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漠然。
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凿进我的骨头缝里:“苏家剑法,不过尔尔。”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试剑坪上空,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流云”在我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我的世界,在那刻只剩下他冰冷刺骨的眼神,和他那句碾碎我所有骄傲的判词。
滚烫的液体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才堪堪忍住没有让它落下。
五年。
整整五年。
那断发之辱,那冰冷的“不过尔尔”,像烧红的烙铁,日夜灼烫着我的心。
每一次握起剑,每一次在寒夜里锤炼剑胚,那柄带着暗红凶光的“焚焰”,那张漠然倨傲的脸,便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成为我磨砺剑锋、熬炼心志的薪柴。
江南苏家剑庐,夜夜炉火不熄。
铁锤击打赤红剑胚的铿锵声,是我唯一的心跳。
汗水浸透单衣,又被炉火烤干,留下层层叠叠的盐渍。
虎口崩裂,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烧红的铁块上,瞬间化作一缕刺鼻的青烟,如同我那被反复灼烧的恨意。
父亲担忧的目光被我刻意避开,母亲温婉的叹息被我挡在剑庐门外。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剑,和那个必须用剑去洗刷的耻辱。
五年光阴,足以让一个少女的轮廓褪去青涩,刻上坚韧的棱角。
我眉宇间沉淀下挥之不去的霜寒,眼神锐利如新磨的剑锋,看人时带着审视的冷意。
苏家“流云十九式”早已融入骨血,心念所至,剑光便如臂使指。
手中这柄新铸的“断水”,剑身窄长,寒光内敛,比当年的“流云”更薄、更快、更刁钻,每一寸弧度都只为斩断那抹暗红刀光而生。
塞北的风,裹挟着沙砾和冰雪的粗粝,刀子般刮在脸上。
玄铁山庄盘踞的赤焰山,山石如血,在惨淡的冬日斜阳下,透着一股铁锈般的狰狞。
山庄那两扇巨大的玄铁门扉紧闭着,沉默、厚重,如同蛰伏的巨兽,上面纵横交错的刀剑劈砍痕迹,无声诉说着它曾历经的风霜。
山庄前的广场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枯草和尘土打着旋儿。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死寂的紧绷,连鸟雀都噤了声。
我一身素青劲装,风尘仆仆,独自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