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自以为是,“知道了肯定受不了这种打击,我们…不想伤害她……” 他的目光透过门缝看着我,里面似乎有同情,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隐秘的愧疚?
但更多的是某种“你应该理解”的理所当然。
小诺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仰视着阿哲,那份楚楚可怜被昏暗光线无限放大,带着一种被命运苛待的惊惶美感。
“嗯,她会心疼我的…也会心疼你……她太在意我们了…”我站在门外,隔着一道冰冷坚硬的门,看着门内那对刚刚还在激烈拥吻、此刻却因为“害怕伤害善良的小圆”而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的男女。
一股冰冷的、带着海盐般强烈铁锈味的洪流猛地从心口冲上喉咙,几乎顶得我要呕吐出来。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质问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还是怒斥他们的虚伪?
喉咙却被那冰冷的洪流死死堵塞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液冲得耳膜嗡嗡作响,眼前的那道冷硬的金属防火门开始摇晃变形。
那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剪影最终模糊成一团令人作呕的暗影。
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转过身,近乎狼狈地逃离那片昏暗的角落,逃离那个被“善良”二字钉死的地方。
塑料凉鞋摩擦着粗糙肮脏的水泥地,发出拖沓刺耳的噪音,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拖着无形的镣铐。
宿舍门在我身后关闭时发出沉闷的回响。
盥洗室里水声依旧哗哗作响,小诺洗澡时喜欢哼的、不成调的小曲儿居然还在继续,天真又轻快。
一种彻骨的荒诞感扼住了我。
我像个游魂一样飘到她的桌前。
昏黄的桌灯还亮着,屏幕上刚刚打游戏时打开的聊天软件还停留在桌面,顶端的几个联系人赫然在列,包括那个刚刚被我撞破奸情的阿哲。
我盯着屏幕,手指冰冷得不听使唤,胃里一阵翻搅。
刚才那铁锈般的恶心感又翻涌上来。
我猛地捂住嘴,踉跄冲到洗手池边,对着那个蒙着一层水垢的白瓷盆剧烈干呕起来。
只有酸涩的苦水被榨出来,灼烧着喉咙。
镜子里的脸一片死灰,几缕被冷汗浸透的头发狼狈地黏在额角和脸颊上,眼睛因为刚才的生理反应而布满红血丝,里面是一片空洞麻木的死寂。
洗手池上方的灯管嗡嗡低鸣,白惨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