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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表弟被捂死,我却不敢去救陆晚张淑芬小说

陈无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表弟差点被他爸妈活活捂死。前世,我出言提醒却被活活打死。重生后的我,连他们的家都不想靠近。1热浪裹着劣质檀香的味道,像裹尸布一样猛地糊在我脸上。窒息感。熟悉的窒息感。我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鼓,咚咚咚,撞击着前世碎裂的剧痛。“陆晚!发什么呆呢!快进屋啊!”我妈,张淑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她粗糙的手推了我后背一把。我一个趔趄,视线从晃动的树叶拉回眼前破旧的农家小院。就是这里。大姨家。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枣树,树皮剥落的位置都一样。空气又闷又潮,门窗关得死死的,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罐。里面,隐约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音又尖又哑,像只被掐住脖子的猫。前世就是今天。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净,年轻,没有血迹。真的回来了...

主角:陆晚张淑芬   更新:2025-06-10 2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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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晚张淑芬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表弟被捂死,我却不敢去救陆晚张淑芬小说》,由网络作家“陈无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表弟差点被他爸妈活活捂死。前世,我出言提醒却被活活打死。重生后的我,连他们的家都不想靠近。1热浪裹着劣质檀香的味道,像裹尸布一样猛地糊在我脸上。窒息感。熟悉的窒息感。我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鼓,咚咚咚,撞击着前世碎裂的剧痛。“陆晚!发什么呆呢!快进屋啊!”我妈,张淑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她粗糙的手推了我后背一把。我一个趔趄,视线从晃动的树叶拉回眼前破旧的农家小院。就是这里。大姨家。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枣树,树皮剥落的位置都一样。空气又闷又潮,门窗关得死死的,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罐。里面,隐约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音又尖又哑,像只被掐住脖子的猫。前世就是今天。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净,年轻,没有血迹。真的回来了...

《重生!表弟被捂死,我却不敢去救陆晚张淑芬小说》精彩片段

表弟差点被他爸妈活活捂死。

前世,我出言提醒却被活活打死。

重生后的我,连他们的家都不想靠近。

1热浪裹着劣质檀香的味道,像裹尸布一样猛地糊在我脸上。

窒息感。

熟悉的窒息感。

我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鼓,咚咚咚,撞击着前世碎裂的剧痛。

“陆晚!

发什么呆呢!

快进屋啊!”

我妈,张淑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她粗糙的手推了我后背一把。

我一个趔趄,视线从晃动的树叶拉回眼前破旧的农家小院。

就是这里。

大姨家。

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枣树,树皮剥落的位置都一样。

空气又闷又潮,门窗关得死死的,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罐。

里面,隐约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音又尖又哑,像只被掐住脖子的猫。

前世就是今天。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干净,年轻,没有血迹。

真的回来了?

回到小表弟石头被活活捂死的那一天?

回到我被姨父活活打死的前几分钟?

一股冰冷的火焰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的惊慌,只留下刺骨的寒。

“妈,里面太热了,我待会儿再进去。”

我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

我妈皱眉:“你这孩子,学医的还怕这点热?

今天你大姨家办满月酒,都是亲戚!”

满月酒?

呵……石头的百日祭才对吧!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挤出一点疲惫:“真有点头晕,刚坐车晕的。”

正说着,“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探出大姨李桂香那张油汗混流、焦躁不安的脸。

“哎哟淑芬!

陆晚!

你们可算来了!”

她声音又尖又急,“快进来快进来!

石头这娃不知怎么了,哭了一天了!

怎么也哄不好!

嗓子都要哭劈了!”

我妈赶紧推着我进去。

那股熟悉的、混着汗味、尿臊味和熏香味的热浪“轰”地一下扑来,我胃里一阵翻腾。

堂屋里,人不少。

表嫂抱着个红布包裹的“粽子”,急得团团转。

表哥王强蹲在旁边,抓耳挠腮。

姨父王大力烦躁地在屋里踱步,像头被困住的暴躁公牛。

而那“粽子”我的小表弟石头,只露出一张憋得通红甚至有点发青的小脸,像一颗被蒸熟的芋头。

他还在哭,但声音微弱了很多,透着一种精疲力竭的绝望。

四肢被厚厚的棉布裹得严严实实,连手
指都看不到。

这哪是坐月子?

这是上蒸笼!

