作很快,接连打了周煜好几下,院子的人才反应过来。

周煜跳着脚躲开扫把,“小意,你这是做什么啊?”

“沈意,你......”

她厉声打断旁边说话的周映雪,“谁敢过来,我就一起打!”

“这、这......”

周映雪和沈宗明手足无措对视一眼,只能继续站在旁边劝阻沈意。

沈意眼疾手快,不管周煜往哪边躲,她手里的扫把都能准确无误落在他身上。

他脸上、手臂全是扫把打出来的血痕,触目惊心又狼狈至极。

“小意,别打了。”周煜再次求饶。

沈意就好像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边打一边骂,“我让你胡说八道,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她还没骂完,院外就传来宋云祈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所有人同时看过去,看到宋云祈时,都纷纷变了脸。




“小、小王爷,您怎么来了?”沈宗明脸色大变。

宋云祈没有回答沈宗明,阴沉着脸,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沈意身边,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扫把。

“你这是做什么?”

糟了!

宋云祈刚把她禁足在房间,她悄摸回了侯府不说,还在这里又打又骂的,他肯定要和她算账了。

“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宋云祈就抓起她的手,细细看。

“还好手没事,下次不许再亲自动手了。”

沈意:“......”

他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还关心自己的手有没有受伤?

一旁的周映雪眼珠子一转,急忙走到宋云祈和沈意面前,装模作样开口。

“阿煜和意儿自幼便相识,两个人一向关系好,今日的事都是误会一场,小王爷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周映雪表面上是在帮沈意说话,实则上却是故意告诉宋云祈,周煜和沈关系不一般。

沈意当即就明白周映雪的意图,正欲开口回怼,就听宋云祈说话了。

“你刚才喊她什么?”

周映雪愣住了,自己说了这么多,他怎么就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她是本王的王妃,岂是你能随便直呼其名的!”

察觉到他的怒气,沈宗明急忙上前来帮周映雪说话。

“小王爷恕罪,王妃生母早逝,自幼就是被映雪抚养长大的,她们母女感情深厚,映雪一时间没改过来。”

周映雪急忙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宋云祈柔声问沈意,“是这样?”

沈宗明和周映雪紧张握紧了双手,在心里期盼她能帮他们说话。

她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光,笑着点头,“是啊,姨娘自幼便对我极好。”

沈宗明和周映雪闻言,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二人满意对视一眼,刚打算说点什么,就听沈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姨娘知道几日后就是我的生辰,特意给我准备了生辰礼,我不肯要,姨娘还跟我生气呢。”

她把账本翻开给宋云祈看,“王爷快看,这就是姨娘刚才给我的礼单。”

沈宗明和周映雪见状,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宋云祈快速翻看了账本,抬眼看向沈宗明和周映雪,“这份生辰礼很是用心,看来方才是本王误会了。”

“这......”

周映雪刚要说话,就被沈意再次打断,“既然王爷都来了,那就把这些生辰礼都搬回王府,也省得再劳烦姨娘派人送一趟了。”

“好。”宋云祈道。

夫妇二人一唱一和,让沈宗明和周映雪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沈意当初是被迫嫁入王府的,和宋云祈成婚这些年,和他始终冷淡疏离,甚至还会回娘家抱怨不喜欢宋云祈。

可今日他们说话、眼神间的交流,分明就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沈宗明和周映雪还站在原地,沈意赶紧催促道:“父亲、姨娘快去准备生辰礼吧?王爷很忙的,可没功夫一直等下去。”

宋云祈闻言,配合她说:“本王还要入宫见皇上,若是耽误了皇上怪罪下来,你们可吃罪不起。”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准备。”

周映雪一把抓住沈宗明的手腕,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她冲二人笑笑,便拽着沈宗明离开,转身后,她顷刻间阴沉下脸,递给周煜一个眼神。

周煜会意对她点点头,目送他们走远。

成功拿回了前世补贴侯府的银子和值钱的物件,沈意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凑近宋云祈小声说:“多谢王爷。”

宋云祈淡淡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周煜的声音就传来了。

“我和小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今日在云阳楼什么都没有发生,王爷千万不要误会我们。”

周煜的话无疑是在让宋云祈,又把今日在云阳楼看到的那一幕,重新回忆了一遍,故意激起沈意和宋云祈之间的矛盾。

宋云祈眉心倏然一紧,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

沈意一脸嫌恶皱紧了眉头,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着周煜。

“我的闺名也是你能喊的?我刚才就该打烂你这张嘴。”

周煜装模作样捂住胸口,含情脉脉的眼眸中尽是受伤,“小意,就算你嫁人了,但我们从前的情谊始终在,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很重要的人。”

他就差直接对宋云祈说,我喜欢你的王妃了。

沈意忍不了了!

