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哭嚎。
“你会死的!”
尖锐刺破空气,带着毛骨悚然的预言力量。
季长圳动作骤僵!
深潭眼眸如投巨石,掀起惊涛骇浪!
惊愕、疑虑、被戳穿隐秘的震动激烈碰撞!
他死死盯住徐灿,似要用目光穿透她单薄身体,看清灵魂深处匪夷所思的“预知”。
“史书?”
他薄唇微启,声音比塞外风更冷冽嘶哑,“哪朝的史书?
写我季长圳…万箭穿心?”
“万箭穿心”四字自齿缝挤出,带着自嘲般的森然寒意。
恐慌攫住徐灿,攥腕的手指冰凉欲松。
季长圳反手一扣,冰冷铁钳般手指牢牢攥住她手腕!
剧痛让她倒抽冷气。
“说清楚。”
他逼近一步,高大身影投下窒息阴影,“谁派你来的?
妖言惑众,动摇军心,该当何罪?!”
手腕剧痛与雷霆质问让徐灿脑中空白。
她看着他眼中怒火与深不见底的疲惫,看着蜡黄掩盖不住的少年棱角,看着空荡铠甲下嶙峋的骨头……书中悲情符号轰然碎裂,眼前是活生生的、在绝境中挣扎的季长圳。
恐惧被汹涌撕心裂肺的心疼取代。
“我不是奸细…”泪水决堤滚落,她哽咽,声音破碎却坦诚,“我叫徐灿…我只是…只是不想看你死!
不想看你走上绝路!
不值得!
为昏君,为这烂透的世道,赔上命…不值得啊!”
她耗尽力气嘶喊。
季长圳攥腕力道在她汹涌泪水和绝望嘶喊中,几不可察一松。
眼底翻涌怒火似被滚烫泪水灼凝滞。
深潭眸底,翻涌起荒谬动摇、被理解震动,最终沉淀为沉重悲凉的平静。
他沉默。
目光从徐灿脸上移开,缓缓扫过破败冰冷伙房院落,发黑柴草,残留糊状物的黑锅,最后落回手中布满死亡霉斑的饼上。
寒风呜咽,卷起肮脏雪沫。
良久,季长圳极其缓慢松开钳制。
手腕上冰冷指痕清晰可见。
3 玉佩执念他未看霉饼,手臂微动,“啪嗒”轻响,半块黑物随意丢在冰冷污浊泥地,滚沾泥雪。
然后,他抬手。
骨节分明、布满冻疮厚茧的手。
指尖带寒气,动作却轻柔。
他用粗糙指腹,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擦去徐灿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污迹。
冰凉触感让徐灿猛颤,忘了哭泣,呆呆看他。
季长圳眼神落在她脸上,又似穿透她,看到更遥远沉重之物。
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