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灯光从落地玻璃窗透出来,里面人影幢幢,热闹非凡。
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窗边的一个身影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许眠!
虽然只是一个侧影。
她瘦了很多,但不再是病态的消瘦,脸颊有了一点健康的红润。
剪短了头发,利落的齐耳短发,显得精神了许多。
穿着一件暖杏色的宽松毛衣,正侧着头,笑着对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那笑容……是周聿白很久很久未曾见过的,发自内心的、放松的、带着暖意的笑容。
不再是面对他时的小心翼翼、强颜欢笑或死寂的平静。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气质沉稳儒雅,戴着无框眼镜。
正细心地用公筷给她碗里夹菜,眼神温和专注地看着她。
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自然而然的熟稔和默契。
男人旁边,还坐着一个大约五六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开心地晃着腿,小嘴塞得鼓鼓囊囊。
许眠笑着伸手,用纸巾轻轻擦掉小女孩嘴角的饭粒。
小女孩仰起脸,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毫无保留的笑容。
那画面,温馨得刺眼。
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周聿白的心脏,再用力搅动。
痛得他瞬间弯下了腰,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方向盘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绿灯亮了。
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周聿白猛地抬起头,眼眶赤红,布满血丝。
他死死盯着那扇明亮的窗户,看着里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好了。
她真的好了。
有了新的生活,新的……陪伴。
笑容温暖,眼神明亮。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最后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心如死灰的许眠,终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自己走了出来,活出了新的模样。
而那个位置,那个对她嘘寒问暖、给她夹菜、让她露出温暖笑容的位置……本应该是他的。
是他亲手,一点一点,把这个位置,连同她这个人,彻底弄丢了。
巨大的悔恨和迟来的、灭顶的痛楚,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吞噬。
他浑身冰冷,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剧烈地颤抖着。
喇叭声越发刺耳。
他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逃离那个温暖的、却与他再无关系的灯火。
车子在空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