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五年后,11岁的女儿成了享誉国际的天才绘画少女。
无论多么复杂的构图,女儿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画出其中的神韵。
可唯有一副简简单单的全家福,无论多少人出价,女儿都不为画中的男人添上五官。
她生怕自己添上五官后,就会再次想起那个男人。
所以当那个男人带着价值千万的东海颜料找上门让女儿给他添上五官时。
女儿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叔叔,我不会画画。”
宋津朝红了眼,拉过女儿的手放到画板上。
“怎么可能,甜甜不是天才绘画少女吗?
你不是一直想要东海颜料吗?
爸爸已经给你买回来了。
以后你有什么心愿就和爸爸说,爸爸全都帮你实现。”
甜甜冷漠地收回右手。
“不用了叔叔,我现在已经能自己挣钱买更名贵的颜料了,你把颜料带回去给你女儿吧。”
宋津朝如坠冰窟,把甜甜扯进怀里。
“甜甜,你在说什么?
我只有你一个女儿。”
甜甜似乎有些不解:“可你不是说雨然阿姨的女儿才配做你孩子吗?
不是你把答应买给我的颜料送给雨然阿姨的女儿了吗?”
说到这,甜甜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叔叔。
你喜欢雨然阿姨就去养她的女儿吧,我有妈妈就够了。”
宋津朝的心中满是复杂。
他从未想过,以前总是粘着自己的女儿,如今竟会如此冷漠的对待他。
他不知道,我和女儿已经给了他无数次机会。
是与他五年的婚姻中,他有无数次机会坦白他宋氏集团大少爷的身份。
然而,他却始终选择沉默。
就连女儿想要一套十几块钱的水彩笔时,宋津朝依旧不断推脱。
“好,不过爸爸现在钱不够,等爸爸挣了钱就给你买最好看、最名贵的东海颜料。”
女儿并不知道什么是名贵的东海颜料。
她只知道,有了这种颜料她就能把她最爱的爸爸画得最好看。
于是,拥有一副东海颜料,就成了女儿的执念。
五年里,我每天白天送外卖,晚上带着女儿去集市摆摊画画。
他就这样冷漠地看着,一看就是五年。
每次我们收摊回家,女儿都会憧憬地问我。
“妈妈,我们挣的钱够买一罐东海颜料了吗?”
“我想给爸爸画一幅画,把他画成全世界最帅气的爸爸!”
每当这时,我就会再仔仔细细翻一遍旧包里的零钱,无奈地摇头“还差一点,明天再攒攒,很快就能攒够。”
终于,在女儿生日的前一个月。
我数了数一袋子零钱,惊喜地发现够买3克最便宜的东海颜料。
我迫不及待地带着女儿来到了街角最小的一家颜料店。
可就在店员为我们翻找颜料时,我却看见了对面富丽堂皇颜料行中那抹熟悉的身影。
宋津朝穿着西装革履,抱着一个小女孩站在VIP展柜前。
小女孩笑吟吟地捧起一罐颜料,亲了亲宋津朝的脸。
怀中的女儿下意识想冲过去抱住宋津朝。
我却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捂住她的双眼。
我颤抖着指着他们正在看的那罐颜料问店员:“那罐颜料要多少钱?”
店员咂咂嘴道:“我经常看到那个男人抱着小丫头来订东海颜料。”
“这东西很名贵的,一罐就要三百万。”
三百万!
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的确有人提醒过我,宋津朝的身份不一般。
可看着四处漏风的家和破旧的家具。
打死我也不相信宋津朝是有钱人。
现在想想,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居然愿意委屈在那个破房子里五年。
见我沉默,女儿好奇地挣脱开我的手:“妈妈,爸爸有很多钱吗?
那罐颜料是他给我订的吗?”
女儿还太小,根本看不出对面几人的关系。
看着女儿身上洗得发白的短袖,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察觉出了我的不自在,女儿主动说:“妈妈,爸爸好像有点忙,要不我们先回家吧,下次再来买也可以。”
女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小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失落。
我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回家后,我试探性地在浏览器上搜索宋津朝的名字。
一瞬间,他各种奖项各项荣誉铺天盖地般涌来。
像是要压垮这个本就破败不堪的出租房。
白底黑字的资料和荣誉证书上的证件照。
每一样都在向我证明他尊贵的身份。
他西装上最普通的纽扣,都抵得上我们五年的房租。
明明随手一搜就能出来的资料,我却毫无怀疑地信了他五年。
看着电脑上“宋氏集团宋津朝”的字眼时,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宋津朝,你看着我们每天早出晚归、风雨无阻地去集市摆摊时,看向我们的眼神,到底是在心疼,还是在嘲讽我们两个的不自量力。
想到这,我自嘲一笑,拨通了离婚律师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