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寂白月光的其他类型小说《裴寂白月光结局免费阅读穿成反派早死白月光-靠咸鱼保命番外》,由网络作家“洛尘站的延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穿进小说时,剧情正在走向悲剧巅峰。反派裴寂的“白月光”刚刚跳下城楼,而他抱着尸体杀红了眼。系统告诉我,我要扮演这具白月光尸体,阻止裴寂黑化灭世。可裴寂根本不信死而复生,夜里掐住我的脖子冷笑:“鬼也想迷惑我?”为了保命,我扮演深情白月光努力感化他。当剧情再次强行修正时,他为我断去一指:“别怕...这次我来挡。”却在他黑化值清零那夜,发现我藏在枕下的攻略笔记——第一条写着:“务必取得信任,必要时假死脱身。”狂风卷着碎雪,狠狠撞在紧闭的雕花木窗上,发出沉闷的呜咽,像是无数枉死的魂灵在屋外绝望地嘶嚎。空气里漂浮着一股奇异混合的气息——新漆的昂贵楠木家具散发出的淡淡樟脑味,熏炉里金贵的安息香片竭力燃烧吐出的暖甜,也压不住那一丝丝顽强钻出来的...
《裴寂白月光结局免费阅读穿成反派早死白月光-靠咸鱼保命番外》精彩片段
我穿进小说时,剧情正在走向悲剧巅峰。
反派裴寂的“白月光”刚刚跳下城楼,而他抱着尸体杀红了眼。
系统告诉我,我要扮演这具白月光尸体,阻止裴寂黑化灭世。
可裴寂根本不信死而复生,夜里掐住我的脖子冷笑: “鬼也想迷惑我?”
为了保命,我扮演深情白月光努力感化他。
当剧情再次强行修正时,他为我断去一指:“别怕...这次我来挡。”
却在他黑化值清零那夜,发现我藏在枕下的攻略笔记—— 第一条写着:“务必取得信任,必要时假死脱身。”
狂风卷着碎雪,狠狠撞在紧闭的雕花木窗上,发出沉闷的呜咽,像是无数枉死的魂灵在屋外绝望地嘶嚎。
空气里漂浮着一股奇异混合的气息——新漆的昂贵楠木家具散发出的淡淡樟脑味,熏炉里金贵的安息香片竭力燃烧吐出的暖甜,也压不住那一丝丝顽强钻出来的、弥漫全城的血腥铁锈气。
我猛地睁开眼。
视线里是极致奢靡的大红。
猩红的鲛绡纱帐自巨大的黄花梨拔步床顶沉沉垂落,金线绣出的缠枝并蒂莲在红色底子上妖异怒放,织金锦绣的被子触手光滑冰凉,重得压人。
我撑着手臂坐起,每一下动作都牵扯着这副新躯壳深处的钝痛。
铜镜里映出一张全然陌生的脸,毫无血色,只有眼尾一颗小小的、胭脂色的红痣点缀,在苍白中透出惊心的艳。
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裹挟着无端的痛楚与绝望,轰然冲进脑海,巨浪般几乎将我溺毙。
谢昭昭。
这个名字带着旧日暖春的气息飘过心间。
她是清河谢氏捧在掌心的明珠,是名动江南、惊才绝艳的贵女。
更是眼前这场盛大又诡异婚礼的主角,是这部该死小说里,注定要死在开篇,为那个日后屠尽天下、遗祸六合的大反派裴寂点亮第一盏复仇业火的——早死白月光。
就在几个时辰前,原主谢昭昭,“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世人眼中对裴寂这个“暴戾不仁”的未来枭雄的恐惧与绝望,从百丈高的城楼一跃而下,摔得粉碎。
那城楼之下,就是此刻我所处的这座被血色浸透、由他一手掌控的城池——雁都。
记忆的画面骤然转换,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与冰冷。
我仿佛又看到:漫天
大雪疯狂坠落,砸在青黑冰冷的石地上。
那个浑身浴血的男人,怀中紧紧抱着不成人形的尸体,正挥舞着一柄卷刃的长刀。
刀锋撕裂皮肉的细微声响,骨头在重击下碎裂的闷响,垂死者最后挤出的悲鸣……粘稠的温热血浆泼洒在覆盖着薄雪的地砖上,绽开一摊摊触目惊心的暗红花斑。
他周围层层叠叠倒下的尸体,在昏黄的灯笼光晕中堆叠出不断加高的阴影。
那双眼睛……即便是在记忆里回溯,也足以冻僵魂魄——空洞,死寂,里面一丝活人的光也无,只剩下深不见底的血色漩涡,翻搅着要将整个世界吞噬殆尽。
裴寂。
这就是那个名字。
正是他怀中那具破碎的尸体——“我”的尸体,引发了他第一场血洗全城的疯狂。
而这,仅仅是原著悲剧序曲的第一个音符。
后续的剧情里,他将屠刀挥向昔日负他之人的九族故旧,挥向所有他认定的仇寇与障碍,直至山河破碎,流血漂橹,天道崩溃,最终被主角一剑贯心而死。
那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在意识里炸响,毫不留情地碾碎了我最后的侥幸:[绑定成功。
身份:《九天弑神录》反派裴寂早死白月光·谢昭昭。
终极任务:阻止反派裴寂彻底黑化灭世。
主线任务一:活过新婚之夜,完成初次接触。
失败惩罚:意识彻底抹除。]抹除……我攥紧了身下冰冷光滑的锦被。
[检测到剧情关键节点:裴寂即将返回婚房。
