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奇异地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近乎恶劣的掌控感。
一路无话,只有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刮过耳畔。
回到肃穆森严的景王府,厚重的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府内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只有巡逻侍卫甲胄摩擦的轻微声响,更衬得这深宅大院如同蛰伏的巨兽。
萧景琰径直扛着人,大步流星穿过前庭的回廊,走向自己居住的“听澜院”。
周德福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脸上愁云惨雾,嘴唇翕动了几次,终究没敢再开口触霉头。
“砰”的一声,听澜院正房的门被萧景琰一脚踹开。
他扛着人走进去,反脚又将门重重踢上,隔绝了周德福那忧心忡忡的目光。
动作粗鲁地将肩上的人往屋子中央那张宽大的紫檀木罗汉榻上一丢。
“呃!”
那人被摔在柔软厚实的锦褥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身体蜷缩了一下,随即又迅速绷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他依旧低着头,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那顶破旧的粗布头巾歪斜着,露出更多颈后那片同样可怖的疤痕。
房间里只点了几盏牛角灯,光线昏黄柔和,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拉长在墙壁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萧景琰站在榻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榻上那团灰暗破旧、散发着廉价脂粉和恐惧气息的身影。
一路扛回来的那点掌控感和新奇感,在踏入这绝对属于他的领地后,迅速被一种更强烈的、带着审视和挑剔的情绪取代。
他盯着那人低垂的头颅,目光落在那块遮脸的粗布上。
此刻,在王府这静谧而熟悉的环境里,那粗布的廉价感、那隐约透出的狰狞疤痕轮廓、那浑身散发出的低贱气息,都显得格外刺眼,像一根针,扎在他引以为傲的品味和尊严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一丝极其隐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后悔,悄然爬上心头。
真是昏了头了!
扛这么个玩意儿回来做什么?
给自己添堵?
让全京城看笑话?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莫名的邪火,声音冷得像冰窟里捞出来:“抬起头来。”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榻上的人身体猛地一僵,抱着膝盖的手收得更紧,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