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崔宇无的其他类型小说《阴纹师全局》,由网络作家“无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店自来都是灯红酒绿,俊男美女的聚集地,有人把这里当成解压的胜地,有人则把这里当成了买醉的天堂,自然也有人利用这里的疯狂和纸醉金迷来猎艳,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浑水摸鱼到这里占便宜的。酒精能麻醉人的神经,好像有人还用它来麻醉自己的心,而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催情,把酒喝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度的时候,这个作用便会显现出来。通常这个时候人会有几种反应,最为有代表性的其一是在你的眼中面前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会变成你心里所想的那个人,至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通常就会在夜店的卫生间或者附近的快捷酒店、星级宾馆里解决了。第二种就是正赶上你的情欲大爆发,恰巧碰到一个和自己很对路子,且很顺眼的异姓,两人一拍即合成就一番美事。至于第三种则是被人下了药,被动地被人...
《阴纹师全局》精彩片段
夜店自来都是灯红酒绿,俊男美女的聚集地,有人把这里当成解压的胜地,有人则把这里当成了买醉的天堂,自然也有人利用这里的疯狂和纸醉金迷来猎艳,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浑水摸鱼到这里占便宜的。
酒精能麻醉人的神经,好像有人还用它来麻醉自己的心,而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催情,把酒喝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度的时候,这个作用便会显现出来。
通常这个时候人会有几种反应,最为有代表性的其一是在你的眼中面前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会变成你心里所想的那个人,至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通常就会在夜店的卫生间或者附近的快捷酒店、星级宾馆里解决了。
第二种就是正赶上你的情欲大爆发,恰巧碰到一个和自己很对路子,且很顺眼的异姓,两人一拍即合成就一番美事。
至于第三种则是被人下了药,被动地被人领导第一种情况的那些场景发生些不堪入目的状况。
至于第二天酒醒之后,基本上会有两种情况,一种很是和平,大家互道珍重然后便谁也不认识谁了,另外一种则显得猛烈了点刺激了点,有的花钱了事有的甚至会闹到警察局,不过通常最后的结果大家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所以夜店猎艳俨然已经成为了都市男女的一种时尚,当然有更多的人还接受不了如此开放的生活,故而这种店都开在深夜,这也就是夜店俗称的由来。
黄毛,很多混混级人物的昵称,之所以是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那些没什么真才实学的混混认为将头发染成这种颜色有种霸气侧漏的赶脚,当然也有人是为了美,他们欣赏西方人的那种金发碧眼,可别忘了人家的底色,东方人要想驾驭这种颜色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得白,当然这种白可不能是抹了厚厚一层粉之后的那种白,假如你要是肤色偏黄或者偏黑的话,那你就自己脑补下两者所产生的最终效果吧。
接下来真的是发生在黄毛身上的事情了,黄毛张姑且算是他的大号吧,反正也不是主要人物,他算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玩家,所谓的玩可不是皇城的那个顽劣的顽,这个玩多少有些贬义,打瘸子骂哑巴这种事儿黄毛张没少干过,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没少调戏良家妇女,不过这些还都不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PUB,CLUB,俱乐部才是他一生最爱,这种地方美女最多,而且穿着暴露,最最关键的是她们都很开放,只要看你顺眼,便很有可能直接跟你走,而黄毛张这家伙天生长了副好面相,简单易懂点就是长了个小白脸的面相。
但这么多年也被他败的也有些没了人样,可毕竟底子好加上这家伙平日里没少打砸讹要,算是有些糟钱,故而在夜店里吃的很开,许多人也都尊他一声黄毛哥。
当然碰壁的时候也存在,但这家伙就有着那么一股锲而不舍的劲头,就说今天,请人喝了不下上千块钱的酒了,可却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这让他很是懊恼,心里暗骂这些小娘皮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为何如此的薄情寡意。
就在黄毛张准备回转大本营的时候,一绝对正点的辣妹从外面缓缓而入,发色同样是黄的,但这姑娘实在是太白了,甚至白的有些妖冶,浓浓的眼影,血红的嘴唇再加上当下流行的颈链,要不是长得太过东方,真的会误以为这姑娘是匹洋马。
就冲这面向黄毛张的小心脏便差点跳出嗓子眼,等凑到近处看到胸口那白花花的一片和那齐臀的热裤后,一股燥热瞬间席满了黄毛张的全身,瞬间刚才的颓废之色一扫而光,赶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头,简单收拾一下然后便快步朝着那辣妹走了过去。
黄毛张这家伙一边走还一边嗅着,那样子像极了警犬在搜寻犯罪证据,不过他搜集的却是能够哦诱使他犯罪的东西。
“美女,怎么才来啊,真是让哥哥好等啊!”硬扛着巨大的音乐噪音,黄毛张开始有些老套的搭讪把戏。
也不知辣妹听没听见,反正她随着音乐依旧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至于身边多的这个人她似乎没有多大兴趣。
混迹于这种场所的人都清楚,出来玩面子就是鞋垫子,只要能捞到好处,在对方想玩的时候便可以将面子摔在地上任由对方践踏。
黄毛张腆着脸皮又凑了上去:“妹妹自己一人,要不咱搭个伴儿吧,我也单身!”
虽然也是玩家,但女孩子自带的谨慎和从小到大多年的思想品德教育还是让辣妹例行公事般地问道:“你谁啊,想干嘛?”
在夜场不怕女孩儿问话,就怕人家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那你可就真的一点戏都没有了。
“我啊,张彼得,你出去随便打听,看看有几个不认识我的,哥哥不说在这片横趟也差不多,怎么着美女,有没有兴趣和哥哥喝一杯。”
张彼得是黄毛张给自己起的新名字,土洋结合,起码别人能高看自己一眼。
“张彼得,哈哈,好土的名字啊,谁给你起的,真是笑死我了,至于喝酒吗,看在你这土老帽的名字我答应了,不过我嘴有些刁,普通的酒可看不上眼!”
辣妹这不笑还好一些,一笑浑身就跟着抖,特别是那一对儿白花花抖得黄毛张眼睛有些发直,抖得他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直加速。
“你说吧,想喝啥咱就喝啥,只要你说出名来就成。”此刻的黄毛张已经忘记自己兜里还有多少钱了,为了美女相信现在让他抛家舍业六亲不认这家伙都可能会照做。
“这种地方想喝好酒是不可能了,这样吧,你开两瓶芝华士,咱俩一人一瓶,你要是能喝过我,我就考虑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你要是喝不过,那就请离我远一点。”说完辣妹转身便向吧台走了过去。
酒在夜店里价格是翻着番地往上涨,就这两瓶酒在外面买四百多一大关,可在这儿需要黄毛张把他罩的那条街从头到尾连着搜刮三遍还差点意思。
虽然贵,但现在的他已经精虫上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价格,如此大好机会又是美女亲自踢出来的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当然之所以敢这么玩,黄毛张还是有些底气的,在酒场上他号称千杯不醉,至今为止还没有遇到过敌手,故而现在的黄毛张已经开始幻想一会儿在宾馆里怎么和辣妹共赴巫山了。
等酒保把瓶盖打开的时候,黄毛张的脸蛋子抖了三抖,说不心疼钱那是糊弄鬼呢,可当这小子的目光落在那深邃的沟壑里时,钱似乎又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拼酒这种事儿在夜店常有发生,可对着喝烈酒的,绝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在俩人的周围围了一大堆的观众。
一连五杯酒下肚,那种踩棉花的感觉毫无预兆地便窜了上来,黄毛张晃了晃头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在双眼能对上焦之后他还不忘去看辣妹的情况,没办法谁让这关系到他一会儿的幸福。
辣妹本就不是善男信女,与黄毛张拼酒无外乎也就是想占点便宜解解酒瘾,像这种烈酒别说五杯了,两杯下肚之后她便有些熬不住了。
眼神迷离,瞳孔涣散,看谁都是眯着眼,说话时口齿也有些不太清楚。
黄毛张咧着嘴笑了,他用手指着辣妹,色眯眯地说道:“你输了,你输了!”
神志都虽然不清了,但辣妹依旧条件反射地嘴硬道:“我没输,我哪里输了,我又没喝多,又没趴下,你凭什么说我输了。”
“你看看你的样子,坐都坐不稳了,那怎样才算输,这样吧妹妹,这输赢并不重要,现在不都讲究健康吗,咱找地方醒醒酒,吃点东西养养胃,然后再商量其他事儿如何!”现在黄毛张也有点上头,但这家伙的歪心思一刻都没有停过。
这会儿酒劲上的更多,女孩儿已经丧失了思维的能力,茫然地点着头算是应了黄毛张。
这小子兴奋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过落地的时候这哥们差点没坐到地上。
在夜场不论是男人带女人离开还是女人带男人离开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除非出了什么乱子,要不然上到夜店老板下到保安,左到高富帅右到白富美谁都不会去在意舞池里、散台上多了谁少了谁。
夜场对面就是一快捷酒店,而且价格实惠,有不知多少从夜场出来的男女都会把最后战斗的地点选在这里。
可刚才黄毛张消费的那两瓶酒实在是要了他的亲命,现在就连打车回家的钱都不一定够,无奈他只好半搂着辣妹向前先走一段,等走差不多够付了再打车回家。
午夜绝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不过那时而经过的出租车让大街显得并没有那么冷清,不过一男一女再加上那左摇右晃的走路姿势看上去还是有些突兀。
“你带我去哪啊?”被风一吹,辣妹的酒醒了几分,她眯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然后随口问道。
听对方这么问黄毛张颇为得意地说道:“美女,别忘了咱们俩的赌约,刚才你输了,之后的事情可是要听我安排的。”
看着黄毛张那猥琐的脸,辣妹最后那几分醉意也都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她开始合计着如何脱身。
见辣妹不说话,黄毛张以为这姑娘愿赌服输了,便伸手朝姑娘身上摸去,试图先讨些利息。
辣妹抬手打掉黄毛张的爪子,然后开口问道:“咱们为什么不打车离开呢,这乌漆嘛黑的太吓人了!”
还好今天的月亮被云朵给挡住了,加之路灯也没那么明亮,否则姑娘一定会发现黄毛张那涨得发红的脸。
这家伙瞪着眼睛瞎编道:“咱俩都喝大了,这样呢一来能解酒,二来我带你看看这座城市的夜景,以往都是坐车哪都是一闪而过,看不清,咱今天走着得好好欣赏欣赏!”
鬼才相信黄毛张的话,故而辣妹连忙止住脚步,撒娇道:“帅哥,咱打车走吧,我走不动了!”
黄毛张一边满口答应着一边粗略地算了一下,从这里打车到家把自己兜里的钱全拿出来应该还差二十块,人家出租车师傅可不管你哪个道上混的,按表收费,你坐车就得给钱,要嘛你就别坐。
“再走走,难得今天晚上天气不错,要不我背你一段路,然后咱在打车!”黄毛张用商量口吻对辣妹说道。
辣妹不知道黄毛张是因为没钱才不打车的,本想着上车求救出租车师傅,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此刻大街上虽然没多少人,但往来的车辆也不少加之每隔一段距离的天眼摄像头,想来这家伙应该也不敢太放肆。
辣妹点了点头,不过她没有让黄毛张背,即便这样黄毛张依旧很高兴,伸手直接环住辣妹的腰,本能地反抗了一下,可生怕黄毛张狗急跳墙,没办法辣妹只好强忍着对方的轻薄。
两人走过一个路口,辣妹的眼角余光正好看到一处光亮,仔细打量那原来是一个门市招牌,本以为会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那种地方,可再拢目光看上面的几个字却让辣妹有些惊讶“夜店”,还有夜场直接叫这个名字的吗,不过往旁边一瞄,辣妹看到在夜店旁边写着两个小字“纹身”。
服务性的店铺基本上都是在白天开,就算晚上也开那基本上也都是上半夜,特别是像这种并不怎么发达的城镇,全城也就那么几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而一家开在午夜的纹身店此刻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我想去纹身,这个想法有好久了一直没实现?”辣妹突然开口说道。
“这么晚纹什么身,你觉得能纹好吗,那纹身的师傅都困的睁不开眼睛了,要不明天白天咱再来吧!”囊中羞涩让黄毛张不得不再找借口拒绝。
“不,今天我必须纹,而且我很好奇这开在午夜的纹身店能纹出什么花样来,放心钱我自己有不花你的,而且我只想纹一个简单点的图案,所以应该没问题的。”说着辣妹拽着黄毛张的手便往纹身店走去。
人家都说自己掏钱了,黄毛张也只好从命,这要是不从没准儿姑娘就耍赖不和自己走了,想想这漫漫长夜,纹一个身应该也需要不了多长时间,等结束之后不还有大把的时间等着自己,到时又何愁没有欢乐。
和大多数服务性店铺一样,门开后连线的铃铛被拽响,两人刚踏进店内便听到一个很是干净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欢迎光临!”
男纹身师,虽然瘦弱了些,但显然要比自己身后那个病秧子要强许多,这让辣妹心里一阵小窃喜,于是她快步走到纹身师跟前假装说道:“老板,我要纹身,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这的图案啊!”