当前角色存活率测算中……]电子音像是毫无感情的报幕员,[测算结果:不足1%。
警告!
宿主剩余时间:90秒。
89,88……]心脏在肋骨下发了疯似地擂动。
不足1%?
新婚之夜?
那不就是现在?!
外面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呼和兵刃交击声不知何时已然消失。
万籁俱寂中,唯有呼啸的风声撞在窗户纸上。
吱呀——沉重得仿佛封存了千斤血锈的楠木房门,被轻轻推开。
没有脚步声。
一道被廊下昏暗灯影拉扯得极长、极压抑的身影,沉沉地投映在大红色的地衣上,一直延伸蔓延至拔步床的台阶之下,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鬼手。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瞬间盖过了所有香炉的暖意和新漆家具的气味。
我的呼吸下意识地屏住,指甲深深掐进
掌心也没能察觉疼痛。
视线死死钉在那道越走越近的阴影上,像被无形寒铁锁链拴住的囚徒。
他终于踏出了光影的暗界。
身形极高,挺拔如同险峻孤峰,穿着一身已经分不清本色的大红喜服——那是婚服。
但那原本耀眼的红,早已被一层叠着一层湿腻发黑的血污浸透、覆盖,浓稠液体正沿着衣袍的褶皱和沉重下摆,一滴,一滴,缓慢而沉重地砸落在地毯上,湮开一小片深色印痕,晕染着死气。
他一步步走上拔步床的台阶,踩踏出的微声在死寂中如鼓槌敲在心上。
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了他的脸。
那张脸无疑是极好的,眉骨如山峦耸立,鼻梁高挺似刀锋劈凿,轮廓凌厉得足以切金断玉。
可偏偏,这样夺目的皮相下,却像是所有生气和希望都被残忍地抽干了。
肤色是长久不见天日的病态冷白,薄唇抿成一条毫无波澜的直线,绷紧的下颌线条僵硬如同石雕。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
眼睫低垂着,掩着眸子里翻涌不息的血海深渊,没有任何光芒,只有一片死寂到骨髓深处的空洞和寒凉。
仿佛方才那个在雪地里、在尸山旁疯狂屠戮的根本不是他,只是一具被血泥拖拽回来的冰冷躯壳。
这就是裴寂。
小说里那个将“美强惨”三个字刻进骨血,又将“反人类暴君”名头挥洒至尸山血海的终极大反派。
他停在床前三步之外,定住不动。
血腥味浓得几乎凝成实质,沉沉压在人的口鼻处,带着温热的死亡气息。
房间里的空气像是在瞬间凝固成了寒冰,将我裹在其中,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只有心口狂乱的跳动,擂着最后的绝望鼓点。
[任务倒计时:30秒。
29,28……]冰冷的倒计时在脑海深处催促。
裴寂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
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如同审视一件新添置的死物家具,冷漠得令人心胆俱裂。
那视线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我脸上,冰针一样刺入皮肤。
他的眼皮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眸底那死水般的猩红暗潮似乎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一丝足以将他自身也彻底点燃的戾气。
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抽噎般的气音,破碎而微弱:“……阿…阿寂?”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空气像是被
冻住。
我所有的感官,所有细微的知觉,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再放大。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冲撞的声音,能看到裴寂垂在身侧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指尖上凝结的暗红血痂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动了。
没有任何预兆。
不是走,更像是一股挟裹着浓郁血腥的寒流猛冲而至。
冰冷粗糙的手指如同淬过冰水的铁钳,瞬间扼住了我的脖颈,巨大的力量瞬间剥夺了我全部呼吸的能力,带着一种残忍的、刻骨的嫌恶,狠狠地将我掼倒,死死摁在冰冷的婚床上!