前世那个瞬间,同样的场景,我的心揪成一团,医学知识疯狂报警,婴儿捂热综合症!

会死人的!

我冲上去想解襁褓,想开窗……然后……被喝止,被臭骂,被侮辱,最后被铁拳砸碎。

现在,那股冲动像毒蛇一样再次咬噬我的神经。

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这一次,我不会再出声。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我妈拉到旁边一张硬板凳上坐下。

位置很好,正好对着那个小小的“蒸笼”,可以清晰地看到石头每一次吃力的、微弱的呼吸起伏。

“怎么样?

怎么回事?”

我妈凑上去问。

“不知道啊!”

大姨拍着大腿,声音带着哭腔,“好好的满月娃!

哭得那叫一个邪性!

肯定是前天他王强他爸抱着在门口晃荡了一下,让那穿堂风给扫着了!

月子里的娃娃哪能见风啊!

邪气入体了!

我说多少遍了不能见风!

你们偏不听!”

她把矛头直接指向了缩在角落的姨父王大力。

王大力猛地停住脚步,脖颈发红,梗着脖子吼:“放屁!

哪有什么风!

就是娃儿闹觉!”

“闹觉能闹一天吗?

你看他那样子!”

大姨不依不饶,指着石头,“小脸通红!

浑身发烫!

这就是邪气!

病气!

捂汗还没捂出来呢!”

她说着,又拽过一条厚厚的小棉毯,仔细地把石头露出的那点可怜的小脸脖子也盖严实了些,顺便掖了掖裹得密不透风的襁褓。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一抖。

盖严实…… 掖紧……那动作,跟我前世记忆中,每次想解开时,大姨厉声尖叫着扑过来阻止我的动作,一模一样!

她的眼神,充满了迷信的虔诚和“为娃好”的偏执,像淬了毒的匕首,在我眼前和记忆中反复交替。

“捂出来就好了!

老祖宗的法子!

几千年传下来的!

捂透了,汗发出来,病气就好了!”

她嘴里念念有词。

我闭上眼。

脑海里炸开的不是她此刻的声音,而是前世的尖叫“陆晚!

你干什么!

快松开!

不能松!

那风跟刀子一样!

松了孩子就毁了!”

大姨那张因愤怒和恐惧扭曲的脸在我记忆里放大。

那时我试图解开一点点。

石头那时已经很烫了。

“妈…要不…问问陆晚?

她不是学
医的吗?”

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是我那没什么主见的表嫂张小花。

她抱着石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助地看向我。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大姨、姨父、我妈、表哥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我脸上。

前世的他们,也曾这样看过我,不同的是,前世是带着一点疑虑和求助,而现在……大姨的眼神里充满审视和隐隐的不信任。

姨父鼻孔微张,带着不耐烦的敌意。

表哥眼神躲闪。

只有我妈,是纯粹的焦急,带着一丝“你快看看”的催促。

问啊。

问我啊。

问问我为什么孩子会这样。

心里那个愤怒的陆晚在咆哮:是捂的!

是你们害的!

赶紧打开!

嘴巴却像是被无形的冰块冻住。

喉咙里涌上的不是前世据理力争的解释,而是铁锈般的血腥味,和最后时刻姨父拳头砸下来的痛。

我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表嫂,扫过所有人。

那双眼睛里,没有关切,没有焦急,只有一片沉沉的、冰冷的死水。

“我不是儿科专家。”

我开口,声音平板得像在念说明书,“看不准。

孩子情况不对,脸色很不好,呼吸也急,”我顿了一下,清晰地吐出最关键的话,“我建议,赶紧送去正规医院看医生。”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凝滞了。

“送医院?!”

“嘭!”

姨父王大力一巴掌狠狠拍在旁边的木头桌上,震得茶杯跳起来。

“你放屁!”

他的咆哮像炸雷,喷出的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我脸上:“医院?

医院是什么好地方?

那些穿白大褂的懂个屁!

全是骗钱的!

冷气开那么大!

是要冻死我的金孙吗?!”

那张前世狰狞到极致,挥拳砸向我的脸孔,此刻正因暴怒而扭曲变形,和回忆中索命的恶鬼重叠在一起。

胃里那股翻腾感更猛烈了。

“就是!”

大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利的叫声刺破耳膜:“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坐月子规矩能是假的?!

月子风!

那是最邪门的东西!

医院那地方阴气重!