俩人之间是那种很正常的一问一答,直到老板将纹身的图册递到辣妹眼前的时候辣妹这才找到机会向老板求救。
此刻辣妹是背对着黄毛张的,所以她只要将声音压低或者用笔在纸上写点什么,黄毛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明白了辣妹的处境后老板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辣妹继续选图案,他则转身倒了杯水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黄毛张。
等黄毛张将水接过去后,老板这才笑着说道:“先生身上未免也太干净了,看您应该也是混迹在道上的把头,怎么就没想过纹个身,这样也能彰显您的霸气不是。”
对于这种营销手段黄毛张见多了,他很是无赖地说道:“家里不让,说不干净,再者说了,在身上纹的那些东西我也得能背动啊,这要是背不动到时把我给压死可就惨了。”
老板笑着回答道:“看来老板懂得还挺多,不过您对这些东西还是有些误解的,或许纹了某些图案后真的不太好,但只要你避开那些图案不就可以了吗,譬如纹些简单的文字或者英文,这样看上去也很霸气当然又不失时尚,要不老板您也看看。”
黄毛张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对纹身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你的店名让我很感兴趣,你这家店除了给人纹身之外难道还经营酒水和演绎项目吗,那些项目在哪呢,莫非你这里还有地下室不成?”
“啊,您说店名啊,我这人笨,没上过几天学,招财的名字自不会起,我吧又不想花冤枉钱出去找人帮忙起,于是便根据实际情况随便编了一个,这是家后半夜开的店,那就简单直接点就叫了夜店,不过后来想想要是按照这个定义的话,那些只要是后半夜开的店其实都可以叫这个名字的。”
听着老板的调侃,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就连辣妹也仿佛忘了自己进来是做什么的了。
“你这人倒是很风趣,夜店,亏你想得出来,不过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赶明我也弄家店也叫这个,至于卖啥嘛,你觉得计生用品如何啊?”黄毛张很不知羞耻地问向了辣妹。
辣妹虽然性格火辣穿着火辣,但毕竟还是女生,听到这个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故而将脸几乎埋在了那个大厚图册里。
“这位先生,我看你印堂发暗,眼圈发黑,这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啊?”老板突然开口问道。
“呦,这年代就连纹身的都搞多种经营了,怎么你还会看相不成,难道这晚上开店的必须会点啥才能开?”黄毛张阴阳怪气地说道。
老板似乎并没有在乎黄毛张的调侃,相反很郑重其事地问道:“最近你是不是总做噩梦,然后总觉得背后发凉,有时候还会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你。”
这回黄毛张可有些不淡定了,他连忙坐直身子,语气也变得客气了起来:“老板你可真神了,怎么说的那么对,既然你能看出来,想来也应该能解决,要不你给我看看?”
老板瞄了眼正在那看着图样的辣妹,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话不能传三耳,这位先生请跟我到里屋来!”
俨然大师的风范,这会儿黄毛张哪里还会想其他的,之前老板说的那些在这一段时间内他都经历过,故而现在老板让他干什么他便会干什么,俨然已经将老板奉若为神明。
里屋的陈设很简单,床、写字台和几组简单的柜子,这里显然是老板住的地方,以店为家倒是能省些租金,看来老板的手头也并不怎么富裕。
黄毛张可不管这是哪,这家伙很是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老板也没计较他的无礼,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对面。
“老板,你赶紧给我说说,这该怎么办啊,本来吧我还以为是受风了,可被你说完之后我就感觉这从脑瓜顶到后脊梁往外钻风,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儿。”黄毛张前倾着身子很是认真地说道。
“你这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了!”老板略显神秘但不失庄重地说道。
这下黄毛张的额头可冒了汗,还是那种白毛汗,那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啊,老板那你得救救我啊,兄弟还没结婚生娃,堂前还有老人等我尽孝,可不想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只需要我在你身上纹一个图案便可以去凶辟邪化险为夷。”老板煞有其事地说道。
本以为黄毛张还会犹豫一下,纹个身便能驱鬼降魔这听起来多少有些不太靠谱,可谁知这家伙是那种典型的惜命主义者,简单点说就是怕死,只见他一把便将衣服给脱了下来,然后直接趴在老板的床上:“来吧,画吧!”
看着那搓衣板样的身材,老板有些尴尬地说道:“在这儿我没办法给您纹,设备都在外面,而且屋里的灯光也暗了些,要不咱移步到外面。”
没用老板说第二遍,黄毛张便很自觉地走出了房间,当他看到辣妹还在那翻看着图册的时候,便连声催促道:“你到那边坐着去,让老板先给我纹一个,我这个比较急!”
本来辣妹是可以趁着俩人到后面的时候溜走的,但这姑娘还算仗义,并没有留老板一人,听到黄毛撵自己,辣妹本想还嘴,可一想到自己还要摆脱这个家伙便顺从地让到了一旁。
老板缓步从里屋走出,看着纹身椅上黄毛张那略显干瘪的身材,微微摇了摇头。
“老板,你摇头是啥意思,是不是没救了!”黄毛张颇为紧张地问道。
“你这身上都没有肉,不好纹啊!”老板直接开口说道。
黄毛张想了想突然将手放在了裤腰之上,老板见状连忙给制止道:“先生您要干吗!”
“你不是想要肉厚的地方吗,我想了想浑身上下肉厚的地方也就那里了!”黄毛张苦笑着指了指还与椅子接触那个部位。
老板无奈地一笑,说道:“你觉得将驱凶辟邪的东西放在那妥当吗,你就不怕时间久了它被污秽之气浸染了,那些东西再来次超大规模的反扑?”
黄毛张立马将双手收了回来,苦着脸近乎哀求地对老板说道:“那您说在哪就在哪吧,反正我这一堆儿一块儿都交给你了!”
“我这儿可不会打麻药,而且我也没那资质,你要是怕疼还是算了吧!”老板很是尽职尽责地对黄毛张说着对每一位客人都会说的话。
不能打麻药,黄毛张着实打了一个机灵,但一想到事关自己的小命,他便假装不以为意地说道:“打什么麻药,以前纹身没听谁说打麻药,不都挺过来了嘛,没事儿老板你就招呼,我这人皮实不怕疼。”
点了点头,老板便在黄毛张的身上开始了自己的艺术创作,当听到黄毛张的一声惨叫后,辣妹也放下了手中的图册,毕竟这种现场操作可远比那些印刷在本子上的东西好看多了,最最关键的还是活人展示,从一个点一条线慢慢变成图案,就好像完全是自己画出来一样,那种感觉用语言都无法形容。
可看着看着辣妹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双手捂住嘴巴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老板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扭回头冲她微微笑了笑。
可这不笑还好,笑过之后,姑娘心里的恐惧感更强了,不只是她,相信但凡看过老板画出图案的人应该都是这么个反应,毕竟那原本静止的线条和图案突然动起来的话搁谁谁的小心脏都得扑腾起来。
虽然害怕但辣妹还是仗着胆子看完了整个纹身的过程,那图案其实很简单,在那本画册上也有,价钱嘛好像一百出头,可纹在人的身上之后却透露出一丝诡异。
“行了,纹完了,你起来看看吧!”老板拍了拍黄毛张的背笑着说道。
毕竟是驱邪保平安的东西,就算是旁人的以他的性格也会瞄上几眼,透过镜面的两次反射,黄毛张看到了背后的那个并不是很大的纹身。
“老板,你确定这个管用,我看人家纹身都弄条龙整只虎啥的,这神兽庇佑谁都知道,可你这怎么也得给我纹个关二爷或者佛爷啊,你说你纹的这个我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来,它能管用?”黄毛张这会儿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老板的本事。
“那咱们大可打赌一试啊,要是不成的话我免费给你洗掉,要是成了的话你再给我纹身的价钱。”老板很是爽快,似乎也不想过多的跟黄毛张纠缠。
一向占惯别人便宜的黄毛张眼珠一转,笑着对老板说道:“咱先小人后君子,要是你这玩意不灵,你给我一万块钱,毕竟我这干净身子也算是让你画了东西,这身体损害加上精神损失远不止这个数,但念在你好心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
老板并没有被黄毛张吓到,而是很自然地说道:“一切都按老板你说的做。”
这会儿黄毛张一阵暗爽,心想等几天找个机会来敲这一万块钱的竹杠,一边想着他一边招呼着辣妹:“走,跟我回家!”
“老板请稍等!”纹身店老板突然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黄毛张和有些恐惧的辣妹。
黄毛张扭转过身子假装生气道:“怎么,你后悔了吗,要是那样的话,现在就拿钱出来吧!”
老板摆了摆手:“怎么可能后悔,我只是忘记告诉您一件事儿,在我这儿纹了驱凶辟邪的图案之后,一个月之内不能近女色,不能吃荤腥,不能沾烟酒,假如这些你都遵守了,我的符咒要是不管用,那我赔给你三万。”
这几样全都是黄毛张平日最爱的东西,平时两三天不碰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一个月的时间那简直和要了他的亲命也差不多,所以这家伙苦着脸问道:“半个月行不行?”
老板很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黄毛张看了眼身旁的辣妹,又想了想后背上的纹身和老板说的话,最后很是颓废地说道:“妹妹,我这儿有点事儿,咱改天约吧!”
说完根本不等辣妹回答便一溜烟似的跑了,店里只剩下老板和辣妹俩人,老板开始收拾工具,而辣妹则傻站在那里,气氛一时竟显得有些冷清,。
“姑娘,人已经走了,你可以离开了,以后注意点别再接触这种人了!”老板见姑娘还傻站在那连忙笑着提醒道。
虽然对刚才那纹画的异动还是有些心悸,但好歹店老板救了自己,要是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多少显得很没礼貌。
“真的谢谢你了老板,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个你的名片或者联系方式什么的,日后要是有人想纹身,我便介绍他们到你这来。”辣妹很是礼貌地说道。
“刚才被那异动的画给吓了一跳吧,那是一种错觉,刚开始我学这些的时候也出现过,慢慢地就习惯了,简单点说就是视觉角度的问题,我这没有什么特殊的,也不会驱鬼辟邪的,刚才说那些完全是忽悠人的。”老板知道辣妹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于是将会动的话的谜题给解了开来。
既然唯一的担心解除了,辣妹也就放开了,她拉过一把椅子笑着问道:“那你说他什么印堂发黑之类的,弄的神乎其神的,搞得我都相信了,还有你今天把他打法了,万一哪天他来找你该怎么办,一万块也不是小数目,况且你还豪气地应了人家三万。”
老板笑了笑:“其实那些并不难,很多街上算卦的都会,准确点说观察仔细点的人有点逻辑推理能力的人都能说出刚才那番话来,他的面色我只是说出特点,想来你看后也会说他眼睛发肿、眼窝深陷、黑眼圈之类的吧,而我只是把它们换了个名词而已,至于什么背后发冷,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这一类的,完全是我推断的,从你求我救你那一刻,我便推断出这家伙不是好人,加上他那脸色,想来平日里就是一地痞流氓,这种人平时没少得罪旁人,结下的梁子自然也不少,所以他应该总担心身后会不会有人偷袭自己,至于什么脑顶冒凉风,这和他的面相一样都是纵欲过度导致的,这家伙典型的五毒俱全,身子早就被他自己败坏的不成样子了,我说症状他肯定都有体会,所以才编了一个瞎话让他相信,这样也好让我接着往下演。”
辣妹这才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最后在临走的时候你叫住他,让他忌这个忌那个的是不是就是在让他调理身体,等身体恢复差不多了,这些症状自然消失不见了,老板,真没看出来,你这心思也太缜密了,前后衔接的这么好,试问下当初你怎么不去考警校啊,就你这脑子破个碎尸案、杀人案简直太绰绰有余了!”
老板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我自小喜欢画画,只不过小的时候是在纸面上画,而现在却是在别人的身体上画,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起码我的画能走遍世界各地,这不也代表着我的名声也会名扬万里了嘛!”
“哈哈,老板,你太幽默了,认识一下吧,我叫Sandy,是一公司白领!”女孩儿很大方直接将手伸了出来。
“我叫崔宇,是这家店的老板,是一名纹身师。”崔宇很是绅士地抓住女孩儿的手,轻握了一下便连忙松开了。
聊开了,大家算是成了朋友,Sandy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崔宇,刚才你那本画册我看了,可里面的东西跟我知道的不大一样呢,我的印象里就和刚才那个坏家伙说的一样,你们通常不是给人纹些盘龙了,下山虎了,飞豹了,骷髅了,关老爷或者菩萨这一类的嘛,最次也是文字或者字母一系的,可你画册上的那些我却怎么都看不明白,而且我觉得它们真的好像是一道道的符咒,难不成现在时尚圈又兴这个了?”