冰冷坚硬的浮雕硌得我后背剧痛。
“呃!”
破碎的痛呼被卡死在喉咙深处。
视野瞬间被那张逼近的脸彻底占据,鼻息间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死亡铁锈味道。
他冰冷的手指像铁箍一样死死扼住我的气管,指腹带着一种足以碾碎骨头的巨力,皮肤下脆弱的喉骨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出令人牙酸的碎响。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涌上大脑。
眼前发黑,金星狂舞。
他俯视着我,那空洞死寂的血色眼瞳深处,终于清晰地烧起一簇近乎狂暴的幽焰。
薄唇缓缓扯开一个弧度,森白牙齿如同野兽,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有足以冻结九幽的残酷嘲弄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碎裂的……痛?
“呵。”
一声极其短促的冷笑,带着温热的血腥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如同毒蛇冰冷的信子舔过皮肤。
“阴曹地府的鬼,也敢披着这张脸……来迷惑我?”
声音嘶哑得厉害,如同粗糙钝器摩擦着生铁,每一个字都像是沾着血肉的冰碴,扎进听者的骨缝里。
是那种被极度悲恸与极致暴戾双重撕扯后,强行维持的、行将崩溃的边缘音调。
[10,9,8……]死亡的倒计时冰冷如刀。
极致的惊恐和求生欲在濒临断绝的窒息中炸裂开来!
像溺水者抓住浮木,我全身仅剩的力气都凝聚到双手,死死抓住他扼住我喉咙的那条如钢似铁的手臂。
口中挤出几个几乎听不见的破碎音节,每一个都是徒劳的挣扎:“……裴……寂…………是……是我……回……来了…………别…………咳……别杀……我……”那双血色的深渊骤然收缩!
里面燃烧的冰冷火焰仿佛被什么东西狠
狠浇了一下,忽明忽暗地跳动起来。
扼住我脖子的力道极其极其轻微地,出现了一丝颤动。
[3,2,1……]脖颈上的力道,在最后一秒到来的临界点,骤然松开了。
“咳咳……咳咳咳!”
冰冷的空气猛地呛入撕裂的喉咙和肺腑,我蜷缩起来,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剧烈呛咳,几乎要把内脏都咳出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嘀——]电子音如释重负又冰冷无情地响起:[新婚之夜初次接触完成。
奖励:新手生存礼包(内含:基础疗愈丹药x1,演技buff碎片x1,初始气运点数+1)。
主线任务二解锁:取得裴寂初步信任(信任值需达到20点)。
当前信任值:-99。
警告:宿主存活率实时下降至20%。
请立刻执行生存策略!]-99点信任值?
存活率20%?
