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
天不亮就拖着依旧疼痛的身体进山,搜寻、挖掘每一株能找到的茜草。
手指被坚韧的根茎划破,被粗糙的石块磨出血泡,又被染液浸得通红发皱,结了厚厚的痂。
每一次弯腰挖掘都牵扯着后背和肋骨的伤痛,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染布的过程也在不断摸索。
水温、时间、浸泡方式、漂洗次数…她凭着现代残留的知识和一次次笨拙的试验,努力让染出的红色更均匀、更牢固、更鲜亮。
家中那口破铁锅几乎日夜不熄火,小小的院落里,常年飘散着茜草特有的草木气息。
<当积攒下足够染三匹土布的茜草根,并成功染出三匹颜色饱满、均匀的红布时,林晚秋知道,是时候了。
恰好一个挑着货担、摇着拨浪鼓的货郎路过村口。
林晚秋用一块旧布仔细包好其中一匹最鲜艳的红布,深吸一口气,抱着它走向了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
货郎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精瘦汉子,风尘仆仆。
他起初对这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农家丫头并不在意,直到林晚秋在他面前,一层层、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郑重,揭开了那块旧布。
刹那间,如同破晓的霞光刺破阴霾!
那匹红布在正午的阳光下骤然绽放出惊人的光华!
饱满、纯粹、热烈!
像凝固的火焰,又像流淌的鲜血,带着一种原始的、蓬勃的生命力,瞬间攫住了货郎所有的目光!
他走南闯北,见惯了各种粗布土布,也见过镇上布庄里那些价格不菲的染色布,却从未见过如此纯粹、如此鲜亮、仿佛带着温度一般的红色!
他眼睛猛地瞪圆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连拨浪鼓都忘了摇。
他几乎是扑了过来,粗糙的手指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抚上那匹红布。
触手温润,颜色均匀地渗透到每一根纤维里,绝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劣质染色。
“丫头…这…这布…”货郎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种发现宝藏般的激动,“你…你染的?
用什么染的?”
林晚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只轻轻点了点头:“嗯。
家传的法子。”
她刻意含糊了来源。
“好!
好颜色!”
货郎猛地一拍大腿,眼睛死死盯着那匹红布,像是怕它飞了,“开个价!
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