崔宇挠了挠头道:“或许是我特立独行吧,不喜欢从众,而且我打小便喜欢这些特殊的图案,它们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其实不只是你觉得奇怪,有时我也纳闷,为何自己的脑袋里会出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图案,可看的时间久了我倒觉得它们有着一股独特的魅力。”
听崔宇这么说,辣妹重新将图册拿在手中,随手翻了几页,认真端详了一阵,最后点头道:“还真像你说的那样,确实有些不一样,感觉很神秘,就好像里面蕴含着什么东西似的。”
“姑娘夸奖了,我这纹的不好还挺另类,只求旁人别误会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自然不敢奢求!”崔宇的脸一时间竟有些发烫。
“看在今天你救我的份上,老板你给我纹个最贵的吧,不过不能太大,最好再隐蔽点,没办法公司有规定不让纹身!”辣妹笑着冲崔宇眨了眨眼睛。
崔宇有些为难,他知道姑娘这是想报答自己,但他又不想给姑娘找麻烦。
不过很快崔宇便好像想起了什么:“这样吧姑娘,我这研究了一款新的纹身方式,有点像小时候玩的印纸,只不过它要是不用特殊药水洗的话是洗不掉的,而且它的上身方式和印纸一样,用水荫一下就行了,这样你要是不喜欢或者被公司发现了就来找我,我帮你弄掉。”
说着崔宇便从工作台旁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摞“贴纸”!
被救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儿,起码算是留住了自己的清白,这样的恩情要是不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她就是一普通白领,除了家境好点有些钱之外,没有别的东西,用钱显得自己太俗套,瞬间就把这高尚的事儿给弄低了,而且她也相信老板是不会要钱的。
实际上Sandy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纹身这种东西不管你藏的多深,早晚都会被人看到,到那时人家问你这什么东西,你难道会说这是纹身店老板用强在身上纹的,这个听着就像假的。
但这下好了,不用纹也能将图案弄到身上,这样老板便能收下钱,弄好之后再花钱向老板要个药水,等回家自己擦掉就可以了。
可真等严冬将那些纹身纸拿出来后,Sandy便被上面精美的图案给迷住了,颜色虽然单一,但那线条之优美是她平生未见过的。
“老板,给我来十个,回去我试试效果,要是可以的话,我让我的小姐妹都过来找你买,要是有想来真的,我也把他们介绍到你这儿来,不过我还是想建议一下,你能不能纹点正常的,要不然我真的怕你的店会因为你的任性而办不下去,你是好人,我不想你最后变成太惨。”Sandy很真诚地说道,想来她应该是把崔宇当成了朋友。
崔宇挠了挠头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只蹦出一句让Sandy很是哭笑不得地话出来:“那个你买九个我送你一张!”
这一夜除了黄毛张和Sandy,崔宇的店里再没来过一个人,他似乎也习惯了这种客流量,毕竟自己开的不是酒吧不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更不是深夜食堂,纹身对于现代人来说依旧是另类的产物,还有很多人接受不了甚至排斥,连白天营业的人都不见得怎么多呢就更别说这深夜开门的了。
近一周的生意都是不温不火的,就算来这里纹的多数都是性格比较另类,同时追求时尚的年轻人,虽然爱美爱时尚,但他们身上的钱有数,就算纹也都是些小图案,一单下来也赚不到几个钱。
周五也就是遇到黄毛和Sandy的一周纪念日,崔宇刚把门打开,便听有人隔着老远高声喊道:“大师,稍等片刻,我来找你还愿来了。”
外面太过昏暗,房间里有很亮,故而崔宇眯着眼睛向外看去,等他看到满脑袋的黄毛后,嘴角不禁咧了咧,心道这家伙来干什么,难道是来讹人的,可现在关门已然来不及了,那家伙把自己看的真切,这要是关门把摊收了,不就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心虚那事儿有诈嘛,没办法崔宇只好硬挺着,看着黄毛张一点点向自己走来。
“哎呀,大师,我这儿掐着点的,看来是正好啊,告诉你哈,我就是为了赶个第一,人都说点香要点头柱,今天我这也要第一个见到大师的面。”黄毛张有些夸张地说道。
崔宇暗自好笑,心想我这一没出家剃度二没斩断红尘的怎么就成大师了,不过人家都叫了而且还如此顺口,拒绝看来是费劲了。
“老板,这日子还没到您怎么就来了?”崔宇略做高深地说道
“灵,简直是太灵了,大师,你简直就是神仙降世,按照约定我今个儿是来还愿的,自打您给我纹了那个图之后,我顿感神清气爽,这头也不晕了眼睛也不花了,手脚也不发麻了,你看我这面色是不是都变好了许多,另外那些脏东西我也好久没有看见了,咱说好的,您的纹身要是零我来这儿付剩下的余款。”说着这家伙便从包里拿出两摞百元大钞放在了崔宇的面前。
其实那个图案使大劲崔宇也就要三百,现在眼前一下子放了两万,钱是不多,可一个纹身就挣这些却是让崔宇真的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
见崔宇在那看着钱发愣,黄毛张以为崔宇嫌少了,这家伙咬了咬牙在包里翻了半天,最后老大不愿意地又拽出半摞钱来,事实上在包里还有一摞半,这些钱都是最近他收上来的脏钱,足足是以往的两倍还多,黄毛张觉得这是那个纹身给自己带来的,图又是崔宇画的,所以他便觉得这是崔宇带给自己的财运,花点钱孝敬下没准儿能得到更多,要不然就凭他那小气鬼的性格能奉上五千就是大数了。
而崔宇算是被这后来的半摞钱给弄清醒,他将桌上的钱分为两半,然后将其中一摞半现金给推了回去,略显尴尬地说道:“用不了这么多的,一万就足够了。”
黄毛张听说有回头钱这心头就是一喜,可转念一想他觉得这种钱是绝对不能省,这钱要是省了的话,那自己的气运也会跟着打折。
于是他连忙将一摞半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异常恭敬地说道:“这是您应得的,是纹身钱同时也是我输给你的,你收下是应该应分的。”
见推脱不掉,崔宇只好尬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岂料他刚一点头,那边黄毛张便开口道:“大师,我这一边纹了,另一边没纹是不是有点不大对称啊,要不你帮忙给我这边也纹一个吧,放心钱照付。”
这回崔宇乐了,正愁怎么平复心里的不安呢,这家伙竟自己提出了要求,“没问题,你想要个什么图案?”
黄毛张思索了片刻,然后厚着脸皮问道:“大师,你这儿有没有能招财的图案啊,要是有的话你就给我来那个,要是没有的话那就尽量画些免灾免难的。”
那些图案包括图册上的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画的,哪里有什么功能,不过崔宇还是满口应下,心想一会儿把那图案尽可能画的跟钱像些就行了。
就在黄毛张脱掉衣服准备趴到操作台上的时候,店门突然开了,崔宇习惯性的向门口看去,而黄毛张好奇心驱使也看了过去。
随着门开,一股微风吹入,门口的尘土以肉眼能肉眼能看到的状态向屋里翻卷着,随着风的进入,有些刺骨的寒气瞬间席卷了店内的每一个角落。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冬天,哪怕是后半夜天气也有些发闷,来这么一股冷气立马让二人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而且俩人皆情不自禁地抱起了双臂,黄毛张更是一把抓过刚刚脱下的衣服快速穿上。
“老板,你这里能纹身吧?”一个有些阴冷地声音从门外传来,那感觉就好像掉到了冰窖里似的。
黄毛张这会儿汗毛都炸了起来,心道自己怎么这么点背,就差那么一点神纹就纹好了,就看不到这东西了。
崔宇也没见过这东西,但好在他胆子不小,于是装作底气十足的样子冲着门口吼道:“这里是纹身的地方不错,可不会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来你这儿自然纹的是你这里有的,没有的我纹它作甚,你这老板还真会说笑啊!”之前阴冷的声音不见了,这回听到的是一娇柔声音,就这声音不夸张地说,挺久了绝对能把骨头给听酥了。
不等崔宇让,门外的人便已经走进了店内,崔宇只是搭了一眼,眼前就是一亮,这女人长得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一点不为过,除了面容貌美人家的身材长得也是凹凸有致,就这个女人穿身爆款到街上一走,回头率绝对百分之二百往上。
但崔宇只是欣赏心里并没有抱什么想法,可趴在那的黄毛张就不一样了,大大小小的美女他也见过不少了,但今天这个他绝对是头一次见,这老小子在心里暗自感叹着,活了这么大岁数才见到如此佳人,真是遗憾啊,不过貌似现在也不晚,兜里还有一万五不行把这大师那一万五拿回来,三万块在这座城市里基本上也够玩一晚上的了。
“听说你这里晚上还营业,我便找来了,还怕你不开门,我特意在外面等了半天。”女人如同黄莺鸣啼般轻声说道。
听女人这么一说崔宇倒没觉得有什么,可黄毛张却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因为他在来的时候看的很清楚,周围别说人了就是野猫野狗都没有一只,这女人说等了半天,那她在哪等的。
“那个您现在那等一会儿,我先给这位老板纹,纹完了再给您纹,那有图册你可以先看着。”崔宇指着沙发上的那大厚本子对女人说道。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飘飘然坐了下去,可要是仔细看的话,肯定能发现那沙发竟然一点下凹的迹象都没有。
黄毛张重新躺回到了椅子上,可不管他摆什么姿势这总是感觉怪怪的,赶巧崔宇这回拿着设备走了过来,他招了招手示意崔宇附耳过来。
“大师,你觉没觉得这女人来的有点怪啊,进来之前阴风阵阵,走动的时候我好像都没看到她的腿动过,另外你不觉得她的那张脸白的有些吓人吗?”
刚才只有女人进门前那一霎那让崔宇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之后人家一切举止正常他也就没多想,现在被黄毛张一提醒,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貌似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于是他用余光瞄了女人一眼。
可这不看还好,一看之后崔宇也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竟然没有影子。
感觉到崔宇的异样,黄毛张也扭头看了一眼,他在的位置低,自然看到了影子的这件事儿,加之他本身就在想,所以也就特意往这方面看。
“女士,你看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中意的图案。”虽然心慌但崔宇尽量保持心态平和,他想着最好赶紧把这位打发走,这样起码自己算是安全的,等第二天白天的时候赶紧去求个神或者请个仙什么,总之他可不想再在开店的时候看到这种东西了。
果然当崔宇问完后,女人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画册,微笑着对崔宇说道:“不知道老板会不会阴纹?”
阴纹,黄毛张听都没听过,不过根据女人的身份,他猜应该也是和那东西有关的。
其实不光是黄毛张,就算一些纹身师都不知道阴纹,不过崔宇恰好知道,他的师父曾经提到过一嘴,不过当崔宇问的时候,师父又说不好,于是崔宇便去网上查了资料,这才知道阴纹的真正含义。
所谓的阴纹的确跟阴物有关,不过这可跟时尚没啥关系,阴纹其实就是阴物的一种身份象征,只有带阴纹的阴物在六道轮回的时候才能选个好路走,不过这阴纹一般都是由阴司判定的,是要看你生时的功绩,好了才会给普通的不给要是大恶之人给的是另外一种东西,而这阴纹在阳间也可获得,只不过得是那种晓阴阳的纹身师才可以画,要是旁人画的,不但不灵还会给阴物带来麻烦,搞不好六道轮回都进不了。
现在女人说阴纹,那就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过真知道女人身份后,崔宇反倒不紧张了。
“大师老板,那阴纹是啥玩意?”黄毛张撑起身子轻声问道。
崔宇也没隐瞒:“就是你想到的东西身上会有的。”
“啊,那!”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黄毛张彻底傻了眼,他看一眼女鬼看一眼崔宇,最后实在有些害怕便假装昏倒在了床上。
女鬼可不管他是真昏还是假昏,她来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找崔宇给她来个阴纹,可这东西可不是每位纹身师都会的,这门手艺只有那些老手艺人还得是祖传的才可能会,像崔宇这种花钱学的,别说学了,看他都没看过。
“真的很抱歉,我不会阴纹,而且我想现在的纹身师已经没人会这门手艺了,所以您还是直接去轮回吧,别想着走捷径了。”崔宇颇有些抱歉地说道。
本以为女鬼能离开了,可谁知这艳丽地女鬼一指那沙发上的图册,声音很是冰冷地说道:“你骗人,那图册上明明有阴纹的图案,你为何说自己不会画,难道你以为我没有钱付还是觉得我是阴间之物奈何不了你啊?”
语气中的威胁崔宇自然能够听出来,要是个大活人威胁无外乎打一场,可这阴间之物的威胁可是要命的,所以他连忙解释道:“女士,我是真的不会画阴纹,那画册上的都是我自己想出的图案,要是与阴纹相符的话那纯属巧合,而且据我所知画阴纹用的可不是寻常的纹身装备吧,所以您看看我这里也没有干那种活的设备啊!”
女鬼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睛用冤力把整个房间扫描了个遍,最后的结果和崔宇说的一般不二,的确这家店内没有画阴纹需要的阴阳笔,黄泉水和轮回土,但她颇有些不甘,于是她很是直接地换了一张面孔,一张让人看后会被吓一个跟头的面孔。
“我不管,既然你会画阴纹,那就必须得给我画,至于那三样东西我自己去找,记住我的时日不多了,要是拖久了我可绕不了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在这里等着,剩下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女鬼阴森地一笑然后便隐入了白墙之中。
因刚才女鬼现身而造成的灯泡短路这会儿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屋里留下的寒气也因为外面燥热的天气而渐渐冲淡,店外依旧是霓虹闪烁,红男绿女在午夜的大街上穿行,许多加班到这个时辰的劳苦大众也正匆匆往家里自己的被窝赶去。
仿佛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店里的两个人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状况。
崔宇淡定地收拾着被女鬼弄乱的东西,那感觉就好像刚才只是有人来找茬闹了一下,再看黄毛张瞪着眼睛,嘴巴张的老大,面色惨白,瞳孔放大,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估摸绝对会有人把他与死不瞑目划为等号。
将乱套的东西都收拾好后,崔宇这才想起店里还有一个黄毛张,他有些歉意地看向他,然后轻声问道:“老板,您还纹吗?”
