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栖枝陆青屿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父子都选白月光,我提离婚再高嫁乔栖枝陆青屿》,由网络作家“养猫达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栖枝指尖微微蜷缩,低头嗯了一声。车内一路寂静。到了小区门口,乔栖枝道谢,下了车。“乔栖枝。”有些勾人的声线在背后响起,带着上调的尾音。她顿了一下,回过头,撞进陆青屿有些发烫的凤眸里。“京城最好的离婚律师,不会让你少拿一分离婚财产。”他指尖夹着一张写了电话的纸条。不愧是死对头,乔栖枝想。他真是巴不得霍寒深不好过。“谢谢。”乔栖枝还是接过了纸条。“不客气,祝你离婚快乐,皎皎。”他十分自然的念出了她的小名,甚至重重地在舌尖咬了一下。乔栖枝大脑嗡的一声。小时候,陆青屿还没豆芽菜高,跟着大人这么叫她,没什么不妥。现在他人高马大,一张脸精致俊美,这么叫,竟然多了一丝压迫感和暧昧。太怪异了。“别这么叫我了。”乔栖枝轻轻垂下眸子,“陆总,这么叫不...
《渣父子都选白月光,我提离婚再高嫁乔栖枝陆青屿》精彩片段
乔栖枝指尖微微蜷缩,低头嗯了一声。
车内一路寂静。
到了小区门口,乔栖枝道谢,下了车。
“乔栖枝。”
有些勾人的声线在背后响起,带着上调的尾音。
她顿了一下,回过头,撞进陆青屿有些发烫的凤眸里。
“京城最好的离婚律师,不会让你少拿一分离婚财产。”
他指尖夹着一张写了电话的纸条。
不愧是死对头,乔栖枝想。
他真是巴不得霍寒深不好过。
“谢谢。”
乔栖枝还是接过了纸条。
“不客气,祝你离婚快乐,皎皎。”
他十分自然的念出了她的小名,甚至重重地在舌尖咬了一下。
乔栖枝大脑嗡的一声。
小时候,陆青屿还没豆芽菜高,跟着大人这么叫她,没什么不妥。
现在他人高马大,一张脸精致俊美,这么叫,竟然多了一丝压迫感和暧昧。
太怪异了。
“别这么叫我了。”乔栖枝轻轻垂下眸子,“陆总,这么叫不合适。”
陆青屿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一眼。
半晌,他嗤笑一声,坐上车,朝她摆摆手。
没多想,乔栖枝上了楼。
身后,陆青屿盯着她的背影,半晌也没启动车。
反而看了一眼小区名,开始在手机搜些什么。
他上挑的凤眸里带了些缱绻,微微勾唇:“皎皎,小时候,你可是会叫我哥哥的。”
......
回到家,乔栖枝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
这是她婚前买的小公寓,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当年,她想把这个送给霍时当生日礼物,霍时嫌弃公寓偏,把钥匙扔进了垃圾桶。
小孩子忘性大,很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现在这座公寓所在的地方划为了行政新区,房价蹭蹭的涨。
她得感谢霍时看不上她的小公寓了。
......
另一边,许素素的生日宴结束,霍寒深带着霍时回了南水苑。
他们的婚房给了许素素暂住,这段时间,他和霍时一直住南水苑。
只是,南水苑里空空如也,没有看到乔栖枝的身影。
霍寒深登时凉了脸。
乔栖枝母亲远在国外,她在京城无依无靠,能去哪?
跟他赌气去酒店住了?
她竟然这么任性,荒岛待了一年还没学乖。
霍寒深皱紧眉头,只觉得胃里传来刺痛。
他胃病又犯了。
“刘妈。”他半靠在沙发上,吩咐保姆,“把我的胃药拿来。”
刘妈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急匆匆地赶过来。
她神情踌躇:“先生,您的药吃完了?”
吃完了就再配。
霍寒深皱起眉头,刚想发火,就听见刘妈犹犹豫豫地说:“这药,是太太去荒岛之前特意求了偏方配的,刚好够一年,我们都不知道药方。”
乔栖枝配的?