她咬牙切齿对宋云祈说:“夫君可以帮一个忙吗?”

“你说。”宋云祈道。

即使周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在面对沈意时,宋云祈始终轻声细语,没有半点怪她的意思。

她指着周煜道:“帮我打烂他的嘴!”

“好。”

宋云祈嘴角微微上扬道。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负手朝周煜走过去。

他的每一步都踩在周煜紧绷的神经上,周煜后背湿了一大片,紧张得不停吞也口水。

“你、你们......”

周煜的话还没说完,宋云祈的一记重勾拳就打在他的下巴上,两颗裹着血的门牙从他嘴里飞出。

宋云祈不仅是在帮沈意,也是在为自己出气,下手又狠又准,每一下都精准落在周煜的脸上。

周煜的脸很快就肿成了猪头,无力躺在地上,小声呜咽着。

沈意走上前去,狠狠踹了地上的周煜两脚。

“下次还敢乱说话,我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周煜吓得双手捂住嘴,瞪圆双目对她摇头,似乎在说自己再也不敢了。

“咳咳——”

听到宋云祈轻咳,沈意急忙看向他,“你没事吧?都怪我非要让你动手。”

“我没事。”

宋云祈强行将体内的不适压下去,负手站得笔直。

他脸色苍白,额上青筋暴起,沈意立即就看出他是在压抑不适。

前世从未关心过他,这一世才发现,他的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既然他不想让自己担心,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吧。

“我们去前院等吧。”

宋云祈柔声提醒她,“你难得回来一次,去看看你母亲吧。”

重生回来,她确实该去看看母亲。

“那你......”

宋云祈打断她,“孤鸿就在院外,你不必担心我。”

孤鸿是宋云祈的近身侍卫之一,武功高强,忠心耿耿,有他跟着宋云祈,她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对宋云祈点头,“那我去给母亲上一炷香,就去前院找你。”

“嗯。”

沈意来到母亲冷秋霜的房间,却发现母亲的房间和从前不一样了......




母亲离世后,父亲还会让人定时打扫母亲的房间。

母亲的房间一直以来都干干净净的,可沈意此时看到地面、桌上一层土,屋子里还散发着一股霉味。

这是多久没人来打扫了?

母亲好歹是父亲的发妻,她嫁人后,他们竟这样对待母亲!

见挂在墙上的母亲的画像沾了一层土,她拿出手绢轻柔擦去尘土。

“娘,我回来看您了,我好傻......”

她把前世做的蠢事,都一股脑儿告诉了母亲,还说自己会珍惜重活的这一世,会珍惜对她好的人,会把那些加害她的人打入地狱!

说到激动时,她擦拭画像的手劲儿大了一些,不小心把墙上的画弄了下来。

她赶紧捡起画像,打算挂上去,却发现墙上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黑色小木盒。

“画像后面怎么还藏着东西?”

她将黑色小木盒拿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枚,她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手镯,手镯下面压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意儿亲启。

是娘写给她的信!

意儿,原谅娘的自私,娘必须离开这里,今后不能再陪伴意儿左右。手镯是娘留给你的礼物,愿它能护你一世。望意儿余生顺遂,一生无虞。

前世,周映雪不让她来母亲的房间,说是怕她触景伤情。

她真就信了周映雪的鬼话,很少来母亲这里。

她对不起母亲。

伤心之余,她仔细琢磨母亲留下的信,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都说母亲重病离世,可母亲的信上却从未提起重病的事,信上的“离开”似乎不是死亡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满腹疑惑观察着镯子。

镯子通体雪白,仔细看会发现里面有一些流动的金色液体,很别致又很特殊。

她把镯子戴在左手手腕上,镯子的表面瞬间显现一片红色花瓣,她再看,花瓣又不见了。

怎么回事?

