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被气得原地升天。
十八年来积攒的所有憋屈、所有仇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我再也顾不上什么陈默,什么当众控诉,什么形象。
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猛地朝地上那个笑得浑身瘫软的身影扑了过去!
“我跟你拼了!!!”
十八岁生日宴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散场后显得有些清冷,映照着满桌狼藉的杯盘和五彩斑斓的气球碎片。
空气中残留着蛋糕的甜腻、香槟的微醺和人群散尽后特有的空旷感。
父母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回房休息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林笑笑。
生日歌的旋律似乎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夹杂着亲友们真诚或客套的祝福。
十八岁,一个被赋予了太多意义的节点。
于我,却更像一道沉重的枷锁,锁着前世冰冷的死亡和今生纠缠不休的荒诞。
我独自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酒杯杯壁,看着落地窗外沉沉的夜色,心头一片空茫的疲惫。
“姐?”
林笑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她端着一小碟切好的水果,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来,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红晕,眼神却比平时安静许多。
她挨着我坐下,沙发微微凹陷。
一股淡淡的、混合了果香和酒精的气息飘了过来。
“喏,最后一块蜜瓜,给你留的。”
她把碟子推到我面前,叉子摆放得整整齐齐。
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咋咋呼呼,透着一丝罕见的、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没动,也没看她。
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上。
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在白天那场盛大的表演中耗尽了。
扮演一个快乐、感恩、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十八岁少女,比想象中更加耗费心神。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墙上复古挂钟的秒针,发出单调而固执的“滴答”声。
“姐…” 林笑笑又唤了一声,声音更轻了些,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犹豫,“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我的心,毫无预兆地沉了一下。
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激不起波澜,却带来沉重的下坠感。
来了吗?
终于来了?
这迟到了十八年的、来自地狱的问候?
前世葬礼上那根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