这回黄毛张就好像在睡梦中突然被人叫醒一样,浑身一抖,不过抖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用颤抖着的声音惊叫道:“大师,鬼,有鬼!”
崔宇心里把黄毛张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暗道就你这怂样还学人做老大,知不知道那些真正的黑老大别说是人了就连鬼都惧他们三分,后来崔宇才知道,原来那些真正的黑老大身上都带着煞气,那种东西虽然也是邪物,但原理跟道家罡气相似,对这种鬼物都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今儿您算是见到活的了吧,以前您身体里就住着和这一般不二的存在,只不过应该是被我的符咒给弄走了。”既然有这等活体广告,崔宇自然不会放弃,于是赶忙编排道。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吓到开了窍,黄毛张张着嘴巴疑问道:“可刚才那,你的符咒怎么不好用了?”
当时崔宇满脑袋的黑线啊,心想这会儿冤大头怎么开窍了,自己该怎么回答,要是什么也不说的话,那自己之前的话可就不攻自破了,可要是说又该说什么。
还好黄毛张仍处于惊吓阶段,自己的疑问一时间竟让自己给答了:“我明白了,之前我的是小鬼,这次的是多年的厉鬼,而且你说了这里没有驱鬼的宝贝,所以根本无法画出强大的符咒来。”
借坡下驴的本事崔宇还是会的,他连忙点头且略带遗憾地说道:“本以为能积点阴德,渡个鬼到极乐,可却败在了装备上面,都怪我平时太乐善好施了,导致都没赚几个钱,惭愧惭愧啊!”
“钱,这都是钱,去买,你去买,买最好的!”黄毛张把原本留下的钱一股脑全都给了崔宇,看着崔宇拿着钱发愣,他便继续说道:“不够,再取,买!”
这家伙现在是真的语无伦次了,崔宇甚至想给黄毛张打个精神病医院的电话,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暂时将其给放过了。
将黄毛张搁置到一边,任其自由发挥自己恢复,崔宇则仰躺在椅子上想着刚才的那一幕,从小到大看过不知多少恐怖电影的他,真的还是头一次与灵异之物如此近距离接触,记得小时候他还和朋友们计划过去哪个鬼屋住一夜,或者去医院里的太平间逛一逛,而今天的崔宇大概终于可以挺起胸膛非常骄傲地跟朋友们说自己看见鬼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崔宇这才正视起女鬼对他说的那些话,画阴纹,为重生,可阴纹不是一般人能画的,它对人的八字命格要求极其严格,只要有一条不符,哪怕你集齐了所有画阴纹所必须的物件,那你也画不成一笔,不但不会成功相反还会遭到反噬,在死后就像游魂一般不得超生。
当然这些都是老辈传下来的,别说是否真有这么手艺了,就连文字记载都没有,故而其真实性在崔宇遇见那女鬼前都认为这是假的。
现在可以断定这是真的了,但却又不知该从哪做起,那些东西去哪找,就说那黄泉水,难道真让自己去那奈河桥下舀吗,还有那轮回土,莫非自己真得拿个铲子到阴司的土地上去挖,前往阴司的路在哪,该如何去,现在这么一看怎么越来越像是在开玩笑。
就算这两样在阳间都能找到,阴阳笔呢,那可是断生死用的,难不成要到判官的手上抢吗。
越想脑袋越浑浊,而且眼皮也开始打架,这可是自打他开店以来从未发生的事情,要论熬夜崔宇从小到大他敢称第一那绝对没人敢称第二,可今天他竟然困了。
迷迷糊糊间,崔宇只感觉店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然后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两个人。
当时崔宇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位该不会刚参加完化装舞会回来吧,怎么身上都穿着古风服饰,加上俩人长得面目可憎,崔宇断定他们一定是去参加了和鬼怪有关的舞会。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黄毛张,这家伙睡的很死,要是身体没有起伏,崔宇真的会以为他最终没能难逃女鬼的鬼爪。
“两位想纹点什么,是和你们这身装扮配套的还是想另辟蹊径来点别样风味的?”就像招待其他客人那样,崔宇很是殷勤地招呼着。
谁曾想来人根本不理崔宇,俩人分别朝着两个方向对整间店进行了地毯式地扫描,其细致程度就差上手把那些柜子和布掀起来看了。
崔宇想到自己这儿来既然不是来纹身的那应该是找不到洗手间了吧,于是他很是友善地说道:“两位,要上洗手间的话,在这边!”
终于两个怪异打扮的家伙开口说话了,不过那声音听得崔宇浑身上下直冷,就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面一般:“我们找人!”
找人,崔宇低头看了看仍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的黄毛张,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屋里统共俩人都在这儿呢,他们还找谁。
“那个?”
还没等崔宇说完后,那两个怪异的家伙便开口问道:“我们找的是一个女人!”
“今天从开门到现在也没来过女人啊,客人就这位,旁人我可没接待!”崔宇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说道。
“不对,你这里明明就有女人的气味,为何你却说没有女人来过,而且我敢肯定你这里女人的味道就是我们要找的!”怪异的家伙不依不饶地说道。
有点被这两个家伙给弄烦了,崔宇冷声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更是,所以这里来过的女性不在少数,要是按照你们那个说法,那我可就真不知道是谁留下这么大味道能把你们吸引到这里来。”
怪异的家伙就好像根本没意识到崔宇不高兴似的,继续开口说道:“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她长得应该很白,而且说话的声音和我们一样有些冰冷,至于长相吗,应该很漂亮吧!”
不知为何,崔宇脑海里的第一反应便是那名女鬼,他将眼前这两个身着奇装异服面容异常的家伙看了几遍,然后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道:“两位,你们从哪来到哪去啊?”
两个怪异的家伙对视了一眼,然后警告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也别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崔宇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故弄玄虚的家伙,心里暗骂,你们穿成这样站在我面前,然后问了一大堆奇怪的问题,最后又不让我问,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嘛。
最后出于赌气也好出于发泄也罢,反正崔宇仗着胆子说道:“我大概有印象你们说的是哪个女人了,但你们得先告诉我身份,然后我才能对你说那女人的事儿。”
这俩家伙平日里似乎脾气不怎么好,其中一个近乎咆哮地吼道:“你没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权利,奉劝你赶紧交代,要不把你按照那人一样处理!”
很多人都属顺毛驴的,你越呛着他越来劲,而崔宇就是后者,见怪异男子如此跋扈,崔宇冷哼着说道:“小爷我连鬼都见过,还怕其他的东西吗?”
当听到崔宇这么说的时候,怪异男人面色凝重了起来,其中一人开口问道:“你确定那人是鬼?”
“都长那鬼样了,不是鬼难道还是仙女,拜托你们脑袋没烧坏吧!”崔宇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她都和你说什么了,你最好如实将来,否则我们定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怪异男子冷声道。
“哈哈,吓我啊,我还真想尝尝那是什么味道,来吧让我试试,要是把小爷我伺候好了我可能还会告诉你们,可要是把小爷给惹急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崔宇异常硬气地说道,只不过说完之后他便有些后悔,毕竟对面是两个人,而这边只有自己老哥一个,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亏。
“你这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你知不知道要是把我们给得罪了后果更加不堪设想啊!”似乎是不想跟崔宇继续纠缠,两个怪异的家伙站成一排,一起向崔宇露出了自己的本体。
长发撩人,但长发下却有点让人望而却步,紫红色的皮肤,上面布满了伤口,本应流淌的血液却变成了浓郁的黑气。
血红的双眼,有些残破的面容,惨白的牙齿与这一幕形成鲜明对比,崔宇看了后不禁狂咽了几遍口水。
刚才还是奇装异服,而现在则变成了残破不堪的服饰,其中有一个身上竟然穿着一件警服,只不过警服上貌似被枪打了几个洞,这会儿正从里向外冒着黑气。
“你们是鬼!”崔宇终于肯定了对方的身份,虽然口上说不害怕,但双腿依旧把他给出卖了。
大概也是怕吓到崔宇,两个怪异男子现了本身后很快便又恢复成了刚进来时的样子。
“我们是鬼不假,但我们供职于阴司王驾麾下,那里的鬼都管我们叫鬼捕,我们的任务就是抓那些作恶多端和逃避轮回的家伙,你之前遇到的属于前者,我们要将她绳之以法交于阴司处理,现在明白我们的身份了吧,来说说吧那女鬼去哪了?”
崔宇摇了摇头说道:“两位鬼捕大人,真的很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还会回来!”
“回来,回来干什么,自投罗网吗?”鬼捕冷哼道。
“她说想纹阴纹!”崔宇不敢隐瞒连忙如实回答道。
“你会画阴纹?”鬼捕有些惊讶地问道。
“没系统学过,只是听老人们讲过,实际上是根本没有这个机缘,我画的多数都是线条,根本无法在里面参透什么,所以说这阴纹我只会说并不会画。”崔宇也不避讳很是直接地道出了自己。
阴纹对于这些阴差来说太过熟悉,然而自打他们知道有阴纹师这个职业后,却从未见过任何一位老师傅甚至大师会这本事,对此他们也颇有些无奈。
“既然你不会做这些为何断定那女鬼会返回来啊?”鬼捕冷声问道。
“我没说自己不会画,我只是说这里没有材料,而那女鬼应该是帮忙找材料去了,故而二位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这儿吧,总有一天那女鬼会送上们来的。”想想让两名鬼捕来撑场面我就兴奋不已。
鬼捕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住你这儿,难道你就不怕有问题,不觉得这样不保险吗,搞不好我们会拿你的小命回去交差。”
崔宇笑了笑然后说道:“想来你们在临出发之前都没有阅读过阴司的一些约束,怎么现在看完之后是否还想找我的茬呢。”
其中一名鬼捕摇头说道:“我们可从来都没找过你的茬,而且正如你所说上方有规定,不能侵扰到百姓,反倒是你屡次三番给我们出难题,原本还可以闻得到那女鬼的味道,可现在倒好全都被你给破坏了,你知不知道那女鬼有多恐怖,死在她手上的鬼也好人也好有多少。”
崔宇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但事实就摆在列为的眼前,我的确不知道她的去向,要是你们能等那就等等吧,相信她应该会很快。”
这下两名鬼捕可就犯难了,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因为女鬼的能力特殊,这才致使他们始终无法抓到她,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机会,要是错过就又不知何时了,而且听崔宇的话,女鬼显然是想投胎转世。
但这是绝对不行的,因为她犯了太多过错,还没有经受刑罚,要是就这样投了胎,那对于其他鬼是不公平的,很有可能造成鬼暴动,这样的结果可是鬼捕担待不起的。
可要真是在这里守株待兔,那这两位可就更不敢了,异界有规定,妖魔鬼怪四族不可擅自在人界走动,除非身上有行走的令牌要不会被异界审判所审判,其中情节严重的绝不比地狱里的那些刑罚要轻。
而行走令牌多数都是有时限的,当然除了那些名门望族除外,其余的哪怕是差人也不可在人界过多逗留。
“这个我们还是不等了,既然她去找那三样物品定要返回鬼界,不过她要是返回来,还要请你速速告知我等!”鬼捕很是客气地对崔宇说道。
崔宇有些发懵,不过还好反应挺快:“两位咱们人鬼殊途我怎么通知你们,另外像你们所说的那样,女鬼那么凶猛,哪里会给我机会发信号啊!”