霍寒深愣了一下,神情凉了一分。
他只觉得这个药吃了之后有奇效,没想到是她配的。
她竟然这么有心?
“乔女士脑袋这么笨,难为她还能找到药方了。”霍时一板一眼道。
霍寒深心里浮出了一丝燥意。
既然是她配的药,那应该知道只够一年的量。
怎么今天见了,不说重新配给他,或者留个方子?
难道她就想用这个拿捏他,让他更在意她?
真是可笑!
“给我拿一片止疼药。”霍寒深哑着嗓子吩咐。
他就不信,只有这一个药管用。
止疼药很快就起效了。
霍寒深眉头舒展了几分。
“多此一举。”他嗤道。
最普通的止疼药能缓解他的胃疼,何必还要找偏方,特意配一位药?
无非就是想表现她有多认真罢了。
......
乔栖枝睡了格外踏实的一觉。
小公寓的床非常松软,不像荒岛群兽环伺,每天她只能睡草堆。
醒过来时,看到纯白的天花板,待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离开荒岛了。
她眼睛有一些酸。
打开手机,霍氏热搜弹了出来。
是霍氏解雇她的公告。
最后一行特别提到,由于入职前签了保密协议,所以五年内不得再从事和霍氏相同的行业。
辞退她的原因是,个人品德问题。
眼看着底下各种各样的舆论发酵,乔栖枝的大脑嗡了一声。
霍寒深就这么狠?
八年的夫妻,就不留一丝情面?
这公告一发,别说是五年,十年都不会有同行用她。
她咬着牙,拨通了霍寒深的电话。
响了很久,对方终于接通,带着一丝讽刺的笑:“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乔栖枝的心也跟着直冒冷气。
“霍氏的公告什么意思?”她声音有些抖,气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乔栖枝,我说过,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这是给你的惩罚。”
“你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撤回公告。”
惩罚。
乔栖枝心口发冷。
因为许素素一句话,他惩罚她荒岛待了一年。
因为她想离婚追求自由,他惩罚她找不到工作。
他从来没把自己当人看。
“那就拉倒吧,我不干了。”乔栖枝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喜欢干这一行?”
她大学学的是珠宝设计,要不是嫁给霍寒深,她怎么会进霍氏做金融?
霍寒深在那头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缕怒气:“乔栖枝,你这么闹有意思吗?你不干,素素会接替你的职位。”
她沉默一瞬。
她当年进霍氏,从基层干起,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而许素素轻飘飘就接管了这个职位。
她只觉得讽刺。
她的努力,还比不上许素素的一句话。
“要是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霍寒深见她很久不说话,沉着声音冷冷道,“我可以考虑,让你做她的助理......”
嘟嘟......
不等他说完,乔栖枝就果断地挂了电话。
良久,她扯了扯嘴角,一抹苦笑蔓延。
罢了罢了。
职位也好,儿子老公也好,她都不要了。
既然许素素爱捡垃圾,那就让她捡去吧!
也正好,她不想做这一行了。
乔栖枝从手机里找出了以前画的设计稿。
设计稿上,写着一行小字:
我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珠宝设计师!
乔栖枝看了好一会儿,隔着屏幕抚摸着这一行字,轻轻呢喃:“虽然耽误了很久,但我一定会替你实现,十八岁的乔栖枝。”
翌日,醒来的乔栖枝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
她将手机打开,没有在上面看到霍寒深的消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难道,霍寒深被她挂断电话后,决定放过自己了?
想到这,乔栖枝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自从嫁给霍寒深后,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们父子身上,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直到现在,她才有种又活得像个人的感觉。
只是......
