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盖地的悔恨!
那悔恨如同淬了剧毒的藤蔓,瞬间缠紧了许清漪的心脏!
“清漪……”他嘶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破碎不堪,“我……出去。”
许清漪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寒冰的刀片,她紧紧搂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星然,另一只手将同样吓愣住的星熠护到自己身后,毫不退缩地迎视着周时砚濒临崩溃的目光,“立刻出去!
否则,我马上报警!”
她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信息过载的巨大冲击和一种被强行撕裂的愤怒!
胎记?
孩子是他的?
那三年前的噩梦算什么?
她在斯德哥尔摩那些冰冷绝望的日子算什么?
他凭什么现在像个受害者一样跪在这里?!
周时砚看着她眼中冰冷的戒备和刺骨的疏离,心脏如同被无数把利刃反复穿刺。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塞满了滚烫的砂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双深灰色的眼眸里,只剩下滔天的痛苦和无措。
“妈妈……”星然怯怯的声音响起,小手紧紧抓着许清漪的衣领,眼泪汪汪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高大男人。
这一声“妈妈”,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周时砚。
他猛地闭上眼,下颌线绷紧到极致,再睁开时,眼底汹涌的情绪被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取代。
他艰难地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在这一刻竟显得有些佝偻。
“我走……”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目光近乎贪婪地、一寸寸扫过许清漪冰冷的脸,掠过她身后两个孩子警惕又好奇的小脸,最终定格在星熠那张与自己酷似的小脸上,眼神复杂到极点,“……我会查清楚一切。
清漪,求你……求你等我。”
说完,他不再停留,也没再看她,拖着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的脚步,踉跄着走向阳台。
那道曾经如同山岳般挺拔的身影,此刻充满了被彻底击垮的萧索。
南城顶尖的私人医院VIP病房,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昂贵药剂的冷香。
周时砚靠坐在病床上,脸色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下颌线绷得死紧。
他穿着病号服,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却丝毫未减他身上的冷峻气场。
深灰色的眼眸深处是一片燃烧后的灰烬,只剩下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副官,一个表情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