穿堂风呼呼的!

孩子进去就完了!

邪气更会往里钻!”

她挥舞着胳膊,唾沫横飞,像捍卫着至高无上的信仰:“捂汗!

必须捂透!

捂出汗来!

病气邪气就都跟着汗跑出来了!

这是我们老王家的根!

不能破!”

“你一个女娃子,书都读
到狗肚子里去了!”

姨父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懂点屁就在这装蒜!

滚一边去!

少在这胡说八道,咒我孙子!”

表哥王强张了张嘴,看看暴怒的父亲,看看虔诚的母亲,又看看无助流泪的妻子,最终像只缩头乌龟一样,把头埋得更低了,嗫嚅道:“娃儿……就是闹吧……”我妈被这阵仗吓得脸色发白,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掐得我生疼,声音带着哭腔:“陆晚!

别说了!

听你大姨的!

别惹你姨父生气!

他们都是为石头好!”

为石头好?

我看着那个被裹得严严实实,连呼吸都成了微弱起伏挣扎,小脸由红转紫的小生命。

窒息的画面再次浮现:记忆中前世的我,就是在这句话“他们是为孩子好”之后,被最后一丝希望压垮,绝望地想冲出去呼救。

然后……“小晚!

你就少说两句吧!

求你了!”

我妈恳求的声音带着哭腔把我拉回现实。

她看着我,眼里有责备,更多的是恐惧——恐惧家庭的撕裂,恐惧姨父的威势。

我看着她紧紧抓着我胳膊的手,指尖泛白。

这只手,上一世,也曾这样死死拉住想要冲出去救人的我,哀求我“别惹事”。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冰冷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瞬间冻结了我所有的情绪。

愤怒?

不值。

哀求?

更不值。

跟他们费口舌?

那是自取其辱。

“嗯,我闭嘴。”

我声音平淡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轻轻拨开我妈几乎嵌进我肉里的手指,平静地坐回那张硬板凳上。

背挺得很直,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审判者。

屋子里短暂的寂静被石头更加微弱的啜泣声取代,那声音像针,细细密密地扎进空气里。

而我的心,如同沉入万载玄冰的湖底。

死过一次,才知道命有多重。

这一次,我惜命。

我只冷眼,看着。

2.大姨见我不“顶撞”了,气焰更高涨。

她像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脸上甚至挤出一点得色。

“看!

我就说!

这娃就是邪气侵体,哭累了就好!

桂香啊,”她指挥着表嫂,“你再加个小褥子把娃脚包上,脚受凉了也不行!

我去给他弄点安神香烧烧!”

表嫂犹豫了一下,看着怀里的孩子像煮熟的小虾一样不自然地蜷缩着,小脸紫绀,呼吸急促得像要随时
断掉,但她最终在大姨严厉的注视下,拿起另一块厚实的小褥子,笨拙又固执地试图去包裹石头露在外面那双小得可怜的脚丫。

我看着她的动作。

前世记忆的闸门被轰然撞开!

也是在这样一个窒息、绝望的下午。

屋内的热气蒸腾得人眼前发花。

我看着小小的石头在“粽子”里抽搐了一下,那么轻微,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我神经上。

“不行!

这样不行!”

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但无比清晰,“这是捂热综合症!

体温调节中枢没发育好!

高热量散不出去会死的!

快把衣服解开!

开窗通风!

需要散热降温!”

我冲过去,试图抓住襁褓,手指刚触碰到那滚烫的布料……“滚开!

你个小贱蹄子!

你敢咒我孙子死?!”

姨父的暴喝像惊雷炸响。

然后是一道巨大的黑影笼罩过来。

是姨父!

他像一座移动的山,蒲扇般的手带着风,狠狠扇在我脸上!

啪!

剧痛!

耳朵嗡鸣!

眼前金星乱冒!

我被打得歪倒在地,脸颊瞬间肿起来,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

牙齿磕破了嘴唇。

“大力!

你干什么!

她是你外甥女!”

我妈尖叫着扑上来想护住我。

“外甥女?!

老子没这样的扫把星外甥女!”

姨父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横飞,目眦欲裂,“就知道读书!

读成个六亲不认的毒妇!

安生日子不过,非要弄出点幺蛾子!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家不好过!”

“爸!

爸别动手!”

