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沂南第四次失忆时,我就知道他在骗我。
我找不到理由。
一遍遍劝慰自己:“再原谅他最后一次好了。”
我劝了自己五次。
直到昨晚,听到方沂南和严耘的谈话。
“她不如廖馨。”
“她太无趣。”
“只会摆弄钩针。”
“捉弄她。”
直到今早,我等啊等,始终没等到他的身影。
我步伐踉跄,找到行李箱,掏出一对钩针玩偶。
原型是八岁的方沂南和我。
六岁那年我爸跑长途,常年不回家。
我妈耐不住寂寞,出轨,被我爸捉奸在床。
我亲眼看见二人从高楼坠落,双双殒命。
在孤儿院待了一年后,我被方沂南爸妈收养。
又一年后,方爸方妈和驴友组队登山。
途中发生意外,死于失温。
葬礼那天,一群人居高临下地围住我。
他们说:“灾星。”
“克死亲生父母,又克死养父母。”
几百根手指戳在我脑门上。
我无措地站在原地。
方沂南红着眼,一言不发,死盯着我。
我下意识想说对不起。
他却牵起我的手。
路过一个照相摊,我们合了张影。
他盯着照片看了好久好久,说:“以后哥哥养你。”
这个以后,截止到二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