她觉得有些奇怪,想把镯子摘下来仔细看看,却怎么也摘不下来。

“刚才明明轻而易举就戴上了,怎么摘不下来了?”

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摘下来,便打消了摘下来的念头。

“既然是娘留给我的礼物,摘不下来就摘不下来吧。”

她把母亲的画像卷起来,想了想决定带去容王府。

她刚走出母亲的院子,就看到了周映雪。

“你总算出来了,害我等了好久。”周映雪一脸轻蔑看着她。

“不去准备我的生辰礼,你在这里等我干什么?”

周映雪冷哼一声,“什么生辰礼,沈意,你休想从侯府拿走半个铜板!”

“王爷还在前院等着,你敢反悔?”沈意问。

周映雪走近她,冷声提醒她,“沈意,我手里有很多你之前和阿煜来往的书信,我要是把这些书信交给王爷,你怕是连王妃都做不成了。”

前世心悦周煜时,她确实和周煜有过几次书信往来。

不过书信的内容大多都是分享一些诗歌,互相关心几句罢了,谈不上有多出格。

她都把自己和周煜过往,对宋云祈坦白了,她不怕这些书信被宋云祈看到。

“那你拿给王爷看好了。”

漫不经心说完,她带着画像从周映雪身边经过,继续往前走。

周映雪急忙冲她的背影大喊,“你确定要让王爷看到你们私相授受,你侬我侬的情书?”

她和周煜哪里来的情书?

她停在原地,很快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转过身去看向周映雪。

“你竟敢伪造书信,栽赃我!”

周映雪一脸得意走到她面前,冷笑道:“我是过来人,最清楚男人的心思。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曾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呢?就算是王爷也不会例外的。”

沈意面无表情看着周映雪,没有接话。

“你现在就去告诉王爷,生辰礼是一场误会,否则我马上就把那些情书交给王爷。”周映雪又说。

沈意刚打算回怼,左手手腕忽然一热,她赶紧掀起袖子,看到手镯上忽然出现了一行小字。

她根本就没有情书,就是故意吓唬你的。

这个手镯怎么会知道周映雪没有情书?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手上的小动作很多,一看就是胡编乱造的。

怎么回事?手镯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是的,我能听到你的心声。

沈意:“......”

她被手镯吓到了。

见她迟迟没有出声,对面的周映雪不悦催促道:“沈意,你到底答不答应?”

“你把情书拿给王爷好了。”

不管手镯的话是真是假,她都打算这样回复周映雪。

说完,她不再理会周映雪,径直去了前院。

去的路上,她忍不住摸了摸手镯,又用心声和手镯说话,手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

......

沈意再次出现在前院,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

暖黄的斜阳把她的身影拉得老长,宋云祈闭目养神坐在海棠树下,风吹落几片海棠花瓣,恰好落在他的脸上,他缓缓睁开双眼。

沈意走过去,温柔替他拿掉脸上的花瓣。

宋云祈倏然起身,“你回来了。”

“嗯。”

看到沈意,孤鸿急忙道:“王妃可算回来了,王爷刚才都......”

“多嘴。”

宋云祈冷声打断孤鸿,凌厉的眼神示意他闭嘴。

孤鸿不敢多言,退后了一些。

沈意对宋云祈笑笑,问:“怎么不让他说?”

“没什么。”

“你......”

沈意的话还没说完,沈宗明便独自一人走来了。

沈意朝他身后看了看,把视线落在他身上,“生辰礼都准备好了?”

沈宗明无视她,恭敬对宋云祈拱手。

“今日有些突然了,侯府一时间准备不齐这些生辰礼。

知道王爷还急着入宫见皇上,不如王爷先去见皇上,我们改日再将生辰礼送到容王府可好?”

沈宗明又想耍什么花招?

沈意刚皱眉,手腕又是一热,她又看向手镯。

什么突然了,他分明就是不想给。

沈意一脸震惊看着手镯,惊奇发现手镯能读懂她的心声,还能帮她解答困惑!




她不是前世的沈意,没那么好说话了。

顾不得去细想手镯的事,她抬眼看向沈宗明,“方才宫里已经来人催过了,王爷让公公把生辰礼的事转告了皇上,我们今日拿不到生辰礼,那可就是欺君了!”

