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只是伸出手,接过了那份报告。
他翻看着,目光停留在顾铭强迫苏晚的具体日期,以及医生根据苏晚自述推算的末次月经日期上。
从医学推算上看,时间点确实吻合。
苏晚在露台那番激烈控诉和“身体特殊”的解释,似乎也填补了孕吐异常这个疑点。
他沉默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眼神晦暗不明。
真的……只是巧合和情绪崩溃吗?
他想起苏晚在露台时那绝望的眼神,那刻骨的恨意,那颤抖的身体。
也想起她在他怀里时,那僵硬和冰冷的触感。
这个女人,像一团迷雾。
她冷静时,能拿着致命证据与他谈判,能顶着压力在凛域立足。
崩溃时,又能将最深的伤疤血淋淋地撕开。
她到底是工于心计的蛇蝎,还是被命运逼到绝境的可怜人?
“顾铭那边有什么动静?”
谢凛掐灭了烟,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铭耀破产在即,他焦头烂额,暂时还没精力关注苏小姐的行踪。
不过,他似乎在暗中变卖一些个人资产,可能是想跑路。”
周锐汇报道。
“跑?”
谢凛冷笑一声,眼底寒光乍现,“盯紧他。
他欠的债,一笔都别想逃。
还有,”他转过身,目光投向病床上沉睡的苏晚,“等她醒了,告诉她,明天不用去公司。
在家休息。”
“是。”
周锐点头应下,看着谢凛走向病床边的身影,悄然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谢凛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沉睡的苏晚。
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卸去了清醒时的倔强和防备,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
她的嘴唇微微干裂,眉头依旧紧锁。
谢凛静静地看了片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被冷汗濡湿的一缕碎发。
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带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苏晚在睡梦中似乎有所感应,无意识地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像寻求温暖的小猫。
谢凛的手指猛地顿住,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迅速收回手,仿佛被那微弱的温度烫到。
他最后看了一眼苏晚,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门被轻轻带上。
病床上,看似沉睡的苏晚,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一滴冰冷的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没入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