鬼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似乎做了很大挣扎,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小物件来,崔宇眼神还算不错,一下便看出了那是什么,方方正正的一块牌子,至于上面刻着什么他倒是没看清。
鬼捕将牌子递了过来,崔宇接过一看,上面除了精美的花纹之外还纂刻着一行小字“鬼府阴差”翻过来刻着两个大了一些的字“鬼捕”。
崔宇掂了掂牌子,别说还真挺重的,不过看材质应该不是金属一类的,看纹理倒更像是木制的。
“两位鬼捕大人,你给我这个牌子有啥用,我又没你们那高深的法术,根本启动不了什么,所以啊你们还是给我留点感应类的物件,这样我见到女鬼心里一紧张你们不就知道了嘛。”崔宇满脸赔笑道。
鬼捕哈哈笑道:“虽然我们这牌子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在鬼界也只有我们阴差才会佩戴,这可是我们大王亲自制作的,其中还灌入了他不少仙气,如此物件儿又怎么会没有你说的那种功能,只要那女鬼一来,你就找机会握住牌子摇三下,我们自然会赶到,到时你也算立一大功,我们大王届时绝不会亏待于你,或许延你几年阳寿或者赐你一道福泽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你小子可千万不能把这牌子给弄丢了。”
我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心想既然占着你们大王的仙气,你们又能感应,那就算丢了也能追回来干嘛那么紧张,难道是怕我藏起来不成。
“好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该留的也给你留了,剩下的就看你小子发挥了,记住好好干异界是不会亏待你的。”鬼捕满脸认真地对我说道。
异界不会亏待我,可我现在连异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难道是管理鬼的,那不应该是阴司吗或者叫地府,怎么凭空出来个异界,难不成这还是俩机构不同的岗位构成。
想去问个清楚,可惜两名鬼捕已经消失不见了,要不是手里还攥着牌子,崔宇绝对会认为刚才做了一场梦。
不知是黄毛张真的睡醒了,还是刚才鬼捕在这儿的时候鬼气太大把他给冻醒的,总之这家伙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睡眼惺忪地看了眼四周,当看到那张纹身用的床时,崔宇清楚的看见他的瞳孔在不断放大,最后整张面容都变成了惊恐状。
“鬼啊、鬼啊!”黄毛张惊叫着跑出了夜店,后来崔宇听说当天晚上黄毛张就被人给举报了,说他扰民,警察看他那个样子立马便给精神病医院挂了个电话,于是乎这家伙之后的生活便待在了那里。
黄毛张疯了,鬼捕也离开了,那鬼女人这会儿应该正在四处寻找着黄泉水、轮回土和阴阳笔,当然也有可能还没等找到便被鬼捕抓了。
那天过后,崔宇连着两天没有营业,没办法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自己就是一开店的,平白无故招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就好像是看普通人一样,对那些异类竟然丝毫没有恐惧感,他失眠了,连着两天没睡一个安稳觉,一闭上眼睛鬼捕和那鬼婆子便在脑袋里转悠。
最后崔宇差点用刀把脑壳撬开,然后把那段记忆用橡皮擦蹭掉,不过作为一个未婚未孩的大龄男青年来讲,这么死掉他多少有点不太甘心,于是乎这位大哥找到做牌匾的重新弄了一块儿新的,原来的夜店不见了,本来想叫日店的,可崔宇不想被人误会便把店名改成了白店,而他的营业时间自然也从晚上挪到了白天。
而且他也区别于其他纹身店,人家是挂着窗帘开着灯,可崔宇却是尽可能地让阳光照进房间来,可这样一来那些本想在私密位置纹图案的客人便离开了这里,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己的身子被人肆意围观。
一二来去后,崔宇这生意简直可以用惨淡来形容,一周的时间能来三位就已经算是高产了,这相比于之前一晚上就能来这些人,崔宇哭的心都有了,但他实在是不敢在晚上开了,毕竟那个阴影还没过去。
不过绝大多数时候,往往生活会打败一切,没有其他收入来源的崔宇,在用以前赚的老本硬扛了一个月之后终于败下了阵来。
迫不得已崔宇只好又把那块摘掉的灯箱给挂了上去,当时拆的时候他就吩咐师傅千万别弄破了,就好像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一样,至于执照之类的在这片大陆上还没有那么严格。
虽然又挪到晚上开业,但崔宇可以说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屋子里原本没供奉神像,这次他专程请了一个回来,据那个帮忙请神的说,崔宇请的这个是最刚正不阿视恶如仇的存在,遇到邪祟之物更是毫不手软。
除此之外各种只要是能防鬼驱鬼的,崔宇用了个遍,同时鬼捕给他的那块牌子也被他时刻握在掌心。
不过这一切貌似都是徒劳的,过了两天安心日子,生意也回归到了从前的样子,崔宇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但就在重新改名为夜店的第三天,他又一次见到了那位不速之客。
由于还没有顾客上门,故而崔宇便在那整理东西,他是背对着店门的,弄着弄着,他听到店门被人拉开了,条件反射地喊了句“欢迎光临”,可最后临字还没出口,他便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门开后一股冰凉之气传了进来,要知道现在可是盛夏,哪怕是晚上外面的温度也有二十好几,不闷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可现在崔宇竟有一种打开冰箱门的感觉。
除了冷之外,崔宇还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的跳动开始莫名的加速,他没有直接转过头,而是用余光瞄了一下。
可这会儿那只毫无血色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面前:“小子,这是画阴纹的几大材料之一,你可得收好了,要是你把它给弄洒了弄没了,小心我要了你的小命!”
或许是想开了吧,崔宇突然转过身,面对着惨白一张脸的女鬼大声问道:“这是什么玩意,你说是那材料就是啊,另外我可没有保存这东西的经验,这要是因为保存不当而缺失了,那我多冤!”
“你说你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我现在真的有点怀疑你到底会不会画阴纹了?”女鬼猛地欺近,面容突然变得异常恐怖,要不是心里有所准备,估摸这下非得把崔宇吓个好歹不可。
虽然心里没什么事儿,但崔宇还是假装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作势去用手捂住心脏的位置,而实际上他是去摸那块鬼捕给他的牌子,从小到大对于自己的手速崔宇还是很有信心的。
将牌子握在手中心中默念鬼捕教给他的咒文,但嘴上却应付着女鬼:“我自始至终可都没说自己会画阴纹,我早就说过那些图案是我自己创意的,可你却一口咬定那是阴纹。”
“哼哼,既然不会画那就去死吧,大不了我多等一些时间,总会有画阴纹的人在的!”女鬼冷哼道,同时伸出了她那对儿锋利的鬼爪。
要是死了可就不好玩了,这点崔宇还是知道的,于是他赶忙点头说道:“行吧,我承认了,我会画阴纹,我要是不会画怎么可能知道画阴纹需要的几种材料呢,假如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黄泉水吧。”
其实吧当它拿出瓶子来的时候,崔宇就已经认出来了,毕竟三样东西只有一样是液态的,但他想往外推,毕竟和这种东西打交道早晚都得不到好。
“还算有些眼光,那你说说它从哪取得的?”女鬼似乎来了兴致,竟然问起了崔宇这黄泉水的来历。
“黄泉水来自黄泉路尽头奈何桥下忘川河,它是阴司地府的一条河,也是阴司地府的一处地狱,虽然名叫黄泉水可实际上它却是血色的,故而阴纹最后显现的颜色中便有一抹血红,另外还听说孟婆熬汤用的水就是取自忘川河。”这些都是崔宇听师父讲的,当时只当是听神话故事,可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救了自己一条小命。
女鬼点了点头说道:“说的没错,这水的确是从那河里舀的,其中的艰险自不必说,老身差一点就魂飞魄散,要不是那份执着,估摸我也就回不来了!”
崔宇在心里暗暗诅咒道:“回不来才好呢,最好被那些鬼差鬼捕们抓住,也省的老来人世间找我的麻烦,俗话说的好从哪来回哪去,一个异界生灵老在人间晃悠什么。”
见崔宇发愣,女鬼冷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在想,要是我掉到那忘川河里永远出不来才好呢?”
下意识地要回答对,没错,可当看到那张惨白的脸之后,崔宇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同时说了一句还算中听的:“我只是想问一下,冒这么大险值得吗,既然您能进地府,那为何不按正规程序来,干嘛偏要走着旁门,我可听说这走旁门的,最后可不一定修正果啊!”
女鬼白了崔宇一眼:“你小子懂个球,知不知道那十八层地狱,那九泉之下到底有多恐怖,但凡前世作奸犯科之人死后都必须得去报道,要是那种十恶不赦的,甚至很有可能被判个永世不能轮回,想想一辈子都得在那受着各种刑罚,谁能受得了,你们人类不常说富贵险中求吗,即便这求出来的不是大富大贵,那也比在忘川河里泡着强。”
崔宇长叹一声:“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那会多做点好事,不就把业孽给除了!”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行了,老身暂时就把这黄泉水交给你了,你可要保管好,否则我让你好看!”似乎是跟崔宇说的多了,这态度也要委婉了一些。
这鬼捕还来呢,怎能让女鬼就这么走了,于是崔宇连忙说道:“我的老祖宗,你这一去那么长时间,这黄泉水该怎么保存,是放冰箱里冷藏啊还是冻成冰棍等你回来后再化开啊?”
“傻小子,你当这黄泉水是寻常之物呢,还冻成冰棍,忘川河的水只有那神火才能让其沸腾,只有那九幽的寒气才能让其冰封,至于这寻常之物是不会对其造成任何影响的。”女鬼大笑着说道。
崔宇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知道了,直接把它放在不显眼的地方就行了!”
“虽然寻常之物无法影响它,但你们人间有一物却能减弱它的效力,记住别让它与太多人接触,或者说别让活物与它过多接触,太多的阳气会让黄泉水的效力减弱的,好了,你要记住的就这么多,等着我把另外两样东西寻来吧!”说完根本不等崔宇反应,女鬼便已经消失在了店内。
“老祖宗,你还在不,我还有点事儿没弄明白,您再给解答下呗!”崔宇仗着胆子呼唤道。
可女鬼早已走远,哪还听得到他的呼唤,随着女鬼的离开,房间重新回归到了正常温度,这让崔宇直接打了一个激灵,毕竟这温度转换的太快,人受得了这身体也受不了啊。
不过正常的室温并没有持续太久,那两名鬼捕便再次出现在了店里,而且刚一进店便火急火燎地问道:“在哪,那女鬼在哪?”
那一刻崔宇真想扒着它们两个的眼皮然后把整间店里里外外扫视一遍:“两位大哥,我这店一共这么大丁点地方,要是女鬼在这儿你们能看不见吗,它早就离开了,能不能拜托你们响应的快一点,它这是有求于我,要是它想害我性命,现在就算我是只猫也死了个八个半来回了。”
其实一进屋两名鬼捕便知道自己来迟了,不过尴尬的表情它们怎么能在一凡人面前表现,故而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当然它们也想教育崔宇一番,让他下次再早些召唤,可到头来它们俩却让崔宇给埋怨了一通。
再留在店里也没什么意思,守株待兔的活儿他们可干不了,更何况他们还有点酒没有喝完。
目送着鬼差远去,严冬砸吧砸吧了嘴,这算哪门子事儿,一切弄的这么稀里糊涂的。
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崔宇却没有心情再营业下去了,这一天大概是自打他干这个买卖以来关的最早的一次门。
将门管好后,崔宇直接瘫坐在了纹身用的椅子上,显得有些惨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的是同样因经常昼伏夜出而毫无血色的脸。
环顾着店里的一切,看着墙上贴着的纹身图案,还有自己养的绿植,崔宇仿佛从它们身上看到了同情,没错这些物件都在同情自己。
双眼紧闭尽可能让自己与世间万物隔绝,可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便是那死了不知多久的女人,还有那两个有些不着调的鬼差。
“啊!”有些压抑地吼着,但又不敢太大声,生怕扰到邻居休息,但这种吼声根本无法释放内心的压抑。
思来想去崔宇决定让自己累到,只有累了,倦了就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让他这时候出去溜达,就以他今天这概率,指不定又得碰上多少。
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当然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胆量问题,崔宇决定就在家里锻炼,让自己累躺下。
并不怎么富裕的他除了一辆二八大永久能算得上健身器材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还好教健身的教学了许多无器械家庭健身法,俯卧撑、蹬车、仰卧起坐这些既简单又经济实惠的健身方式简直就是此刻崔宇的最爱。
几种健身方法崔宇前前后后顺了三遍,但最后不但没有累躺下相反变得越来越精神。
有些恼火的崔宇从地上站起,然后暴力地将身上的衣服悉数脱掉,看了看门边的电灯开关,像是被打败了一样,垂着头来到床边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弹性十足的床垫将他接住接着像开玩笑似的又上下弹了几下,裸露的肌肤和空气接触让崔宇觉得很舒服,但却觉得有些凉。
将摆在头顶的薄被扯下随意地盖在身上,这才有了温暖的感觉,也间接地证明了他还活着还能感受到了温度。
头一次这么早睡觉,漆黑的环境让崔宇还有些不太适应,不得已他将床头的台灯给打开了,借着并不是很亮的灯光,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本以为这次能踏踏实实地睡着,可在床上连着翻了几次身,却根本一点困意都没有,没办法崔宇只好翻身坐起,盯着脚对着的那面墙发了一会儿呆。
突然崔宇好像想到了什么,将薄被从身上掀开,直接从床上跳到了地上,他没有远走而是双膝跪地同时将双臂尽可能地探到床下。
费了好大劲好大一番功夫,随着有些刺耳的声响,一个木头箱子被崔宇从床底下拽了出来。
