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幼童的嚎啕大哭。
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如此强烈,轻易就淹没了林晚那点残存的、属于成年人的意志力。
委屈、恐惧、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全化作了汹涌的泪水,浸湿了脸颊下柔软的布料。
“哎哟!
我的小祖宗!
怎么啦?
怎么又哭啦?
做噩梦啦?”
一个带着浓浓睡意、却无比温柔焦急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张放大的、胡子拉碴却异常英俊的脸庞闯入了我模糊的泪眼。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心疼,笨拙地用有些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抹去我脸上的泪珠。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生怕弄伤我的谨慎。
爸爸?
林振业?
我混乱的脑子里艰难地拼凑出这个名字。
“满满乖,满满不怕啊,爸爸在呢,爸爸在呢……”他一边低低地哄着,一边试图把我抱起来。
那双大手温暖而有力,托住我的背和后颈,动作却带着新手的僵硬和试探。
身体骤然悬空,视角被拔高。
我泪眼朦胧地环顾四周。
不再是那个天花板高得离谱的婴儿床视角。
这是一间不算大但布置得异常温馨的卧室。
墙上贴着卡通小动物的贴纸,角落里堆满了色彩鲜艳的软积木,一个巨大的毛绒兔子玩偶歪着脑袋坐在窗边的地垫上。
阳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我被林振业抱在怀里,像个超大号的洋娃娃。
他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轻轻摇晃着身体,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哦…哦…小宝贝快睡觉……”他的下巴蹭着我的头顶,新冒出的胡茬有些扎人,带着一股淡淡的、干净的皂角味。
这怀抱陌生又温暖。
属于林晚的灵魂在惊涛骇浪的记忆碎片和这具幼小身体汹涌的本能反应中艰难喘息。
林晚?
那个被毒杀、被背叛、被彻底毁掉所有梦想和生命的音乐学院才女?
而现在,我是林小满?
一个刚满三岁半、被单亲爸爸笨拙却用力地爱着的小豆丁?
巨大的荒诞感和撕裂感几乎要将我再次撕碎。
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这一次,除了恐惧和委屈,心底深处那刻骨的恨意,却如同被冰封的岩浆,在无人察觉的角落,缓慢而固执地燃烧着。
苏晴……那张美丽又恶毒的脸,清晰地烙印在灵魂深处。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