“你......”

沈宗明动了动嘴,强行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意从前一心向着侯府,怎么今日处处和侯府,和他们对着来?

她到底中了什么邪?

她笑着提醒沈宗明,“父亲若是想欺君的话,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她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沈宗明急忙喊住她,“等等!我再去催催。”

目送沈宗明走远,沈意满意收回了视线。

宋云祈不解看着她,“你为何执意要回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本就是我们王府的,我要回来没什么不对。”

宋云祈眼底掠过一抹诧异,又问:“你从前最敬重你父亲和姨娘,为何这次回来变得不一样了?”

她没有回答宋云祈,而是凑近他反问:“那你觉得我这样好,还是以前好?”

对她动不动就靠近自己的行为,宋云祈还有些不习惯,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后退一步,沈意就跟上去两步,让他无路可退。

“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老神仙点醒了我,让我看清谁才是对我的好的人,今后我不会再无条件偏向侯府,容王府才是我的家。”

宋云祈没说话,看向她的眼神有怀疑,也有不解。

她对宋云祈笑笑,“我不用你马上相信我,时间会证明一切。”

毕竟嫁给宋云祈四年,四年都对他冷淡疏离,忽然间转性子,他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她有耐心让他们都相信自己。

半晌后,沈宗明和周映雪总算带着“生辰礼”来了。

周映雪不情愿把一沓银票递给沈意,“这是银票。”

她侧身指了指斜后方摆放的几口大木箱,“箱子里装的是一些珠宝玉器,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沈意数了银票,一共是二十万两。

她打开账本,按照账本上的记录的,一一检查过箱子里的东西后,这才满意合上账本。

“银子和珠宝玉器都没错,那我们就先走了。”

宋云祈让孤鸿把箱子搬上马车,三人便乘坐马车离开了侯府。

沈宗明和周映雪看着马车走远,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彼此。

“沈意这丫头到底撞了什么邪?完全不把你我放在眼里了。”周映雪气冲冲道。

沈宗明也很想知道沈意怎么了,立即把留在侯府的香云喊来问话。

......

马车上,沈意掀开帘子,满脸笑容看着喧嚣的京城街头。

京城还是原来的京城,能回来真好。

宋云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忍不住问:“你都看一路了,到底在看什么?”

“看京城的街头。”

“你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她对宋云祈摇摇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宋云祈问。

她深吸一口气,感慨道:“哪里都不一样了。”

宋云祈没再继续追问什么,看向她的眼神却越发困惑。

她忽然收回视线,用坚定的口吻说:“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

宋云祈平静的内心,因她的话激起阵阵涟漪,他一言不发转过脸去。

不管沈意为何变得判若两人,他的计划都要继续。

马车很快抵达容王府,孤鸿进府喊人来搬箱子,这几口大箱子很快就轰动了整个王府,老王爷夫妇也急忙带着宋念赶来前院。

老王爷因为宋云祈的病,前几年已经从朝中请辞,还主动请旨让宋云祈继承爵位,他如今就是个寻常父亲、爷爷、丈夫。

宋念盯着几口箱子问孤鸿,“这些箱子是哪里来的?”

“回小世子的话,这些箱子都是王妃从侯府搬回来的。”孤鸿如实道。

宋念没好气白了沈意一眼,“她不把王府的东西搬去侯府就不错了,还能从侯府搬东西回来?”

哼!

他才不信。

孤鸿面露些许尴尬,重复道:“确实是从王妃从侯府搬回来的。”

“孤鸿说的没错。”宋云祈道。

老王爷夫妇和宋念三脸震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老王爷打算走向几口大箱子,宋念急忙拦住他,“祖父不要上前,担心箱子里有诈。”

沈意:“......”

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处处对你的老母亲充满了防备。

“这些东西都是我之前送去侯府的,我都要回来了。”

她又拿出那沓银票,递给老王妃,“这些银票也是我从侯府要回来的。”

老王妃看了看银票,一脸震惊看向老王爷,“这......”

“银票就交给母亲保管吧。”沈意道。

老王妃摸到厚厚的银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银票塞回沈意手里。

“母亲......”

