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虽然代价惨重!
苏软软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巨大的反噬痛苦和霍凛体内能量冲突的震荡中飘摇欲灭。七窍流血,视野一片血红模糊。但她嘴角却咧开一个近乎疯癫的、染血的弧度。
她死死抱住怀中依旧冰冷、但体内那毁灭性侵蚀似乎被强行“卡”住了一瞬的身体,涣散的目光越过霍凛染血的肩头,死死盯住西厢房那扇洞开的、散发着无尽恶意的黑暗门户。
猩红的血线在意识残像中疯狂扭动,另一端深深扎进那浓稠的黑暗里。
找到了……源头……
她嘴唇翕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惊骇欲绝的陈铭和铁塔,吐出破碎的气音:
“线……血线……源头……在…里面……”
话音未落,沉重的黑暗彻底吞噬了她的意识。她和霍凛的身体,如同两具失去支撑的残破人偶,重重地倒在了冰冷潮湿、布满血污的青石板上。
庭院里死寂一片。只有西厢房洞开的门内,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在浓稠的黑暗中,无声地、怨毒地,闪烁了一下。甜腻的血腥味,浓郁得令人窒息。
头七的丧钟,仿佛已在阴风中隐隐敲响。
苏软软用尽最后气力吐出的破碎字句,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便被更粘稠的绝望吞没。她和霍凛的身体重重摔在冰冷青石板上,再无声息,只留下两滩在幽暗中迅速洇开的暗红。
“线…血线…源头……”陈铭失神地重复着,破碎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苏软软倒下前最后指向的方向——西厢房那扇洞开的、如同巨兽咽喉的漆黑门户。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味正从门内汹涌而出,几乎凝成实质。门内深处,那两点针尖大小的猩红光芒,无声地闪烁了一下,带着残忍的戏谑。
“操!管它什么线!老子先砸碎那鬼窝!”铁塔被这无声的嘲讽彻底点燃了残存的凶性,也或许是极致的恐惧催生出的疯狂。他脖子上被鬼童利齿划开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这疼痛更刺激了他的暴戾。他怒吼一声,不再看地上生死不知的两人,弯腰捡起一块更大的、边缘锋利的青石断砖,双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扇洞开的西厢房门猛掷过去!
“别!”陈铭的阻止声被淹没在风声里。
沉重的断砖裹挟着铁塔的蛮力,呼啸着砸进那片浓稠的黑暗!
预想中的撞击碎裂声没有传来。
断砖飞入黑暗的刹那,仿佛被无形的沼泽吞噬,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噗”响,便再无动静。那两点猩红的光芒甚至没有移动分毫,依旧死死地钉在庭院中央。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只维持了一瞬。
“咿…呀…”
一声尖细扭曲、饱含无尽痛苦怨毒的啼哭,毫无预兆地从西厢房深处炸响!比之前更加凄厉,更加刺耳,直钻脑髓!
随着这声啼哭——
嗡!
陈铭手中那枚早已停止乱转的罗盘残骸,指针猛地一跳,死死指向西厢房,随即“啪”一声,表盘彻底碎裂!
一股肉眼可见的、粘稠如血的猩红色雾气,如同活物般从西厢房门洞内喷涌而出!雾气翻滚扭曲,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地面湿冷的青苔瞬间变得焦黑枯萎!
更恐怖的是,这猩红雾气并非无规律扩散,而是凝聚成数十道、数百道……细如发丝、却闪烁着妖异红光的“线”!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在雾气中疯狂扭动、延伸,速度快得惊人,目标直指庭院中每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