箱子上落满了灰尘,想来已经有些时日没被拿出来了,小心将灰尘抹尽,崔宇这才将箱子打开。
里面并没有金条、现金、银行卡一流和钱挂钩的东西,整整齐齐摆在箱子底部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本三十页都没到的线装旧书和一根光秃秃不知什么材质的棍子。
大概是许久都没有拿出来看了,崔宇将棍子拿起,在指尖转了一个花式,即便有灯光照射,但棍子却没有一点反光,摊手将棍子重新握住,看着一段那细密的孔洞,让崔宇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赶忙将这根罪魁祸首放回到箱子里,崔宇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本线装本书籍拿了起来,封面上也不知是用的什么墨水写了三个大字“地阴录”。
对这本书,崔宇算是印象深刻,他被崔宇的父亲当成传家宝交给了崔宇,还告诉他只有在崔宇成年之后才可翻看,否则将会受到无妄之灾。
那是距离崔宇十八岁生日还剩几个月的时候父亲对他说的这事儿,当时的崔宇对这本书充满了好奇,当然他更多的是不相信,估摸放谁身上也不会相信一本书就会给人带来厄运。
于是崔宇便趁着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将那本书拿了出来,认认真真地从头读到了尾,等合上书的时候他还嘚瑟地想着,这书都读完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吧。
可当天崔家就发生了意外,崔宇的父亲突发性脑溢血住进了医院,好在抢救及时挽回了一条性命。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崔宇整个人都傻了,他随即就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成年就翻看了那本书,这才让父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崔宇想到父亲面前跪下承认错误,但又不敢,于是他便将这个秘密隐瞒了下来,而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翻开过这本书。
直到那女鬼的事情,这才勾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说实在的崔宇也很纳闷,这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可为何自己还能张口就把那个所谓的配方说出来。
另外自己碰到的这种种怪事也让崔宇想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女鬼说自己的阴纹有帮着它投胎的作用,还有为何他见到鬼并没有觉得恐惧。
而目前崔宇觉得能帮他解答这一切的貌似只有这本《地阴录》了。
凭着十几年没有消失掉的记忆,崔宇翻到了那一章,之所以会用到黄泉水和轮回土,因为它们俩个是合成判官所用墨汁的原料,至于判官笔则相当于印章,用其蘸上墨汁写在生死簿上,被写之人便会被根据上面所写送往六道轮回之所。
也就是说即便女鬼把轮回土弄来也白扯,阴司的墨汁能勾兑好,可判官笔去哪找,那可是在阴司大判的手上,偷盗被抓的话很有可能永世不得翻身,崔宇自认为没有这个胆量,相信那名女鬼也不会或者不敢去触判官的霉头。
可要是搞不到判官笔,那女鬼就转不了世投不了胎了,那等待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位不知多大年岁的女鬼的无休止纠缠。
想到这儿,崔宇的脑袋就像要裂开似的疼,自己本来就是在晚上开店,可店里坐堂一女鬼,来客人的时候她没事儿跑出来逛一圈,那自己的买卖也就甭做了。
不行必须得找办法完成女鬼的心愿,想到这儿崔宇重新捧起那本《地阴录》看了起来。
这本书里记载了阴司的组成、官员的等级、如何出入阴司的办法、阴司地界的一些奇花异草古怪生物、对死去之人该如何判罚、阴司的一些药理配方、常用工具,还有就是一门没有标注名字的奇门功法。
书上没有图案,只有文字描述,但根据上面所写,崔宇猜这应该是一门武技,而且所配合用的兵刃还很特殊,应该不属于常见到的那些刀枪剑戟之类的武器。
崔宇记得小的时候自己也曾按照书上所写比划过,但毕竟没有图,让他觉得有些无趣便给搁置了。
现在想想依稀还记得那些简单的动作,但崔宇此刻没有心情和时间去研究那套功法,现在对于他最关键的就是找到一个药剂也好,一个方法也罢,总之把女鬼打法了就行。
翻来覆去看了能有三四遍,崔宇却依旧不得要领,懊恼之下他将那本书扔到了床上,然后仰身躺了下去。
向来自诩很聪明的崔宇这次算是真的遇到了对手,一本毫无生拗可言的白话文书籍竟然他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里面的东西太难懂了,那些介绍类的还可以,可要是换到配方,其中的药理药性就让人觉得很晦涩,来来回回读上几遍,崔宇也无法理解其中的真意。
应该是真的倦了,崔宇就这样睡了过去,而且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这也算是他自打开店以来作息最规律的一天。
按照以往的习惯,他这会儿应该关门睡觉,不过今天他却很是不同,崔宇没有再窝在家里,而是搬出自己的自行车,骑着赶往了这座城市的另外一边。
这座小城并不大,但很有人情味,它不像大城市那般忙碌繁华,它有的只是小城那种特殊的味道。
崔宇平时就很喜欢骑着单车在城里的大街小巷闲逛,早晨的时候会看到遛早的老人和匆匆赶往早市的中年人们,临近傍晚的时候,特别是夏天,街边满是准备营业的大排档,当然也有已经打算进去享受烟火气的人们。
早上的风景已经有些时日没有看到过了,崔宇竟然产生了一种新鲜感,从他身边路过的骑行人他觉得新鲜,路边等待着公交车的上班族他觉得新鲜,就连大妈们买菜用的工具他也觉得新鲜。
此行的目的地是崔宇在这座城市里的另外一个家,一个他好久都没有回过的家。
父亲的意外让崔宇到现在都没能原谅自己,更别说去面对,高中住校、大学在异地,要不是担心母亲一个人照顾不来,崔宇可能都不会回到这座小城,可就算回来了,崔宇也通过自己的本事买了一套房,然后独居。
好在上次手术完之后,除了手脚不太利索之外,父亲的状态还算不错,要不是这次有事向父亲讨教,估摸崔宇还是不敢回家去面对。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早市儿,在崔宇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的一个地方,街坊邻居都赶早去那买菜,有的夸张点的一买就把一星期的菜都给弄家去。
崔宇的记忆里,早上家里没开火的话,父亲便会带着自己去早市的小吃摊来上一顿,那种谈不上味道但贵在实惠的早餐还真让崔宇没少惦记,有时他还会拿到那吃顿饭去学校跟同学们吹嘘,不过现在细想貌似还挺傻的。
除了他在意的早餐,崔宇还记得父亲最爱的一家烤鸭也在早市里,只不过这么多年自己没再逛过,真不知道那个烤鸭摊是否还健在。
骑车进早市那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本来半个小时能逛完的早市你要把车弄进去,那么恭喜你一个小时你要是能出来就算是幸运的。
那接踵的人群,时不时还会有人停下去打探菜价或者干脆蹲在地上去挑菜,故而崔宇直接将车子锁在了一露天的“停车场”里。
两侧架子上、地面上、三轮车里满是五颜六色的蔬菜,这可要比崔宇小时候菜样丰富多了,不过对于这些他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股熟悉的味道从远处飘来,而崔宇此刻正被其吸引着朝那边走去,越走越近,崔宇肠胃的那种饥饿感就越强烈,虽不知和那店距离还有多远,但崔宇真想现在就让店老板把自己的那份吃食端到桌上,这样等他坐下后便可以大快朵颐了。
跋山涉水后,也算是柳暗花明,崔宇终于寻到了儿时的味道,一笼屉里十几个的那种牛眼包子,加上点缀着香菜辣椒油的咸味豆腐脑。
不过等他吃完之后才想起自己应该买早餐去和父母分享的,苦笑着挠了挠头,然后要了一碗无糖豆浆和两根油条打包,又从隔壁摊子叫了一碗抻面。
更为幸运的是在往回返的路上,崔宇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有那熟悉的炉子。
“老板,来只鸭子!”拿出钱直接对着老板喊道。
这句话烤鸭店老板一天不知要听多少遍,可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却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店老板是一近五十的中年男人,细算来崔宇和他已经十几年没见了,可老板却一直端详着崔宇,直到旁边买鸭子的客人催促,他这才赶忙去装鸭子。
耐心地等了十几分钟,总算是轮到崔宇,递过号,老板开始帮忙装鸭子。
“小伙子,附近住?”老板笑着问道。
“算是吧,现在自己在外面单住呢!”崔宇同样笑着回答道。
“你是老崔的儿子崔宇吧?”或许是新出炉的鸭子比较烫,老板装的并没那么快,忙里偷闲这才说了一句。
“叔,您还认识我啊,刚才我都没敢喊你,生怕这么多年了,您把我给忘了!”崔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怎么可能会忘,忘别人也忘不了你小子啊,吃前腿啊还是后腿啊!”卖鸭子的老李若有所指地说道。
这是崔宇童年的一个梗,老崔带着他买鸭子,老李便逗他问他吃前腿还是后腿,当时崔宇就蒙了,一只鸭子不就两条腿吗,怎么还有前腿,看着他懵懵的样子,老哥俩哈哈笑了起来,而这个梗每每崔宇跟着父亲去买鸭子都会被提起。
“李叔,都多少年的事儿了,你怎么还记着呢。”崔宇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
“怎么终于舍得回来看你老子了,每每他来我这儿买鸭子,都跟我一通抱怨,说你总也不回家,看着他腿脚不利索的样子,我这心啊就不怎么好受,你小子也是又没在外地工作,在一个城市里怎么就不能常回家看看!”老李一边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一边埋怨着崔宇。
听老街坊这么说自己,崔宇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当的有点不太称职。
“行了,赶紧拿着鸭子回去吧,你能过来买鸭子就说明你小子还没忘家里,去吧,他俩肯定很高兴!”老李将鸭子递给崔宇然后摆了摆手说道。
骑着车回到了那个久别的老旧小区,这种小区谈不上门岗更没有所谓的围挡,可这种纯开放式小区却有着许多高档小区都没有的人情味。
“这孩子看起来面生啊,以前好像没看过呢?”楼下的一个老奶奶颤抖着声音说道。
“啊,我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了,二楼崔师傅家的小子,是有年头没回来了,要不是没怎么变样我都够呛能认得出来。”一中年大娘笑着对楼下乘凉的所有人说道。
对这种场景,崔宇很是陌生,于是停好车后只是冲着妇人们点了点头便直接钻进了自己家的单元。
生怕楼下大妈们再说出点什么来,故而这楼崔宇是冲上去的,二楼却让崔宇有一种爬了六七层的感觉,大口地喘着气然后艰难地敲响了父母家的大门。
很快门里就传来了一个让崔宇既激动又难受的声音:“谁啊,这大清早就来串门,该不会是要给我们家小宇介绍对象的吧!”
张了张嘴,这回亲情打败了尴尬:“妈,我回来了!”
母亲的回应没听到,但崔宇听到屋子里就好像被贼翻了似的,叮咣乱响,大概一分钟之后,门这才被母亲打开。
一声妈还没等喊出口,母亲已经把崔宇抱住了,等抱住了儿子,母亲才发现她只能是抱住而不是抱起,儿子已经比自己高的不是一丁半点了。
被抱住的一刹那,崔宇就感觉前襟有些湿润,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在这一刻也彻底决了堤。
“行了,又不是好几年没见着了,前些日子你不还去看他了嘛!”母亲的身后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虽然言语上有些埋怨,但当崔宇看向父亲的时候,却发现老人家的眼圈也有些泛红。
“滚一边去,你不想儿子,我想,我是看他了,可他多久没回这个家了!”母亲一边哽咽着一边吐槽道。
“你想儿子疼儿子,也得让孩子进来吧,你这堵着门口算啥!”父亲一边叨咕着一边在后面拽着母亲的衣服。
很是不情愿的松开了手臂,但手却紧紧握着儿子的手,粗糙的皮肤磨蹭着崔宇的手掌心,每次细微的挂蹭便在崔宇的心上留下了一道印记。
忽然崔宇觉得自己很自私,很懦弱,因为自己曾经犯的错便不敢回家面对父母,这简直太不孝了。
父亲生病自己再不回来帮忙照顾,一时间竟有了想抽自己几个嘴巴的想法。
看着父亲走路时那并不顺畅的动作,那年的事情一下子又出现在了崔宇面前,使劲晃了晃脑袋。
本来是想让自己恢复正常情绪的,可却招来了父母的惦记。
“早就和你说过了,要注意休息,你是做买卖的,白天人多白天开多好,可你偏偏非得晚上开,半夜开,看你熬的皮肤也变差了,还有那么重的黑眼圈,以后找对象都困难。”母亲一边心疼着儿子一边嘴上少不了唠叨,似乎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能舒服,才能让儿子感受到自己浓浓的母爱。
“行了,他这么多年早都习惯了,你要是让他白天干活,他没准儿还干不动呢,是不是刚关了门就回来了!”父亲虽然没说什么关心的话,但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离开崔宇。
“爸,刚才到早市儿买了只鸭子,李叔家的,中午咱爷俩来点儿。”崔宇并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将鸭子给提了起来。
“好好好,我这儿可有私藏,你妈都不知道,中午再掂对俩菜,咱爷俩喝点!”鸭子不鸭子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儿子的这句话。
多少父子连说话都说不到一块儿去,更别提在一起喝点小酒聊聊小天了,其实这是许多做父亲梦寐以求的事情,也是他们从未停止幻想的画面。
一张方桌,三把椅子,三副碗筷,这是当下不少家庭的缩影,可对于崔家来说,这顿饭却很是特别。
它的特别不在于餐具,也不在于食材,它的特别在于时间。
上一次三口人这般吃饭还要追溯到数年前,而且当时一顿饭也没有真正吃完,席间崔宇和父亲再次因为某些事情争吵了起来,最后弄的满满一桌菜全都剩下了。
时隔这么多年,桌上摆着的还是崔宇最爱吃的东西,不过这次却多了两道父母最爱吃的小菜。
这两道是崔宇亲手做的,当看到儿子端着两道菜上桌的时候,母亲再次流下了眼泪,而老崔则用笑声来掩饰着自己的伤悲。
端起酒杯,看了眼头发已经花白的父母,崔宇强压心头的哀伤道:“爸妈,这杯酒我敬你们二老,这些年是我不孝,没能回来多陪你们。”
高度白酒顺着食道滑入胃中,那股火辣让崔宇这个平时只是碰点啤酒的人多少有些招架不住。
母亲心疼儿子,连忙夹了一块儿肉直接塞到了崔宇的嘴里:“吃块肉压一压,这么喝酒可不行,伤胃,以后可不能这么耍虎了!”