她环顾四周,总觉得还需要再给自己的房间添一些烟火气。
脑筋一转,乔栖枝立刻来到市中心的恒隆商场,这是A市最豪华的商场,也是她曾经最喜欢来的地方。
刚走进商场,乔栖枝就看到曾经最喜欢逛的Hermes专柜,她下意识看了一眼。
站在门口的店员眼尖地发现乔栖枝身上背的正式Hermes的包包,虽然看上去已经有些磨损,但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立刻上前,热情地拉拦在乔栖枝面前,绽放自以为是的热情笑容。
“女士您好,欢迎光临Hermes,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的?”
乔栖枝愕然,她明明没有踏进去,只是看了一眼。
在荒岛这一年,外面变化这么大?连门口都算进去了?
只是,面对店员热情的眼睛,她莫名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店员拉进店里。
“女士您看,这里是我们新到的款,小羊皮鞣制的,绝对适合您这样的清冷美女,只需要配货五百万,您就能拿到。”
“这还是全国限量款呢,一共只有十只!”
为了表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店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夸张,看着开始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果是以前,乔栖枝或许想都不想就同意了,但现在......
她要考虑和霍寒深离婚后的生存,也要考虑自己设计工作室的投入。
“不好意思,我暂时不需要这个包。”
乔栖枝温和地笑笑,从真皮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展柜,眼睛注视着里面的钢笔。
钢笔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笔帽上镶嵌着璀璨的钻石,在光线的照射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帮我把这支笔包起来吧。”乔栖枝淡淡道。
这款笔她刚开始学设计的时候就买过一支,她的很多草稿都是用那支钢笔完成的。
只是后来,钢笔被霍时摔烂,她也再也没有打开过自己的画册。
她想重新买一支一模一样的笔,重新开启她的设计之路。
听到乔栖枝只要一支笔,店员扬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脸上也毫不避讳地带上不耐。
“小姐,这支笔只要五万块,您确定您只需要这个么?”
五万块,到他手里的提成也才几百,早知道他还不如让别人接待。
乔栖枝不在意他的白眼,淡定点头,“只要这个。”
说完,她自顾自地走向结账台,没有理会身后的店员。
很快,店员带着钢笔和臭脸走过来,声音中的热情不再。
“五万,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乔栖枝从钱包中取出银行卡,交到店员手中。
店员撇了撇嘴,接过卡,在pos机上刷了一下,看清上面的字后,脸上立刻带上鄙夷。
“小姐,您的卡可用余额不足哦。”
乔栖枝愕然,换了张卡,“这个呢?”
然而,把钱包中所有卡都试了个遍,都没能刷出来一分钱。
她意识到,她的卡很有可能是被霍寒深给冻结了。
“不是吧小姐,我还以为你是真清高,不喜欢包包,原来是压根没钱买啊!”
店员脱口而出的讥讽让周围的人都看过来,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见状,他眼中更加得意,不管不顾地继续说着。
“小姐,要是没钱呢,就不要来我们店里啦,就算是五万块的钢笔,也可能是你一辈子都买不到的啦。”
“还有哦,你肩膀上这款是我们前几年的花色,您买盗版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您还是不要背着它来我们这里招摇吧。”
乔栖枝直直地看着店员,心中一阵复杂。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据理力争,但是荒岛的那一年早已磨平了她的性子,她如今只想赶快离开。
奈何,店员从收款台走出来,挡在她离开的方向。
周围人议论的声音传来,仿佛带着尖刺。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买假货呢,这种店进不来就别进啊!”
“哎呀,说不定是傍大款失败了,你看她穿得衣服看上去也不便宜呢。”
“那可说不定,衣服没准也是假货呢!”
这些声音如汹涌的海水一般,快要将乔栖枝淹没。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差点被淹没的晚上,连呼吸都十分艰难。
只能无助地后退。
直到,她的背后碰到一处宽厚的温热。
“陆......陆总?”乔栖枝的大脑顿时恢复清明。
站在她身后的陆青屿挑眉,似是和她打了声招呼。
随后,他看向店员,眼中带了冷意,“我倒是没想到,我们商场的员工,什么时候成了正义判官?”