表哥声音带着哭腔,冲过来拉住暴怒的姨父手臂,却被他猛地甩开。

大姨也冲了过来,不是帮我,而是扑向石头,死死护住那个厚厚的襁褓,就像我要行刺一样!

她尖叫着,声音因为激动扭曲变形:“造孽啊!

丧门星啊!

你安的什么心!

开窗?!

解衣服?!

你是要我的石头被风刀剐死吗?

要被邪气吸干精气吗?!

这捂得汗刚出了一点热气!

汗是能收的?!

你想害死他!!”

我被扇倒在地,嘴里全是血,脸颊火辣辣的疼。

耳朵嗡嗡作响,只能模糊地看到大姨那张因愤怒、恐惧、偏执而扭曲得如同地狱恶鬼般的脸孔,在她背后是那个越来越安静、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小小的“粽子”。

我想爬起来,想嘶吼,想告诉他们石头快不行了!

可脸上那剧烈的、带着死亡预兆
的痛楚,让我浑身发抖。

“我…我没害他…这是科学……”我费力地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血顺着嘴角流下。

“科学?!

我看你是中了邪!”

大姨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老祖宗的方子!

一代代传下来的命根子!

是你能泼脏水的?!

捂月子!

不能见风!

这就是天理!”

天理?

看看被捂得快断气的孩子!

看看这愚昧疯狂的亲人!

心,沉入了比冰更冷的深渊。

身体僵在地上,那屈辱的姿势,那火辣辣的痛,那喷在脸上的带着腥臭气息的唾沫……都清晰地烙印在这一刻我的身体记忆里。

“添点这个!

这个好!

安魂的!”

大姨的声音把我从冰冷的记忆中拽了回来。

现实的场景依旧灼热,令人窒息。

她手里拿着一束劣质的、气味刺鼻的熏香,点燃了,虔诚地在石头上方和房间四周挥舞着。

白色的烟雾缭绕开来,更加重了屋内的污浊和憋闷。

烟雾迷蒙中,大姨那张被汗水和烟雾熏得油腻的脸,和我记忆中那张被愤怒和偏执扭曲的脸完美重合。

蠢。

蠢得无可救药。

我稳稳地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只是搁在膝盖上的手,悄悄移到身体外侧,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板凳的木头边缘。

指甲缝里,嵌进了些许木屑。

石头已经哭不动了。

他像是在燃烧生命最后的力量,发出一种极其轻微的、断断续续的、像破风箱一样的“嗝…嗝…”声。

每一次“嗝”,他的小身体就跟着抽动一下。

脸色从紫红开始变得灰白,嘴唇干得裂开细小的血口子。

表嫂抱着他,看着那诡异而危险的抽动,脸色惨白如纸。

“妈……石头…石头怎么这样了?”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大姨举着熏香,凑近石头仔细看了看,眉头一拧,随即又松开,像发现了惊天秘密一样肯定地说:“看见了没!

看见没!

邪气在挣扎!

在往外跑呢!

娃儿在跟它斗!

他疼!

所以抽抽!

快,再加把劲!

把香拿近点熏!

把邪祟逼出去!

把魂定住!”

她催促着表嫂把“粽子”往缭绕的烟雾里送,表嫂不敢违抗,照做了。

劣质熏香的烟雾呛得孩子本来就急促微弱的呼吸猛地一滞,发出一声短促的、令人牙酸的抽气声。

就是那声抽气!

前世!

石头在昏昏沉沉中
,也是发出这样一声短促的抽气!

紧接着,他的头猛地向上仰起,小小的身体绷得笔直,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我刚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角还流着血,看到这一幕,肝胆俱裂!

“癫痫!

热性惊厥!

很危险!

必须送医院!

快叫120!!”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变形。

我推开我妈,跌跌撞撞地冲向客厅里唯一的电话座机。

手指刚碰到冰凉的塑料外壳……背后是姨父雷霆暴怒的嘶吼,像濒临疯狂的野兽发出的声音:“120?!

叫丧呢?!

我孙子还活着!!!”

然后是巨大的风声!

一记沉重到足以开山裂石的铁拳,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砸在我的后脑勺上!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碎裂。

剧痛。

无法形容的剧痛从头顶炸开,瞬间吞噬了整个意识。

眼前的世界先是变成刺眼的白光,然后像打翻的墨汁桶,迅速被浓稠粘腻的黑暗吞噬。

在彻底沉入无边的寂静之前,耳边最后捕捉到的声音,是大姨凄厉到变了调的、不知是哭是笑的喊声:“死不了!