她这边刚劝上儿子,另外一边主位上的崔宇父亲仰头也把酒给干了,崔宇母亲一瞪眼,语带责备地说道:“我说儿子是不是没说你啊,多大岁数了还逞能呢,当自己是小伙子呢!”
“儿子头一次敬酒,我哪有不喝之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崔宇从小就知道父亲这不是惧内,因为从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他便知道父亲是个极为严厉的家长,可唯独在母亲面前,他无比的温柔,儿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现在成年的崔宇自然知道这是何物。
起身将父亲的酒杯倒满,然后又斟满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刚想起身再提一杯,却直接被母亲给拦了下来。
“这桌上你是客人还是我和你爸是客人,怎么敬起来没完没了的,一会儿喝饱了这菜谁吃!”崔母声音高了八度,这会儿要是崔宇继续下去,估摸母亲的筷子就得上来了。
“爸,那一会儿咱再喝,吃饭吧,早饭我还没吃呢,饿死我了!”话音落下崔宇便开始对付起面前那母亲夹满了食物的小碗。
其实这会儿父母心里已经充满了好奇,他们在猜着崔宇这次因为什么回来,是不是遇到困难了,可俩人又不敢深问,生怕再惹孩子生气,这好不容易和谐的画面被打破。
多年养成的吃饭快毛病,让崔宇很快便将碗内的美味一扫而光,崔母见状连忙作势再欲填满。
“妈,我自己来,您也吃,别可我一个人来!”崔宇连忙将碗口盖住,制止母亲再帮忙将夹菜。
“对对对,孩他妈你也吃,别管这臭小子,又不是小时候不会用筷子。”崔父在一旁笑着对妻子说道。
“好好好,我吃我吃,老头子你也吃,这可是你大儿子买来的鸭子。”
一家团聚虽然很难得,但一顿饭也不能吃上几个小时,三口人和谐又快乐幸福地吃了一顿午餐。
说真的崔宇的父母很满意很高兴,这简直比过大年还让他们觉得高兴。
酒菜被母亲撤掉了,本来崔宇也要帮忙收拾,却被母亲给拒绝了。
“你爸那有好茶叶,让他给你弄一壶,你们爷俩好好品品!”母亲一边挥着手一边笑着对崔宇说道。
崔宇明白这是母亲在给自己和父亲创造独处的机会,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一直不回家的真正原因,但他们大概猜到是和父亲有关。
轻声叩响父母的房门,屋子里传来父亲有些紧张地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推门进屋崔宇便看到父亲已经坐在茶几旁,开始摆弄他的茶壶,而且旁边的烧水壶已经发出了呜呜的响声,看来他老人家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是你龙叔送我的茶叶,听说是福建那边的白茶,一整个茶饼,我都没舍得喝!”崔父捧起一纸包着的茶饼对崔宇说道。
“您爱喝这种,早说我给你从网上买啊!”崔宇假装很轻松的样子,可实际上声音的颤抖已经出卖了他。
“好啊,那以后就你给我买!”崔父听了很是高兴,自然满口答应。
父亲如此高兴让崔宇很高兴,可一看到那条一直垂在一侧的手臂,崔宇这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爸,对不起!”这句话藏在崔宇心里已经许多年了,一直想说却不知怎么开口,而今天崔宇觉得是时候了。
崔父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老人家没有说什么,只是帮着崔宇倒了一杯茶。
“爸,难道您就不怪我吗,是我让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要是当初我听您的话,您就不会这样了!”这会儿崔宇已经跪在了地上,他显得很激动,脸颊上也挂满了泪水。
“痴儿啊,要是跪下能让你觉得心安的话,你就跪一会儿,不过先听我把话说完,世间万事万物都讲究个因果,即便你不去看,我也会一样得病,所以这事儿怪不得你,只能说我此生应遭此劫。”崔父幽幽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跪在地上了,有啥事儿不能坐着说吗,咱都是一家人。”母亲收拾完之后回到了房间,一见到这副情景连忙说道。
不等崔宇说什么,崔父率先开口:“孩子刚才跪地上找东西来的,不像你想的那个样,是不是啊小宇!”
崔宇不明白为何父亲要瞒着母亲,难道母亲连那本书和那根铁棍的事儿也不知道,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貌似父亲当时真的是背着母亲把那个小箱子交给自己的,莫不会箱子的事儿只有崔家人知道,别人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允许知道。
带着疑惑,崔宇还是配合着父亲将这事儿给盖了过去,不过他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大。
“小宇,你今天不没事儿吗?”崔父笑着拽起了儿子。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只听父亲继续说道:“那你跟我出去走走,再买点菜,晚上让你妈再给你做点好吃的。”
崔父主动提出让儿子跟着出去逛逛,这让崔母很是高兴,要知道爷俩真是有年头没单独相处了,更为难得的是崔宇竟然答应了。
父子俩从家里出来并没有直奔菜市场,而是由崔父带着崔宇去了小区内的一个小花园,这里白天的时候人不多,只有早上和黄昏的时候才会有大批的人到公园里锻炼遛弯。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崔父突然问道。
崔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随着父亲继续往前走,崔父继续问道:“《地阴录》看不明白了?”
这回崔宇只是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崔父并没有回头看他,却好像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动作。
“看来是碰到脏东西了,不过这个你自不必担心,敢动我们崔家人的妖魔鬼怪少的可怜。”崔父突然很是霸气地说道。
崔家,可从小到大貌似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个姓氏而得到什么便利,高考自己考的,专业自己选的,就连做买卖也没日进斗金,可被父亲说的却神乎其神的。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夸大,还是你觉得作为崔家人好像并没有享受到什么特殊的待遇。”崔父淡淡地说道。
“嗯,要是有特殊待遇,咱们家也不会在这儿住了。”崔宇倒也没有藏着自己心中所想。
“唉,现在是讲究科学的年代,对于妖魔鬼怪人们多半认为是杜撰出来的,有些是自然现象而已,可你已经知道了,那些东西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可毕竟知道的人少,我们崔家存在的价值自然也就不高。”崔父长叹了一声。
“爸,听您的意思咱们崔家以前很有名?”崔宇试探着问道。
崔父轻叹了一声:“儿子,那不只是有名那么简单的,现在不流行那个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之流的吗,想当年咱们崔家那也有点这个意思,那会儿别说是在凤城,哪怕再全国也能横着走,人神鬼外加上那些精怪都对我们崔家人敬上三分,有的直接绕着走。”
“照您这么说,咱们家有一位老祖宗帮咱们打下了这份家业呗,他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崔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家竟然是也是那种隐秘的大族,一时间竟有点小兴奋。
崔父双手呈抱拳状然后高举过头顶,很是虔诚地说道:“我们家的那位大能老祖你也听过,不但你听过只要是咱们华夏儿女都有些耳闻。”
一听父亲这么说,崔宇连忙在脑海里搜索着崔姓的大能,可半天也没想出有这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主儿出来。
“生死鬼判,一笔阴阳,咱们家的那位老祖便是阴司的大判官崔钰。”说到老祖的时候崔父显得异常的恭敬,那态度就好像这位大能就站在他面前一样。
崔判,这位先祖还真是着实把崔宇惊了一下,不过短暂的震惊之后便是疑惑,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阴司的崔判当年可是被大圣爷给弄的连个不字都不敢说,怎么到父亲嘴里却又变成了超凡的大能了。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夸大其词,在你的印象中老祖并没有什么本事,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一文弱书生。”崔父笑着说道。
父亲竟然能看出自己心中所想,难不成自己的老爸已经修成了家族的秘术不成,崔宇又是一阵猜测。
“不用在那穷合计了,我要是真会什么的话,还会弄成这样,之所以知道你心里想什么,那是因为你是我儿子。”崔父似乎心情很不错。
崔宇多少有些释然,但还是不解地问道:“就算老祖是大能,可为何本领没有传承下来,为何你我只是一介凡人?”
“其实也并非没有传承下来,老祖在飞升之后还是留下了功法,但奈何后背资质平平没有一位能够修到他老人家般境界,再加上一些外部原因致使修行被搁置,家道也变得中落了,等到了我们这一世纪几乎连一点仙根都不存在了,或许现在老祖都已经不打算与我们这些晚辈相认了。”崔父说的有些落寞,想来他也很期待能够学得老祖的本事。
崔宇小心翼翼地问道:“爸,莫不成所谓的传承就在那本《地阴录》里,而那根棍子也是家族的信物?”
“是啊,那两样东西算是老祖给后辈留下的唯一念想,只不过考虑到《地阴录》上所撰写东西的特殊性,故而老祖这才在上面下了封禁,我族人唯有年满十八周岁才可翻阅,假如违反了这个规定,翻阅者的传承人则会遭到天谴。”崔父淡淡地说道,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儿一样。
崔宇明白,这是父亲在给自己吃宽心丸,索性他便顺着父亲的话往下问道:“爸,咱们家的事儿,妈知道吗?”
崔父摇了摇头:“非我崔家血脉传承者不可告知,当然这个前提是对方为普通人,要是对方也是修行者,便不必遵守这一条。”
“唉,咱们崔家还真是惨,这东西就像练武一样,没个师父想要入门都费劲,更别说飞升了。”崔宇小声抱怨道。
“其实我们崔家人也有异于常人之处!”崔父略显高深地说道。
“还有我不知道的,爸你说说,咱们崔家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们崔家从老祖那往后,每代人都有一双阴阳眼,他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也算是老祖待我们不薄啊。”
“这一点也不稀奇,要知道前些时日我接了一个工作,那个人也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难不成他也是咱们崔家人?”严冬指的是黄毛。
“两种不是一个概念,我们崔家是单纯靠眼睛便可以看到那些我们需要看到的东西,可你说的那个家伙是因为邪气入体,再加上晚上阴气重,他这才能看到,否则就算给他配上上百瓦灯泡也够呛
。”
阴阳眼,一双让人既爱又恨的眸子,爱它的疯狂地去追求它,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它。
讨厌它的人,巴不得自己重新变回正常人,这样也就能免受那些阴诡之物的影响。
崔宇现在不知道自己是爱还是恨,因为哪种他都谈不上,见到那个女鬼和鬼差他并没有觉得害怕,相反觉得很好奇,好奇它们那个世界,可看到那女鬼的样子,他心里多少还有些抵触。
“小子,不管你以后的成就到什么地步,但要记住一句话,我们崔家人要走正路,只要走歪一步便会陷自己于万劫不复的境界,很有可能永世不得超生。”崔父很严肃地说道,像是说教更像是提醒。
“爸,你不强求我去学那本书里的东西吗?”崔宇突然开口问道。
“强求,我凭什么强求你,就连我也没翻看过那本书几回,你爷爷说我红尘心太重,不适合走这一脉,还好只要有这本书参透它里面的奥妙就能走上我们崔家老祖的那条路,所以我自然也不会强求你,一切凭你心意。”崔父说的很洒脱也很自然。
崔宇明白爷爷说的红尘心是什么,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一直都特别的好,记得小时候听长辈说他们俩以前曾是同学,要是从那时算起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得有四十多年了,这种感情要是红尘心不重那就不知道什么是重的了。
“爸,既然你也看过《地阴录》能给我讲讲你的看法不?”以前的崔宇对待父亲都是被动承受,而今天他却选择了主动。
对于这种改变,崔父不但没有不适应相反倒有些期待,老人家轻咳了一声然后很正经地对崔宇说道:“读书这种事儿,每个人体会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即便我对你说了自己的心得,或许对你来说也一点用处都没有。”
“没事儿,您就说说,我看看咱们俩理解的是不是一样的,要差不多的话我也就不再往下进行了。”对父亲崔宇并不想也不胡隐瞒什么。
“我看到的东西很粗浅,对于那本书,我认为它更多是在记载当时的一些奇怪之事,以及老祖成仙前的感悟,顶多算是一传记或者百科,至于说它是什么功法我倒觉得有些牵强。”父亲很实在,算是把自己对家传的这本宝贝评价了下。
崔宇知道在父亲这儿是得不到什么帮助了,于是他又转移了方向问起了同被放在木箱里的那根木棍。
崔父回忆了一下,想来是对那根棍子的印象还不及《地阴录》。
“我曾经用吸铁石试过,也泡过水,甚至还用火烤过,至于上面的小孔我用针往里面刺过,用线穿过,可就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崔父笑着说道。
这段还是崔宇头一次听,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严肃的父亲竟也会这么贫。
“爸,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一根棒子?”崔宇忍着笑意问向父亲。
“我听你太爷爷讲的,当然也不一定是真的,他老人家说那根棍子是老祖曾用过的毛笔的笔杆,可那时候的笔杆不应该都是竹子的吗,可这棍子却说不出是个什么材质。”其实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崔父,不过他并没有把心思放在研究老祖宗留下的这些东西上。
“要是笔杆的话,那倒是说的通,棍子一头那么多密集的孔洞,在原先里面应该满是狼毫或者兔毫,不过这没了笔头看着着实难看了些。”崔宇想着笔杆上那密集的孔洞便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那改天你去老笔摊上,让师傅帮你把笔头装上,没事儿拿它练练字应该也不错。”崔父笑着调侃道。
“拿着好几百年的古董练字,我这未免也太奢侈了吧。”崔宇夸张地说道。
“你说它是古董它才是,你不说谁能想到一杆毛笔还是古董的,而且它是毛笔本来就是写字用的,摆在那就丢掉了它自身价值了。”崔父对于身外之物看的还是比较淡,同时他也希望儿子也把这些看的淡一些。
一番嬉笑后,父子俩重新陷入了沉默,俩人竟谁也没能重新找到话题。
缓缓踱步在公园里,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在崔宇前面不远的地方正好有一块石头,个头不大,但贵在够圆。
习惯性地抬起一脚将石头踢向远处,看着不断向前滚动的石头,崔父笑着说道:“你小子这臭毛病还没改,记得小时候你的鞋尖就总坏,当时我和你妈妈还以为你走路翘着脚走,可有一次看你走路不老实总爱踢东西,这才知道鞋总坏的原因。”
“是啊,就因为我这样,貌似也没少挨你和妈妈的打。”崔宇嘿嘿笑道。
父子俩再次沉默了下来,不过这次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崔宇低着头小声问道:“爸,你说我就光看那《地阴录》能像老祖宗那样飞升成仙吗?”
