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指尖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试图压下心口那股不断翻涌的寒意。
他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茶几上那枚孤零零的钻戒上,钻石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陆沉。”
他终于吐出两个字,声音低哑,仿佛用尽了力气。
苏晴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嘲弄的确认。
她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最后点了一下,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
屏幕解锁,她调出一个界面,将手机屏幕转向顾淮。
屏幕上是一封邮件。
发件人一栏清晰地显示着“陆沉”。
邮件内容简洁到近乎冷酷:**苏女士:****明日(6月14日)上午10点,云顶会所,顶层“观澜”厅。
****陆沉**邮件下方,是苏晴同样简洁的回复:**“准时赴约。
苏晴。”
**顾淮的目光死死钉在“陆沉”那个名字上,又猛地移向邮件的时间戳——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正是他借口出去“见个重要客户”,实际上绕了半个城,去那家昂贵的珠宝店,为林晚取那条她心仪已久、今天才到货的限量款项链的时间。
他记得自己站在柜台前,看着店员小心翼翼地打开丝绒盒子,钻石的光芒璀璨夺目,心里想着林晚戴上它时惊喜的笑靥……而同一时刻,他的妻子苏晴,正在和那个他费尽心机试图讨好、甚至不惜牺牲尊严去取悦其妻子的男人——陆沉,敲定着一次至关重要的会面。
一种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荒谬感猛地攫住了顾淮的喉咙。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的小丑,所有的精心算计和自以为是都在这一刻被苏晴轻描淡写地撕得粉碎。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硬冰冷。
苏晴收回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毫无波澜的脸。
她甚至没有再看顾淮一眼,仿佛他只是房间里一件碍眼的摆设。
她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平板,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着,似乎又回到了刷新闻的状态,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明天的天气:“看来,明天我和陆先生的会面,会很有趣。”
顾淮站在原地,像一尊骤然失去灵魂的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