老王妃笑着说:“从你进门起,王府就由你打理,这些银票还是放在你那里吧。”

宋念一把抢走她手中的银票,小财迷一样把银票揣到怀里。

“祖母不收,那就由孙儿帮忙收着。”

银票放在沈意那里,迟早都会成为侯府的,还不如他收着。

“念儿......”

沈意打断老王妃阻拦的声音,笑着说:“那就交给你保管吧,你最好别弄丢了。”

“你以为我是你啊?”宋念冷声回怼。

行吧行吧,就相信这个小鬼一回。

沈意抬眼看向老王爷夫妇,正色道:“父亲,母亲,我听闻有个很厉害的名医,能治好云祈的病,我打算去找找这个大夫。”

宋云祈微微皱眉,这才是她忽然转变的原因吧?

她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假借寻医离开荣王府。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开口,“你打算去哪里找?”

“江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周煜就是从江南来的。

她之前做的那些,果真都在演戏。

见宋云祈不说话了,老王妃小声问:“你知道那大夫的下落?”

沈意摇头,“我只听闻大夫经常在江南一带出没。”

前世,荣王府确实寻到了一个能医治宋云祈的江南名医,可惜还没等名医抵达京城,容王府就被抄家,他们全部下了大狱。

这一世,她打算提前寻到江南名医,治好宋云祈的病。

就在院内陷入沉默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进来......




“姨夫姨母,表哥,你们怎么都站在院子里啊?”

来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和老王爷三人说话,走到院子里看到宋念也在,她笑着和宋念打招呼。

“小念念也在啊,这是发生了什么?”她又指着几口大箱子问。

来人和院内几人都打过招呼,唯独把沈意当成了透明人。

沈意认出此人是老王妃亲妹妹家的女儿陶芝芝,前世一直暗恋宋云祈,对她充满了敌意。

宋念高兴小跑到陶芝芝面前,奶声奶气喊道:“表姑姑。”

“小念念真乖。”

陶芝芝亲昵捏了捏宋念的小脸,二人凑在一起说着话。

见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冷淡,却和别人说说笑笑,沈意的胸口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快要喘不过气儿来了。

“表妹来了。”

尽管心里不舒服,但沈意还是用女主人的口吻,主动和陶芝芝打招呼。

她很明白陶芝芝的心思,想告诉陶芝芝,她才是宋云祈的妻子,是容王府的当家主母。

陶芝芝没好气冷哼道:“难道我不能来吗?”

前世,她极少和陶芝芝说话,但每次碰见陶芝芝,从陶芝芝看向她的眼神,能看出陶芝芝很不喜欢她。

既然陶芝芝对她说话不客气,那她就没必要装了。

“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云祈打断,“你怎么和你表嫂说话的?向你表嫂道歉!”

陶芝芝一脸不服气,小声嘟囔着:“她这样的人算什么表嫂?吸血虫还差不多。”

“你胡说八道什么?”宋云祈冷声训斥道。

无论怎样,沈意都是他的妻子,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在他面前,对她不敬。

“表哥~”

陶芝芝一脸委屈,用撒娇的眼神看着他。

“道歉!”宋云祈重复道。

清楚宋云祈的脾气,陶芝芝气鼓鼓开口,“表嫂对不起。”

“没关系,表妹年纪还小,不会说话也是正常的。”沈意笑道。

“你说谁不会说话?我再不会说话,也比你这个吃里爬外的,成天气我姨母的人强吧?”陶芝芝性子像炮仗一点就着。

“表姑姑说的没错。”宋念附和道。

哎哟!

要被好大儿气死了。

不等沈意说话,陶芝芝又说:“你嫁入容王府四年,从容王府拿了多少银子去贴补侯府,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京城谁不知道,你仗着表哥对你的喜欢,姨夫姨母对你纵容胡作非为,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沈意有些懵,宋云祈喜欢自己?

他不是因为要给容王府留后,才娶自己的嘛,怎会是喜欢自己?

“陶芝芝!”宋云祈阴沉着脸喊她的全名。

老王爷和老王妃把沈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眼里,虽然也有过一些埋怨,都看在宋云祈和宋念的面子上不计较了。

此时的二人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宋念一副站在陶芝芝那边的模样,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沈意。

沈意刚要回话,宋云祈又开口了。

“陶芝芝,若非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你现在已经被我赶出王府了。”

“表哥......”