崔父摇了摇头说道:“成仙哪有那么简单,要是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不知会有多少人飞升到天界,哪还会有那么多人每天为一顿饱饭奔走着啊。”
“那老祖怎么就那么年轻就被上天选中了,难道不是因为修为到了?”崔宇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曾听你爷爷讲过,当然了这也是他的祖辈对他说的,之所以老祖宗能够飞升到地府当判官,除了自身的修为外,他还做了不少好事,用俗点的话讲就是积德,最最关键的就是老祖宗那时还立过功。”崔父就像是在讲神话故事一样对儿子讲着自己家族的历史。
“立功,是为当时的朝廷立的功还是什么啊,要不我现在去参军吧,没准儿也能弄个一等功二等功什么的。”崔宇很是调皮地说道。
“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老祖宗是为天庭立的功,这才被破格提拔成为地府的判官。”
以前所学的唯物主义,以前坚信的唯物主义现在都已经被崔宇主动放在一边了,他大胆地猜测道:“难不成老祖宗帮着天庭除了个大魔头?”
崔父点了点头道:“虽然具体不知道老祖宗灭的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那东西一定危及到了人间界的百姓,要不就凭他老人家的胆量没逼到那份上是绝不会出手的。”
“他老人家胆子很小?”这对崔宇来说可是个大新闻。
堂堂阴司判官,每天见的鬼多如牛毛,正常死的鬼还好说,可还有那么多非正常死亡的,像从高层楼顶一跃而下的,像想不开与两人多高的大货车亲密接触的,可这两样不管哪种那相貌都非胆小之人所能直视的,可自家老祖宗在阴司也有上百年了,在神话故事里也没听说他老人家被吓到啊。
知子莫若父,崔父站在那盯着儿子,看见儿子眼中的闪烁,他便猜了个七七八八,老爷子抡起巴掌在儿子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
笑骂道:“不许编排老祖宗,在心里也不行,你小子是不是在想老祖宗给人勾划寿辰的时候会不会害怕。”
崔宇一吐舌头,算是承认了自己有些好奇的想法。
崔父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我们崔家特殊,你甚至在以后可能会遇到一些超乎你认知的事情,但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不管做什么事儿都要对得起一撇一捺的这个人字,你觉得鬼吓人,你觉得恶魔恐怖,你觉得妖怪凶狠,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人类才是到了极致,孤魂野鬼怎么诞生的,还不是人一手造成的,那些恶魔都是人们心中恶灵的一面所化,至于妖怪要不是我们为了它们的皮毛为了享受它们带给我们的美味,它们又何苦历经天劫,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修炼成妖呢。”
崔宇再次被父亲的一番言论镇住了,他一直都以为父亲就是普通的小老头,每天除了陪母亲在一块之外便是出门找棋友杀两盘,或者拽着母亲到古玩市场去看看手串。
现在一看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没有去追寻那成仙之路,要不然成就应该不会低于老祖宗。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有些过火,崔父连忙把话给拉了回来:“你小子只要记住了,不管是以后继续为人还是侥幸飞升为仙,我虽不会强求你是一正人君子,但决不可为非作歹,起码做一件事儿之前先拍拍自己的胸口,问问自己良心过去过不去。”
“爸,我觉得你今天特别的高大,简直颠覆了以往我对您的认知。”崔宇笑着对父亲说道。
“颠覆认知,你小子这词儿用的是不是有点夸张,那是往好的方面颠覆还是往不好的方面颠覆了。”
“我都说您高大了,自然是好的方面了,爸,我觉得您说的话都能编入那《地阴录》里了,算是给咱家的祖训上加上一条。”
“不行不行,你爸我这点墨水,怎么敢造次,而且我也没能修炼成仙,没能继承祖宗衣钵,自是没有资格去增什么祖训,不过你小子要是成功的话,记住要把你所经历的事情写在上面,也算是给后世子孙指上一条明路。”
阴司地府有六道轮回,天人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罗道、地狱道、饿鬼道,而通往这几道的起点便是阴司一神秘的宫殿。
画阴纹所需的三样宝贝,其实细想一下就是投胎转世地一个顺序,阴阳笔亦判官笔,笔断阴阳;黄泉水是孟婆汤最主要的组成部分,喝了之后忘却前世今生;轮回土自然就是那轮回殿上一捧薄土。
用黄泉水搅拌轮回土,最后去残渣留下的就是判官专用的笔墨。
阴阳笔蘸墨所画符文,不管出现在什么生物身上,那都是免检的通行证,只要不是阴司重地,便可随意出入。
在世间有多少孤魂野鬼想通过这个投胎,可奈何要弄齐这三样东西便是难事更甭提找到能画阴纹的人了。
当女鬼知道崔宇能画阴纹的时候,她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也正是因为找到了这个能画阴纹的家伙,女鬼才会拼着魂飞魄散的也要凑齐三样东西。
从父母家出来,崔宇觉得自己的视野都开阔了不少,虽然父亲并没有告诉自己多少,但他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将会很不一样。
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回到店里后,崔宇把纹身店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本就已经很干净的店铺被他这么一弄更是焕然一新。
等收拾完之后,崔宇觉得有些疲倦,外加上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躺在椅子上便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模糊间崔宇便觉得室温有点凉,下意识地去抓被子,可摸了半天除了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的衣服。
崔宇费力睁开自己惺忪的睡眼,可此时房间内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什么。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崔宇打了一个寒颤,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身来,他有些艰难地转动脖子。
果然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位置上坐着那名长发女鬼,不过这时的她看上去只是比普通人脸色苍白了些,这要还是那副惨状,崔宇保不齐会跳起来大叫一番。
“你醒了?”似乎感觉到崔宇已经醒来,女鬼将纹身图册放在一旁,笑着问道。
不笑还好,这一笑嘴里的血红色便露了出来,崔宇只觉得心脏一紧,汗毛根都炸了起来,白天还和自己老爷子说过这事儿,可晚上就又被吓成这样。
等身体适应了周围的温度,意识也恢复了正常,崔宇暗暗啐了自己一下。
刚想开口问对方是怎么进来的,可细一想别说自己这十厘米厚都不到的房门了,哪怕是地下金库的厚重大铁门想挡眼前这位也是没可能的。
“您来了?”思来想去崔宇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女鬼点了点头,然后也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土罐,随手放在桌子上。
“黄泉水、轮回土我都弄来了,现在就差一杆阴阳笔了。”
看着放在桌子上那有些残破的土罐,崔宇想到之前女鬼送黄泉水时的样子。
送那个的时候都狼狈成那样,怎么送这轮回土却好像没事人一样,难不成这轮回土比那黄泉水还要好取不成?
“小子,想什么呢?”女鬼突然从椅子上站起,然后朝着崔宇飘了过来。
条件反射般地向后退去,直到退到墙壁上,崔宇这才被迫停下脚步。
“你很怕我?”女鬼凑近到崔宇面前。
一时间冰冷之气直吹崔宇的面庞,伴随着的还有一股血腥之气直钻崔宇的鼻孔。
“没,没有,我只是刚睡醒这室温让身体多少有些不太适应。”崔宇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女鬼感觉出自己很恐惧。
似乎也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女鬼又飘然地返回到了之前所坐的椅子上面。
“小子,既然你知道阴纹的事情,那想来对这三个物件也应该有些了解,现在我给你凑齐两样了,最后一样你给我出出点子看看在其他什么地方还能弄到。”女鬼手指卷着乌黑的长发,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一提到阴阳笔,白天和父亲的谈话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我一堂堂阴司判官崔钰的后人怎么可能会被女鬼所吓到,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给家族丢脸抹黑嘛。
想到这儿崔宇轻咳一声,在心中默念地阴录上所写的辟邪法决,虽然没有法力支持,但这崔钰所创法决有点类似于佛家六字真言,只需默念便可激发生效。
一圈黑色环纹从崔宇的脚底升起,紧跟着又升起一圈白色环纹,之后两者交替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
随着环纹的升起,崔宇觉得身体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那股透心凉也逐渐地消失掉了。
虽崔宇这边的动静没有多大,但还是引起了女鬼的注意,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崔宇,同时她也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降临。
“小子,你在干什么,赶紧给我停下,别以为普通的法咒就能对付我,别忘了我可是闯过两次地府的鬼,阴司的那些鬼捕、鬼兵鬼将都拿我没办法,你一区区人类还能奈我何!”女鬼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她有些警惕地看着崔宇,同时随时准备对其发动攻击。
“女施主,你误会了,我这可不是什么法咒,对你也没有什么伤害,它就是我们家祖传的一辟邪的口诀,刚才您来的突然,我一时没有适应,寒气入体,时间久了是要生病的,我要是病了,那阴纹自然无法完成,不也耽误您投胎转世嘛。”崔宇说的很客气,当然他也是信口胡诌的。
在他觉得捧着说终究是没有问题的,起码女鬼不会炸毛。
果不其然,在听说是驱邪的法咒后,女鬼那紧张的神情才消失掉,重新回到座位上,语气中略带赞许地说道:“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懂事的人了,要是人类都像你这么懂事,我也就不会造下那些业孽了。”
崔宇木然地点了点头,至于刚才女鬼所说他根本没听进去,因为他现在在合计着该如何脱困或者说该怎样召唤那个给自己牌子的鬼捕了。
“小子,我刚才问你的话,你可还没有回答呢!”女鬼再次开口问道。
问题,什么问题,刚才光顾着紧张了,哪记得她问过什么,不过崔宇还算机灵,他笑着回道:“女施主,您的问题还得从长计议,想来取这轮回土的时候,没少与那阴司鬼兵鬼将们厮杀吧。”
似乎是戳到了女鬼的痛处,只听她长叹了一声,随即整个人发生了变化。
原本一身白衣的她,现在却变成了一身血衣,不止如此,女鬼身体到处都是血肉模糊,俨然是身受重伤。
崔宇先是一惊随后一喜,心想这下好了,她现在实力大损,那鬼捕拿她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压制着心头的窃喜,崔宇假装很惊讶地问道:“女施主,您这是怎么弄的,伤怎么如此严重,记得上次您送黄泉水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女鬼冷哼了一声道:“还不是那轮回殿的守殿,我只不过是想取一点土而已,可他们却要赶尽杀绝,我只是要土,又没说要那轮回殿的宝贝。”
“女施主,想来那些守殿也都知晓轮回土的妙用,故而才会对其如此看重,要是阴司自己人取了也就取了,可您这算是盗取,那性质自然不同,一旦您成功了的话,那六道的秩序可就乱了,先不说其他,光是这责任他们就负不起啊。”崔宇一边闲聊着一边在口袋里摸索着那鬼捕的牌子。
“他们负不起责任,那就能不顾别人的死活嘛,都是鬼为何我就不能去轮回转世,为何我偏偏要下那阿鼻地狱,为什么!”女鬼大声地怒吼道,可她这一吼直接牵动了伤口,让她疼的眉头紧锁。
崔宇暗惊,心想这女人活着的时候得造了多少孽,做了多少坏事,死后要坠入那阿鼻地狱,那可是永世不能超生的地方,受尽所有苦痛的地狱,比那些拔舌了油锅了要更为悲催的地方。
一时间崔宇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可女鬼却显得很是无所谓:“阿鼻地狱谁愿意去谁去,我是不想去,与其在那里受尽万般折磨还不如拼一下,成功了我投胎转世再为人,失败了那就落个魂飞魄散,也比想死都死不了的好。”
这句话里的豪气倒是让崔宇对其另眼相看,不过对面终究是一厉鬼,要是任由其这样下去,那自己所住这周围的老少爷们可就倒霉了。
想到这儿崔宇又咬了咬牙,不过鬼捕的令牌他依然没有摸到,细想后,他才记起早上在出门时他把令牌放在了卧室里面。
“说着说着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你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还有哪里能弄到那阴阳笔啊?”女鬼收起哀痛的表情重新厉声对崔宇吼道。
“女施主,被您这么一喊,我这脑袋都成浆糊了,不过我家那祖传的书上应该有记载,要不您容我到卧室去给您看看?”崔宇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小子该不会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吧,我可告诉你,上百米的距离我也能瞬间到达,所以你别想逃跑。”女鬼坐在椅子上冷声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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