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五十多岁、看起来温和又专业的女性。
在陈序“温柔”的讲述下,我的“病情”被清晰地勾勒出来:因工作压力导致的严重焦虑、持续的噩梦、以及将梦境与现实混淆的幻觉。
“顾小姐,”林医生扶了扶眼镜,用一种权威而悲悯的口吻对我说,“根据你丈夫的描述,和你目前表现出的高压状态,我初步诊断,你可能患上了急性应激障碍,并伴有轻微的人格解离倾向。”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大脑为了保护你,创造出了一个‘被谋杀’的虚假记忆,来替代你真正恐惧的、无法承受的工作压力。”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我的现实,给我贴上“病人”的标签。
陈序在一旁适时地露出悲伤又庆幸的表情:“医生,那我们该怎么办?
她会好起来的,对吗?”
“当然,”林医生微笑着说,“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按时服药,很快就能恢复。
我会先开一些镇静和抗焦虑的药物,顾小姐,你要记得,那些让你害怕的都不是真的。”
我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决定了我的“命运”。
我被这个世界,包括最权威的专家,和我最亲密的丈夫,联合诊断为“疯子”。
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绝望。
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
我还能相信谁?
我还能向谁求助?
连我自己,都快要分不清,那场谋杀,究竟是刻骨铭心的背叛,还是大脑捏造的谎言。
从诊所出来,我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任由陈序将我塞进车里。
他递给我一个药袋,里面装着林医生开的药。
“晚晚,按时吃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温柔地说。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累。
也许,他们说的是对的。
也许,我真的病了。
也许,放弃挣扎,接受这个现实,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进了工作室。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监控画面,那些GPS轨迹,那些关于“安琪”的调查报告,觉得无比讽刺。
这些我赖以求生的证据,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精神病人徒劳的臆想。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了鼠标上,光标移动到“删除全部资料”的选项上。
就这样吧,顾晚晚。
承认吧,你输了。
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