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江晏在部队学过一些急救手段,纪西珩更是心外科的专家。
我一边吐着血,一边看着他们急色匆匆地为我处理伤口,把我送到医院。
我倒是不担心那些医疗设备会查出我的身体异于常人,只是觉得,如果这次也死不成,实在是有点麻烦。
毕竟我现在唯一接受的指令,就是自杀。
“贺芸苒,你给我听好了,赶紧醒过来!
你不能死!”
一片黑暗中,我听到贺江晏狠厉,又带着几分哽咽的声音。
我费力睁开眼睛,却迎面对上贺江晏扇过来的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在病房响起,纪西珩满眼血丝地拦住贺江晏,声音沙哑。
“贺哥!
她的命才刚抢救过来,有什么事,等她好了再说!”
贺江晏眼中依旧怒气不减。
“她好不了!
你看看她现在像什么样子?”
“就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我们贺家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我麻木的双眼慢慢抬起,看向贺江晏。
“贺家的脸?
你不是早就把我赶出贺家了吗?”
江阮阮从楼梯上滚下来时,贺江晏也像今天一样给了我一巴掌。
他指着我,说我心狠手辣,不配做他们贺家的人。
他让那些保镖像丢垃圾一样丢出门外,任由我在外面淋着大雨,哭得声嘶力竭。
贺江晏一怔,许是也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他和纪西珩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病房的门被推开,江阮阮在傅逸尘的保护下,哭唧唧地进来。
“芸苒姐姐,我知道我抢了你的未婚夫,你不高兴。”
“可你为什么……为什么找那么多男人……要……要毁了我!”
贺江晏和纪西珩不约而同地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看着我。
“怪不得你从刚才就一直要闹着自杀,原来是又做了对不起阮阮的事!”
“你这个贱人!
毒妇!”
傅逸尘上前一步,他面色冷峻,幽深的眸子中,熊熊怒火恨不得把我剥皮拆骨。
“贺芸苒,是我先喜欢上的阮阮,也是我执意要娶她!”
“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为什么要用那种手段,去对付一个小姑娘!”
我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熟悉,但早就陌生了的男人。
他是如今京市的首富,也是我曾经的未婚夫。
初见他时,因为同是rh阴性血,我给他输了整整1000毫升的血。
后来他追在我身后,向我求婚999次。
他说等第1000次我们就结婚,我那时满心欢喜,点了头答应了。
可第1000次,他却当着家人、朋友的面,把求婚戒指戴在了江阮阮手上。
见我一直不说话,傅逸尘气得脸都黑了。
“贺芸苒,本想着你要是主动认错,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需要!”
我看向一览无余的窗外,语气平静。
“所以呢?
你要杀了我吗?”
傅逸尘冷哼一声,拍拍手,几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从外面走进来。
“今晚把她伺候好了,这一百万,就是你们的!”
我看着傅逸尘手中举起的银行卡,又看向眉头紧皱的贺江晏和纪西珩,突然笑了。
我笑得肚子疼,笑得眼泪都出来。
“你们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傅逸尘三人一怔。
“我最后悔的,不是五年前我回来了。”
“而是……我从一开始,就遇到了你们。”
话落,我拔下手上的针头,冲着十七楼的窗外一跃而下。
这次,真的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