死不了!!

汗出来了!

汗出来了!!

你们看啊!!!”

<汗?

那是身体机能彻底崩溃前,最后一点点可怜的液体渗出吗?

咚!

身体砸在地板上的闷响,是我听到的来自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

黑暗。

冰冷。

无边无际。

死亡的冰冷,没有一丝光。

原来死亡……这么安静。

3.“哎呀!

出汗了出汗了!

你们看!

额头上沁出来了!”

大姨惊喜若狂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钩子,将我从那无边的死亡冰冷中猛地拽了回来!

现实灼热的空气再次包裹住我。

冰冷的汗,浸湿了我的后背。

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带着死亡边缘归来的惊悸。

眼前,石头那小小躯体在我泪水的氤氲下显得模糊。

大姨正欣喜若狂地指着石头露在襁褓外、汗水混着熏香灰烬、黏腻肮脏的额头。

那不是健康的汗。

那是脱水高热导致的水分失控泄露!

是身体防线崩溃的信号!

汗水混着灰烬,滑过那张灰白得没有一点生机的小脸。

他的胸脯起伏得更快了,频率快得吓人,却又浅得几乎看不到,只听到喉咙里发出那
种尖锐、细弱、断断续续的“呃呃”声,像一只被踩碎了气管的小动物在苟延残喘。

“看!

出汗了就是好兆头!

邪气在跑!

魂安住了!”

大姨的声音亢奋得变了调。

她像是打了强心针,腰杆挺得更直了,开始指挥:“桂香!

你抱着娃别动!

王强!

你腿脚利索,快去村西头请刘仙婆来!

告诉她,娃是撞客了,闹得凶!

需要她老人家亲自来送送!”

表哥王强犹豫了一秒,看到父亲暴怒后无人敢忤逆的眼神,再看看母亲那张权威不容置疑的脸,还有妻子怀里那个越来越不对劲的孩子,最终一咬牙,拔腿就冲出了门。

请仙婆?

前世,他们最后也请了仙婆!

当那个干瘦阴沉、画着诡异妆容的老太婆被表哥连拖带拽地请来时,石头已经没动静了。

身体还是滚烫的,但彻底没了声息,只有一点微弱到随时会消失的脉搏。

仙婆装模作样地围着石头跳了一段大神,对着虚空画了符,念念有词,然后点着一张朱砂黄纸符,把烧成的灰烬混在一碗浑浊的所谓“神水”里。

“快!

给娃灌下去!

送走邪祟!

娃儿就能醒了!”

仙婆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刮擦。

那时我瘫坐在墙角,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沌的血腥和钝痛。

我看到姨父和大姨像抓到救命稻草,他们合力掰开石头干裂发紫的嘴唇。

表嫂的手抖得如同筛糠,端着那碗混合着纸灰的脏水,颤巍巍地就要往石头嘴里灌……“住手!!!”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是我最后爆发的绝望。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扑过去想要抢那个碗!

“不能灌!!

那是脏水!

他脱水更严重!

会呛死他的!!!

他已经没呼吸了!!”

我的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水往下淌,喉咙因为嘶吼而撕裂般疼痛。

“滚开!

你个天杀的扫把星!!”

大姨疯了似的,用她粗壮的手臂狠狠一撞!

我被她撞倒在地,头重重磕在桌角上。

嗡。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眩晕呕吐感排山倒海。

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模糊地听到:“灌!

快灌!”

“咕嘟…呃…”小喉咙被强行灌入液体的微弱异响。

然后是一片死寂。

接着是大姨那欣喜若狂的、尖锐到刺破耳膜的哭喊:“喝了喝了!

仙婆神了!

娃动了!

看!


眼……”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了喉咙。

片刻之后,爆发的是姨父王大力如同受伤野兽般、完全崩溃的、嘶哑绝望的咆哮:“石头啊,我的孙儿啊!!!”

