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没看苏晚一眼,转身离开了厨房,留下苏晚僵在原地,手里还残留着铸铁锅冰冷的触感,鼻尖却萦绕着那短暂靠近带来的、陌生的雪松气息,心跳如擂鼓,久久无法平息。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黑暗中偶尔闪烁的萤火,不足以照亮前路,却让她心中那个“顾淮深”冰冷坚硬的形象,悄然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
她开始无法控制地去想,那个在二楼阴影里、在书房紧闭的门后、在深夜无声驻足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转眼到了深冬。
一年一度的“顾氏慈善答谢晚宴”在顾家别墅主楼旁的巨大玻璃宴会厅举行。
这是商界名流云集的顶级盛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水晶吊灯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耀得如同白昼,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在空气里,侍者托着银盘穿梭在衣着华贵的宾客之间。
作为保姆,苏晚本没有资格靠近这流光溢彩的核心。
她和其他几个佣人一起,被安排在宴会厅侧后方的临时准备区,负责一些应急的传唤和后台物品的递送。
她穿着统一的、并不合身的深色制服,努力将自己缩在不起眼的角落,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被那架放置在宴会厅中央、在璀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白色三角钢琴吸引。
宴会进行到高潮,宾客们正三三两两低声交谈,享受着美酒与音乐。
突然,宴会厅中央传来一声刺耳的惊呼,紧接着是玻璃器皿碎裂的哗啦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昂贵礼服的年轻女孩狼狈地站在那里,她价值不菲的裙摆上溅满了深红色的酒渍,脚边是碎裂的高脚杯和一个倾倒的酒瓶。
而苏晚,正站在她对面,手里还拿着一个空了的托盘,脸上血色尽失。
“你眼睛瞎了吗?!”
女孩气得满脸通红,声音尖利,指着苏晚的鼻子,“走路不长眼?
你知道我这裙子多少钱吗?
你这种下贱的佣人,一辈子都赔不起!”
怒火让她口不择言。
周围的宾客立刻投来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响起。
“又是她?
顾先生家那个小保姆?”
“啧,上次打碎古董杯,这次泼人一身酒…” “听说手脚不干净,她姑姑亲口说的…” “这种场合出这种事,真是丢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