我咳得眼前阵阵发黑,绝望地看着那个冰冷沉默、如同厉鬼化身的男人。
裴寂依旧保持着那个俯身摁压的姿势,铁壁般的手臂撑在我身体两侧。
那骤然松开的右手垂在半空,五指微微抽搐着,指尖残留着我皮肤挣扎时抓出的几道新鲜血痕。
他没有看我,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染满暗黑血浆的手,似乎在极力分辨着什么,又仿佛在和自己体内某种狂暴的、毁灭一切的力量角力。
那张苍白英俊的脸颊在昏暗跳跃的烛光下微微痉挛着,额角有青筋无声地跳动。
周身弥漫的那种浓稠血腥和冰冷死意,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因为压制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东西,显得更加可怖。
信任值:-99。
我几乎能听到那负值触底发出的绝望摩擦声。
生路……只剩演戏。
“阿寂……”我努力咽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和剧烈咳嗽带来的颤抖,用尽全身力气和记忆中属于谢昭昭的那点破碎温柔,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极力放轻放软,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极度依赖的哭腔,“……我好冷……”每一个字都调动了我所有的意志力去模拟那份柔情。
裴寂的身体,在我的呼喊发出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城楼上……好高……好冷……”我强撑着抬起沉重的、满是泪痕的脸,眼神努力地去寻找他那双深埋的血眸,脆弱而无助地望着他,
模仿着记忆中谢昭昭对他独有的那份清澈依赖,“……落下来的时候……我只想着你……我只觉得……还没有……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没听到你说……你还愿意……愿意”什么?
我不记得原著里谢昭昭对裴寂说过什么情话。
但“愿意”这个极具指向性和亲昵感的词,带着不顾一切的试探和祈求,艰难地从我哆嗦的唇缝里挤了出来。
裴寂缓缓地、几乎带着一种濒临断裂的滞涩感,抬起了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血色漩涡再一次锁定了我。
那里面翻滚的情绪更加复杂汹涌了,冰冷暴戾的底色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碎裂、在燃烧。
他审视着我,那目光锐利得几乎要穿透我的皮囊,剥离每一寸伪装,直抵核心。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房间里的血腥气都要凝固成暗红色的冰块。
久到我以为这拙劣的模仿即将迎来失败的审判。
突然,他猛地抽身站直!
那股逼人的血腥与死亡的压迫感瞬间远离了几分。
他背对着我,挺拔而孤绝的脊背绷成一张拉满欲断的弓,垂在身侧的、沾满无数人鲜血的手指仍在微微发着抖,骨节捏得惨白。
“……你……”他终于再次开口,那嘶哑破碎的音调如同在喉咙里碾过了无数玻璃渣,“……睡榻。”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又仿佛只是下了一道无法更改的冰冷指令。
随即他便转身,没有再看我一眼,拖着那身湿漉沉重的血衣,走向房间另一侧供仆役值夜用的矮榻。
那矮榻逼仄简陋,与他此刻的身份地位格格不入。
他背对着我和整张巨大的婚床,和衣躺了下去,将那身凝固着无数死气的血衣裹紧,如同一块浸透了污血和寒冰的石头,独自投入另一个死寂的深渊。
窗外呜咽的风声,似乎更响了。
冰冷的恐惧稍稍褪去半寸,取而代之的是灭顶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茫然。
我蜷缩在奢华的婚床上,鼻尖是经久不散的血腥,耳中是他近在咫尺却如同隔开万丈深渊的呼吸。
信任值:-99。
活过今夜,只是开始。
而这场生死豪赌的赌注,是我单方面的演技能否蒙骗住一个已然心死如灰、亲手碾碎过我一次的疯子。
我摸出脑中被强行塞进来的那颗所谓基础疗愈丹,艰难咽下
,一股暖流艰难地对抗着全身几近虚脱的寒冷和剧痛。
眼睛望向床尾黑暗里那个蜷缩的身影,裴寂几乎与夜色熔为一体,只有微微起伏的肩线证明那还是一个活物。
那件裹在他身上的血衣,仿佛烙印在视网膜上,是此刻一切虚伪平静的表皮之下,无法化解的残酷真相。
<阳光并未眷顾这座被血腥浇灌的城池。
一连数日,雁都上空都压着铅灰色的云,沉甸甸地,透不过一丝光线。
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仿佛渗入了每一块砖石的缝隙,固执地弥漫在空气里,即使下人一遍遍冲洗铺石的地面,那股铁锈般的死气依旧挥之不去,像无声的控诉。
我的处境,比这阴沉的天色更令人窒息。
裴寂如同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无声地盘桓在这座巨大府邸的每个角落。
他不再与我说话,甚至连那夜之后,都未曾再看过我一眼。
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一道无形的巨大阴影,带着拒人千里的寒冰与沉重如山的血腥,沉沉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每次我偶然与他隔着回廊、穿过庭院擦肩而过,他的脚步不会有丝毫停顿,冰冷的面容毫无波澜,视线径直穿透空气,落向别处,仿佛我只是庭院里一棵无足轻重的树,一块可有可无的石头。
唯有深夜。
当他如同前几夜一样,带着一身新添的、浓淡不一的血气和凛冽杀气推门而回时,那双死水般的深眸,总会在我出声的瞬间,猛地钉在我身上。
目光锐利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一丝深埋的暴戾和一种令人骨髓都冻结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伸手将我撕碎的杀意。
每一次,我都在那目光下如坠冰窟,只能依靠着脑海中强行调出的“谢昭昭”,用尽全力编织那些柔软的、依赖的碎片,去艰难地填补信任值的负分深渊。
“阿寂……今日……下雪了吗?
