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红肿的脸颊在灯光下显出诡异的蜡感。
他不再伪装。
彻底剥落。
我知道完了。
职业生涯的终点就在下一瞬间。
督导铁青失望的脸,“林哲!
殴打高危患者!
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这声音没响,但已像冰锥刺入脊椎。
我咽了下口水,喉咙干涩发痛。
就在这窒息般的死寂即将把我碾碎时,陈妄动了。
他咧开嘴,笑了。
一个冰冷至极、毫无生命痕迹的裂口。
“行。”
他的声音像冻硬的鹅卵石砸在冰面上,平静得骇人,“我的错。
林医生,我们…下次再见。”
他不等我任何回应,一把抄起沙发扶手上的黑色外套,带着狂暴的怒意。
转身就走。
厚重的皮靴狠狠踏在木质地板,每一步都像铁锤砸在棺盖上。
“砰——!!!”
办公室门被重重甩上!
震得隔墙玻璃嗡嗡哀鸣!
巨大的声浪在封闭空间里回荡,夹杂着他遗留在空气中的、粘稠得令人作呕的恶意。
空调的冷风吹在脖颈的冷汗上,寒毛倒竖。
那枚该死的备用戒指,就挂在他刚刚离去的右手小指上,像一个恶毒的标记。
刘主任那保养得宜的胖脸,因暴怒涨成了紫黑的猪肝色。
他几乎是像甩垃圾一样,把我从那个充满审判气息的督导小会议室里拽出来,一路拖进他那间堆满红木家具、充斥消毒水味的独立办公室。
门在身后被猛地摔上,“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我耳膜发胀。
“林哲!
你他妈脖子上那玩意儿里装的是豆腐脑还是水泥?!”
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咆哮喷溅到我脸上,“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巴掌!
他妈的响彻云霄!
外面护士站都能听见你抽人耳光的动静!
打患者?!
你把这儿当拳击场了吗?!”
他像一头被入侵了领地的斗牛犬,胸膛剧烈起伏,粗胖的手指差点戳瞎我的眼。
“就为了条睡裙颜色?!
他娘的你老婆穿啥牌子内衣也成了国家级机密?!
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能隔着网线给她扒了吗?!
值得你他妈动手?!”
他狠捶了一下厚实的桌面,上面一个闪亮的镀金奖座差点歪倒。
“主任!
听我说完!”
我声音嘶哑,几乎破音,“陈妄不一样!
他不是普通‘知道’!
他是在操控!
他在告诉我他无处不在!
他昨天准确说出了她新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