看到陆青屿,店员脸上的高傲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
“陆总,我......我不是!”店员摆手,慌不择路地指向乔栖枝。
“是她,是她没钱还充大头,耽误店里其他的顾客,我才......”
陆青屿“呵”了一声,上前一步。
“你当监控是死的?”
一句话,让店员目眦俱裂。
“和乔小姐道歉。”陆青屿的声音冷冷响起,让店员浑身一哆嗦。
听到陆青屿竟然知道那女人姓什么,店员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得罪了一个什么大人物,连忙朝着乔栖枝狠狠鞠了一躬。
“对不起乔小姐,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乔栖枝不自觉后退一步,下意识看向陆青屿。
撞进他含笑的眸子,心猛空了一下。
这人是怎么回事?是在给她出气?
还是担心她散播一些他们公司的负面消息?
她当然趋向后者,毕竟,陆家的面子功夫在业界都十分响亮。
“既然他道歉了,那这件事情就过去吧。”
这里好多人看着,她浑身不自在,只想快点离开。
陆青屿闻言,视线从乔栖枝的身上挪开,放在店员身上,眼神恢复冰冷。
“既然乔小姐求情,那你就不用被辞退了,只是,你今年的绩效都别想要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乔栖枝。
“乔小姐,我这个处理方式您还满意吗?”
乔栖枝忙着工作室选址,收到霍时短信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出租车上,她打开了这些短信。
“乔女士,不得不承认,你虽然笨,但厨艺还行。”
“你是故意不回我吗?我可是你亲生儿子!”
“我不就是那天没听你的话,吃了两口花生蛋糕,乔女士,你可是我的妈妈,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吃了蛋糕不也没事吗,你就是太敏-感了。”
一连好几条消息轰炸。
乔栖枝还没顾上回,霍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宝贝”的备注,乔栖枝垂下眸子,还是接了电话。
霍时的声音有些生气:“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有什么事吗?”乔栖枝声音平淡,语气挺凉。
霍时被她这副平淡的语气噎了一下,很快又皱起眉头,理直气壮道:“我可是你亲儿子,乔女士,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么冷漠吧?”
他心里突然有些慌。
但很快又安慰自己,乔女士只是闹脾气。
闹脾气的女人都这样。
乔栖枝嘴边漫出一丝讽刺。
他叫自己乔女士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冷漠吗?
见她没说话,霍时又继续说道:“你快回来给我做饭吧,我想吃你做的西湖醋鱼,刘妈做不出来你的味道。”
“还有,你帮我做一下手工作业。”
乔栖枝的眼神暗了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霍时。”
去荒岛之前,她给霍时做过一顿饭,就有西湖醋鱼。
可那时候,许素素煮了一碗白粥。
霍时就当着她的面,把那一桌子菜丢进了垃圾桶,只喝白粥。
“你懂不懂!白粥才有家的味道,这是妈妈的味道!”
那天,是乔栖枝去荒岛的前一晚,她求了好久,霍寒深才答应,让她晚一天走。
就为了能给霍时再做一顿饭。
呵!
身在福中不知福。
乔栖枝冷笑一声:“我跟你爸爸要离婚了,我不会回去了。”
声音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真是......”霍时想说什么,却被开门声打断。
很快,乔栖枝就知道,那边来的人是谁了。
许素素甜腻腻的声音传来:“小时,有没有想我?”
“特别特别想!”霍时道,“干妈,你才是最好的,我妈这种家庭妇女,年纪大了就是事多,做个饭都矫情,不像你......”
电话挂断了。
乔栖枝愣了愣。
不知道霍时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
她讽刺的勾了勾嘴角,心头五味杂陈。
是她没把孩子教好吗?
她每天监督他学习,督促他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到头来还不如许素素带他去几趟游乐园。
教育他勤勉的她,反倒成了坏巫婆。
出租车在公寓门口停下,乔栖枝从情绪中抽离,付了车费下车。
隔壁的门半开着,走廊还堆着一些杂物。
来了新邻居?