“住口!别喊我表哥。”

他喘匀了气儿,继续说:“我们自家人都没说过沈意半句重话,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来数落她?”

“我......”

“她吃你家饭?花你家银子?还是住你家房子了?”

宋云祈的三连问,问得陶芝芝哑口无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低着头不敢看宋云祈。

沈意知道宋云祈对自己好,却没想到他对自己能好到这个地步。

陶芝芝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她震惊之余,又听宋云祈继续说:“下次若还说这样的话,就永远不要踏入荣王府大门!”

“芝芝确实不该这样说,今后记住你表哥的话。”老王爷道。

老王妃没说话,确实赞同点点头。

宋念没有附和陶芝芝,精明的小眼珠却咕噜转个不停,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陶芝芝攥着衣角,小声说:“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宋云祈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沈意面前,“我会让孤鸿把这几口大箱子搬到你那里,你先回去休息,我要入宫见皇上了。”

“嗯。”

宋云祈下意识对她抬手,手却停在半空中。

他刚要收回手,就被沈意笑着握住,“早点回来,我等你。”

“嗯。”

宋云祈走后,沈意和老王爷夫妇打了声招呼,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光逐渐暗沉下来,傍晚来临。

房内的光线昏暗,她进屋就点了灯,在房内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把母亲的画像挂上。

看着母亲的画像,她赶紧把手镯露出来。

任凭她如何用心声和手镯对话,手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她尝试把手镯摘下来,还是摘不下来。

罢了,还是等下次手镯出现异象,再想办法弄清楚吧。

转眼到晚膳时间了,因为她不喜欢别人伺候,身边就只有香云一个丫鬟。

如今香云留在侯府,晚膳都没人给她送了。

看来明日该向管家要一个丫鬟,否则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她起身走出院子,打算自己去后厨解决温饱问题,走到府内的荷花池恰好遇到了陶芝芝。

陶芝芝闷闷不乐坐在荷花池边上,捡起脚下的石子往池子里丢。

她眸光一转,径直走上前去。

“这不是表妹嘛,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陶芝芝回头看到她,黑青着脸起身,“谁是你表妹,不要乱喊。”

见陶芝芝就要离开,她赶紧说:“看到我就跑,你就这么怕我?”

陶芝芝停在原地片刻,气鼓鼓转身瞪向她。

“谁怕你了?你有什么好怕的?真是可笑!”

她走到陶芝芝面前,直截了当问:“你之前说王爷喜欢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意,你以为表哥维护你,姨夫姨母向着你,我就会怕你是吧?”陶芝芝被她的话激怒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挑衅你,更不是来向你炫耀什么的,我就是想知道,你说王爷喜欢我,这话从何说起?”沈意问。




“走开!我没工夫被你寻开心。”

陶芝芝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作势就要往前走。

她拦下陶芝芝,“你告诉我,你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问表哥。”

留下这样一句话,陶芝芝就离开了荷花池边。

没能从陶芝芝嘴里问出原因,沈意只能带着满腹困惑去后厨。

容王府后厨和后门紧挨着,她刚走到后厨前,便听到后门外传来一些响动,好像是有人在有气无力敲门。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这么晚了,谁会来后门?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上前查看。

走近后门,小心翼翼推开一条门缝,借着门口照明的灯笼看清门外的人。

竟是香云!

她推开门,跨过门槛走到香云面前。

此时的香云狼狈趴在地上,水绿色的衣裙血迹斑斑,露在外的皮肤上、脸上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你这是怎么了?”她皱眉询问。

听到她熟悉的声音,香云吃力伸出手抱住她的小腿,“王妃,奴、奴婢总算见到您了,求王妃救救奴婢......”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奴婢......”

话还没说完,香云就变得哽咽,很快就泣不成声。

前世香云吃里爬外,对她毫无半点忠心可言。

现在见香云这样,她内心没有同情,只有嫌弃。

“松开我。”她冷声命令道。

香云没有松开她,反而把她的小腿抱得更紧了。

“奴婢错了,求王妃原谅,求王妃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就算是死,也会回报王妃的。”

沈意一脸狐疑追问:“是周映雪把你弄成这样的?”

