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一个阳光慵懒的下午,粉笔灰在光柱里飞舞。
老师提了一个问题:“《关雎》热烈直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蒹葭》含蓄朦胧,‘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如果用来表达爱情,你们更喜欢哪一种?”
教室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老师目光扫过,点到了我:“林薇,你说说看。”
我的心猛地一跳。
那一瞬间,我脑海里闪过的,是陈扬在球场上奔跑跳跃的身影,是《关雎》里那种毫不掩饰的倾慕与追求。
我喜欢那种直接,那种坦荡,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像《关雎》那样,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可是……老师正在讲《蒹葭》,分析的正是那种含蓄朦胧之美。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包括坐在我旁边的周哲。
一种莫名的羞赧和不合时宜的“应景”心理攫住了我。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嘴巴像是不受控制,嗫嚅着说:“我……我喜欢《蒹葭》吧。
那种含蓄的、求而不得的感觉,更有……韵味。”
说完,我甚至不敢看周哲的方向,只觉得耳根滚烫。
余光里,他似乎微微垂下了头,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
我不知道,这句为了课堂氛围和少女羞涩而违心说出的话,竟成了后来一切错过的伏笔。
高考的洪流席卷而过,我们各奔东西。
我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陈扬也去了外地一所不错的体育院校。
大一上学期快结束时,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陈扬高中时的女朋友(我也认识,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复读了,并且因为不想耽误陈扬,主动提出了分手。
这个消息像投入我心湖的一颗石子,沉寂许久的某种情愫突然翻涌起来。
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师傅”,似乎变得可以触碰了。
在一个鼓足了所有勇气的夜晚,我拨通了陈扬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我结结巴巴地表达了那份藏了很久的喜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那几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我听到他带着歉意但异常清晰的声音:“林薇,对不起。
你很好,真的。
但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我……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失落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强忍着哽咽,匆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