窗外的红梅……开了吗?”
一次晚归,我蜷坐在妆台前,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踏入房间,压着心跳假装专注于对镜梳妆,不经意般轻声问,指尖捻着一缕乌发。
声音带着一丝自然的颤抖。
铜镜里映出他刚踏入门槛的身影。
脚步无声地顿住。
暗红的眸光如同淬毒的针尖,隔着冰冷的镜面瞬间攫住了我镜中的倒影。
冷汗无声地渗透
了背后的单衣。
我努力维持着手中梳发的动作,尽量不让指尖泄露过多惊惶,声音又放柔了几分,带着一点追忆往昔的迷离:“我记得……去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你说……要给我折最北边那枝……”话音未落,一阵穿堂风猛然撞开了虚掩的轩窗。
哐当!
巨大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那风像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猛地扑灭了好几盏离窗最近的烛火。
房内光影骤然变幻,猛地陷入一片摇动的昏暗中,只留角落和妆台附近几星残火挣扎跳动。
几乎是同时,裴寂的身影消失了!
仿佛被那突如其来的昏暗和风声触发,又或许是捕捉到了我瞬间僵硬绷紧的身体语言。
等我从那刺骨的穿堂风和骤然变暗的光线中反应过来,带着腥冷寒气的巨大阴影已经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裹卷而至!
眼前一花!
一只冰冷如同精铁铸就的大手猛地掐住我的下颚,力道之大,几乎要立刻捏碎骨头!
来不及呼痛,我被一股无法抗拒的蛮力狠狠地拖拽起身!
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窗框上,肺腑剧震!
冰冷的雨水和夜风碎片,瞬间穿透单薄的寝衣,刺入皮肉。
裴寂将我的大半个身体死死压在洞开的轩窗边沿!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我半边身体和脸颊。
他半个身体也暴露在窗外的凄风冷雨中,那张苍白俊美的脸在窗外一点惨淡的月光和房内微弱烛光的交错映照下,显得一半在深渊,一半在人间。
深眸彻底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面翻腾的不再是死寂,而是一种择人而噬的凶兽被惊醒后的暴虐寒芒,冰冷地锁住我因为剧痛和寒意瞬间煞白的脸,呼吸间喷出的气息都带着血腥味。
“谢、昭、昭?”
他一字一顿,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冰冷的手指却如跗骨之蛆般顺着我僵住的颈侧缓缓上移,最后指腹重重地压在我左侧眼尾那颗小小胭脂痣上,反复摩挲、碾按!
剧烈的刺痛和屈辱感瞬间炸开!
那不是亲昵的爱抚,是带着暴怒和怀疑的残酷刑讯!
他指腹的粗粝几乎要磨破那块皮肤!
“你到底……”他低哑的声音贴得极近,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血腥气和渗入骨髓的寒意,“……是什么东西……变出来的?”