“是她!”

提到周映雪,香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眼底尽是怨恨。

按照前世的记忆,香云是周映雪的人,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帮周映雪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最后容王府被抄家、下狱,她如愿成了二弟沈颂的妾室,也算一跃枝头了。

这一世,她重生改变了前世的走向,香云的结局也变了。

但她还是没有贸然相信香云。

“我早就给过你机会,是你自愿留在侯府的。”

她掰开香云的手,作势就要转身回府。

“王妃,留步!”香云急忙大喊:“奴婢这边有一个重要消息,可以帮到容王府。”

沈意停在原地,转过身来看向香云。

“什么消息?”

“王妃也知道奴婢是夫人的人,只要王妃肯留下奴婢,奴婢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如实告诉王妃。”

沈意谨慎道:“你虽是周映雪的人,但她也不见得什么事都告诉你。”

“夫人不肯告诉奴婢,但二公子把什么都告诉奴婢了。”

前世,她每次带香云回侯府,沈颂确实都会早早在门外等着。

她原以为沈颂和自己感情好,是在等自己,如今看来他是在等香云。

回到侯府,她单独和周映雪说话,香云想必就会趁机去见沈颂。

如此说来,香云倒是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她面无表情看着香云,冷声警告她,“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敢骗我,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奴婢这条烂命,今后就是王妃的,若是对王妃有二心,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香云赶紧抬手发誓。

“好。”

沈意从后厨喊来几个粗使婆子,让她们把受伤的香云和晚膳送去自己房间,又让另外一人去请府医过来。

折腾到半夜,沈意的院子才清净下来。

她吹灭房间的灯,刚在床上躺下,房门就被大力推开,一道匆忙的黑影来到她床前。

她吓得急忙坐起来,随手抓起放在床头的簪子对着黑影。

“谁?”

“我。”

是宋云祈的声音。

她松了一口气,赶紧放下簪子,“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啊?”

刚才还以为有贼人闯进来,她都做好要和贼人拼命的打算了。

“你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

沈意满脸困惑,“你在说什么?”

“你......”

顾不得多问什么,宋云祈立即点亮灯,把她拽下床仔仔细细打量着她全身上下。

见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她总算明白过来了。

“你不会以为我生病了吧?”

“嗯。”

他从宫里回来,就听说沈意匆忙叫走了府医,府医在她那边忙活了半宿才离开。

担心沈意有事,他便直奔她这边,连房门都来不及敲,推门闯入她的房间。

沈意笑出声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急匆匆闯进来的?”

宋云祈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关心我就关心我呗,还不好意思承认。”

沈意嘴角的笑容逐渐蔓延到脸上,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高兴不过三秒,笑容就被宋云祈的一番话粉碎。

“我们和离吧。”

沈意:“......”

什么鬼?

刚才还在紧张、担心她,怎么忽然就要和离了?

沈意走近他一些,问:“为什么要和离?”

他后退一些,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见他迟迟不回答自己,她生气凑近他。

她进,他退。

最后,他后背贴着门,无处可退,沈意单手撑着他身后的门,双眼直勾勾看着他。

屋内的烛火摇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看着侧脸对着自己的宋云祈,“你看着我的眼睛,再把刚才的话跟我说一遍。”

“没什么好说的。”宋云祈淡淡道。

从被暗算到现在,已经四年了。

四年里,他看了无数个大夫,喝过无数的药,身子始终没有半点好转。

他已经和沈意做了四年夫妻,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已经很感恩了。

她既然有了别的心思,他应该成全她,不能继续拖累她。

“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沈意气鼓鼓道。

宋云祈深吸一口气,道:“你放心,即使和离我也不会亏待你,我会让你后半生吃穿不愁,一生无虞的。”

“那我该感谢王爷咯?”

说话的同时,她俯身凑近他,二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出的温热气息交缠在一起。

宋云祈刚要躲开,照顾香云的婆子忽然走进来,看到沈意把宋云祈抵在门上,她吓得捂住了眼睛。

“奴、奴婢该死!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婆子说完,赶紧退出房间,还顺带把房门给他们关上。

意识到被误会了,沈意用娇滴滴的声音说:“既然都被撞见了,不如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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