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讨好笑容的英俊脸庞,又低头看看盘子里那只“伤痕累累”的爱心鸡蛋。
属于林晚的复杂心绪——那种被强行塞进陌生躯壳的荒诞感,那沉甸甸的、无法言说的仇恨——与此刻胃里因为饥饿而发出的微弱咕噜声,以及这具身体对甜滋滋果酱的本能渴望,激烈地交战着。
最终,饥饿和身体的本能占了上风。
我张开嘴,咬住了那块吐司。
温热的甜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是纯粹的、属于食物的满足感。
“好吃吧?
爸爸的爱心早餐!”
林振业立刻眉开眼笑,仿佛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壮举,自己也抓起一块吐司大口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计划着,“今天天气好,爸爸带你去公园玩滑梯,好不好?
晒晒太阳,我们满满就能长得更高!”
公园?
滑梯?
属于林晚的灵魂对此嗤之以鼻。
但“林小满”的小身体却因为听到“玩”这个字而本能地兴奋了一下,甚至无意识地晃了晃悬在椅子边的小短腿。
上午十点的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林振业推着那辆半旧的蓝色婴儿车,走在通往社区公园的林荫小道上。
我坐在车里,穿着他精心挑选的背带牛仔裤和明黄色的小卫衣,脚上是一双同样亮眼的黄色小鸭子雨靴——尽管今天是个大晴天。
他坚持认为这靴子“防滑又可爱”。
公园里很热闹。
孩子们的笑闹声、追逐声、家长们的招呼声、远处广场舞的音乐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空气里混合着青草、泥土和某种甜腻的棉花糖的味道。
林振业把我抱到儿童游乐区。
色彩鲜艳的滑梯、摇摇马、小沙坑……周围是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在家长或保姆的看护下玩耍。
我被他放在一个秋千上,他站在后面,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地推着。
秋千荡起的幅度很小,微风拂过脸颊,带着阳光的暖意。
“高不高?
满满飞起来喽!”
林振业在后面笑着喊,声音里是纯粹的快乐。
身体随着秋千轻微摆动,失重的感觉带来一丝奇异的放松。
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过周围。
那些奔跑嬉笑的孩子,他们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像一面清晰的镜子,照出我内心的巨大空洞和格格不入。
我是谁?
我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充满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