那一声悲吼,彻底撕碎了屋里的空气。

绝望,死寂,冰冷。

而这时,我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影缝隙,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石头,小小的身体彻底安静了,软得像抽空了棉花的布偶。

灰败的小脸上,沾满了肮脏的水和灰烬。

眼睛紧闭着,嘴巴无力地张开一道缝隙。

他死了。

就在他们的“抢救”下,被捂死了,被符水呛死了,被愚昧害死了。

那一刻,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颜色。

只有姨父王大力通红的、失去理智的、布满血丝的恐怖眼神,像锁定猎物的毒蛇,刺穿虚空,狠狠钉在了瘫倒在地、无力动弹的我身上!

“是你!!!”

他像地狱爬出的恶鬼,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咯咯声。

血红的眼睛只映出我的身影。

“是你咒死了他!!!”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沉重的脚步砸在地上如同丧钟。

我妈尖叫着扑上去想拦:“大力!

你疯了!

不是她!

石头是病…滚开!”

我妈被他蛮横地一把掀翻在地!

然后……死亡的影翼再次笼罩下来。

冰冷,绝望。

姨父那沾着石头干涸泪痕和不明污迹的巨大手掌,带着千钧之力,再次高高扬起!

目标。

我的头颅!

“仙婆来了!

仙婆来了!”

表哥王强带着哭腔的呼喊和大力的推门声,将我再一次从万劫不复的记忆深渊中拽回!

冰冷的死亡感觉还未完全退去,现实里更浓郁的熏香混着汗臭的热浪再次裹住我。

现实与回忆交替冲击,强烈的生理厌恶让我胃部剧烈痉挛。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咬出了深深的白印才阻止那强烈的干呕。

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放在膝头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指甲深陷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

痛!

太好了!

痛才能让我清醒!

才能提醒我,这一次,我还没死!

我还在旁观席上!

4.被表哥连请带拖来的,是一个穿着花哨布袍、画着红脸蛋、黑眼圈异常明显的老太婆,年纪七十左右,正是前世的刘仙婆。

她浑浊的眼睛一进来就滴溜溜地乱转,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明和贪婪。

鼻子耸动着,贪婪地吸着空气里的热气和熏香味。

“哎哟哟!

这冲撞可厉害!”

她一进来就大呼小叫,声音像老鸹嘶鸣,眼神掠过石头那已经发灰的脸颊和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起伏。

“啧啧啧,这邪气凶得很哪!

得亏我来得快!

晚了就被缠走了!”

她立刻进入角色,表情凝重又夸张。

大姨和大姨父像看到了活菩萨,立刻围上去,七嘴八舌地控诉娃娃是怎么哭闹、怎么抽抽、怎么“见风”的。

大姨尤其强调她“捂汗出了点细汗”、“熏着熏着娃好像安定了点”。

仙婆一边听一边掐着她枯瘦的手指,眼睛半眯,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沟通天地。

然后猛地一拍大腿,浑浊的眼睛闪烁着光:“清楚了!

这是被水鬼附身了!

前几天是不是靠近过水?!”

表嫂一愣,下意识看向姨父。

姨父眼神有些躲闪,支吾道:“就…就在村口池塘边抱娃溜达了一下…离水边还远着呢!”

“这就对了!”

仙婆一击掌,声音高亢,“池塘!

水鬼阴气最重!

娃娃魂儿弱,让那淹死鬼盯上了!

它不肯走,就在娃娃身上,吸他的阳气,想借他身子还魂呢!”

她编得有声有色,配合她诡异的表情,让屋内无知的人更加心惊肉跳。

大姨吓得“妈呀”一声,捂着胸口,随即又庆幸:“对对对!

我说这几天池塘那边老阴森森的!

多亏仙婆您高深!

快救救我家石头!

我们老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啊!”

她急得眼泪直掉,完全忘了自己那套“捂月子”理论,此刻只有对“超自然力量”的无限恐惧。

“救!

肯定救!”

仙婆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就是这恶鬼道行有点深!

得多花点功德香火,我得请下三清神咒来斩妖除魔才行!

风险也大,我折点阳寿不算啥!”

她话锋一转,眼神瞟向姨父的钱包。

“钱!

仙婆您开金口!

只要能救我孙儿!

倾家荡产都行!”

姨父毫不犹豫地拍胸口。

表哥也赶紧翻口袋。

几张皱巴巴的、沾着汗渍的红色大钞和零钱被塞到仙婆手里。

她捻了捻,似乎有点嫌弃,但还是迅速地塞进了贴身的衣兜,脸上挤出更加严肃的神圣感。

“拿我的朱砂符纸来!

快!”

仙婆装模作样地掏出一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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