窗外的冷雨拍在我和他身
上,我半边身体的知觉都在刺骨的寒意中变得麻木。
那压在我眼尾痣上的指腹力道还在加重,仿佛要透过皮肉,抠掉这处身份证明下的真实真相。
大脑在极度的恐惧和冰冷的刺激下嗡嗡作响,几乎要彻底宕机,唯一残存的念头像垂死的萤火虫一样微弱闪烁:演戏……演下去……剧烈的疼痛让我生理性地红了眼眶,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混着冰冷的雨水滑下脸颊。
我甚至无法分辨,这泪水有多少是真正的痛苦。
呼吸因为下颚被禁锢而变得极度困难,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喉骨和颈侧的剧痛。
我艰难地动了动被雨水和泪水粘在一起的睫毛,竭力让那目光看起来不是恐惧和憎恨,而是巨大的、无助的委屈和受伤。
“……裴……寂……”从窒息的喉咙里挤出的声音破碎不堪,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痛……”眼泪淌得更凶,目光凄楚地锁着他猩红的眼瞳深处,如同受伤的小兽本能地寻找依靠,“……为什么……又要这样……伤我……”声音里带着极度的困惑和一丝心碎的指控。
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仿佛在尖刀上滑行。
他盯着我的眼睛,那如同深渊般的血红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摇晃。
是暴戾、是不信、或许……还有那么极其细微的一线挣扎?
压在我眼尾痣上的指腹,那足以捏碎骨头的力道,在持续了令人窒息的几秒后,终于极其极其细微地……松了一瞬。
就这一瞬!
仿佛濒死的落水者本能地扑腾,我几乎用尽了毕生力气,趁着他指力松懈的刹那,猛地抽离被他禁锢的下颚,不管不顾地将整张脸埋进他那身被冷雨打湿、依旧散发着浓重血气和寒意的前襟!
冰冷的湿意和血腥味瞬间塞满鼻腔。
我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双手死死抓住他冰冷坚硬的臂膀,如同抓住唯一的浮木,声音哽咽破碎,带着不顾一切的、源自谢昭昭记忆深处最无助时才会流露的依赖:“冷……阿寂……我冷……我好怕……”眼泪混着雨水和鼻涕,蹭湿了他冰冷的衣襟。
“……抱抱我……好不好?
像从前那样……抱抱我……求你了……阿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整个身体,在我埋首抱住他的瞬
间,僵硬得如同万丈寒渊底下冻结万年的玄冰!
怀抱冰冷坚硬,毫无温度。
但那僵硬中,又带着一种极不自然的紧绷,仿佛冰层之下,有什么沉睡的、极度危险的东西正在被强行唤醒、压抑、挣扎……窗外冷雨凄迷,拍打着飞檐兽脊。
他笔直地立在原地,身体像一座沉默的石像,我的额头抵着他冰冷僵硬的胸口,每一次绝望的哽咽和哭泣都清晰地传递到他身上。
他的手还垂在身侧,沾满未知生命的血迹和冰冷的雨水,指节兀自紧紧攥着,青白一片。
一秒,两秒,三秒……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那垂在我身侧的、僵硬如铁的手臂,终于,带着一种仿佛要将骨头生生拧断的迟滞感和抗拒,极其极其缓慢、沉重地……抬了起来。
一点一点,像是背负着无形的万钧山岳。
沾着血污和雨水的指尖,带着冰冷的战栗,最终轻轻触碰到了我背后单薄的寝衣,然后,以一种近乎痛苦的力度,生硬而粗暴地……落了下来,像两块冰冷的铁片,按在了我的脊背上。
那不是拥抱。
是禁锢,是囚困,更像是一场对自身疯狂的强制镇压。
无声无言。
唯有窗外越发凄厉的风雨声,呜咽着灌满这间被血腥、冷雨、惊惧、泪水浸透的婚房,也模糊了脑海中那个冰冷电子音微弱响起的瞬间:[叮。
信任值微量回升,当前信任值:-91。]数字的变化如此微弱,仿佛只是深渊边缘垂落的一根蛛丝,脆弱得随时会断裂。
但埋首在他冰冷胸口的我,只感觉那落在背上的手掌是那样重,重得像命运本身,压得我几乎窒息。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