乔栖枝好奇地看了看,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小女孩的笑声。
突然,半敞着的门内冲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撞到她怀里!
乔栖枝被撞得一顿,下意识就搂住了怀里的人。
是一个小女孩。
她低头看,只能看到小女孩扎着两个发包的头顶。
小女孩甚至把脸埋到乔栖枝怀里,蹭了蹭,这才抬起头,冲她说:“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好香啊。”
她眼睛水汪汪的,说话的时候抱着乔栖枝不撒手。
可爱得要命。
乔栖枝当即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喜欢小孩,霍时小时候还很喜欢跟她待在一起。
长大了之后,就不怎么跟她亲近了。
想到这里,乔栖枝神色暗了暗,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没关系,你不该叫我姐姐,我儿子跟你一样大。”
她笑得温温柔柔,小女孩有些看呆了。
半晌才说:“那他有你这样的妈妈,一定很幸福吧?”
她眨巴着两个大眼睛。
乔栖枝愣住了。
儿子叛逆的话,回荡在她脑海。
她苦笑了一声。
“我很凶的,管他管得很严,他应该不觉得幸福。”
小女孩却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模样,一双眼睛清澈又有些严肃:“要是我做错了事,妈妈凶我就是为我好,这也是一种幸福。”
她明白的道理,可惜小时不会明白。
乔栖枝又笑了一声,不知怎么的,她对眼前的小女孩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小女孩直勾勾的盯着她,大眼睛潸然欲泣:“我真羡慕有妈妈管的小孩,不像我,连妈妈都没有,只有一个不靠谱的舅舅......姨姨,你这么好看,你当我妈妈好不好?”
乔栖枝怔了一瞬。
这孩子竟然没有妈妈?
因此她也没觉得她说话冒犯,反而有些心疼。
“顾雪,再乱说话,我就把你送出国。”
一道清洌的男声,从半开的门后传出来。
声音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凉,还有着上扬的尾音。
熟悉的声音让乔栖枝下意识一顿,回头,就看见了陆青屿那张妖孽一般的脸。
竟然是陆青屿。
乔栖枝抬了抬眸,指尖微蜷。
陆家是比霍家还要再胜一筹的豪门,真正意义上的权贵之家。
陆青屿怎么会住这种普通公寓。
顾雪吐了吐舌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却让人生不出一丝厌恶之感。
“舅舅!这个姨姨太漂亮了,感觉我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
小女孩轻松真诚的语气让乔栖枝心头一软,她垂下眸子,无奈的笑了笑。
荒岛待了一年,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
就连霍时也成天说她是老妖婆,嫌弃她拿不出手,不让她去幼儿园接她。
她甚至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
没想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能这么真诚的夸她。
几句话就化解了她的心结。
之前,乔栖枝以为,只有霍家能给她遮风挡雨。
离开霍家,才发现外面根本没下雨,霍寒深和霍时才是她的乌云。
陆青屿半靠在门框旁,散淡的瞥了她一眼。
半晌,他轻笑了一声:“确实。”
乔栖枝脑袋嗡的一声。
他上扬的尾音让她听得后脖颈发麻。
她连忙转移话题:“听她叫你舅舅,这是你的小外甥女?”
陆青屿嗯了一声,打发顾雪去屋里写作业,这才说:“我姐姐去世后,她一直跟着她爸爸住国外。顾家成分复杂,她从小就聪明,被继妹欺负了也不吭声,我看不过去,就把她接回来,跟着我了。”
他声音凉凉,带着上扬的尾音。
听得乔栖枝有些心疼顾雪,叹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住到这了?”
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
陆青屿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他勾了勾唇。
“当然是因为,这里是学区房。”
他凤眸妖孽一般,懒懒散散地盯着她:“不然,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乔栖枝突然觉得头有点懵,拧住了眉。
她再自恋也不至于会以为,陆青屿是为了她才住这的。
她只是觉得奇怪。
顶级豪门,要什么学区房没有,非住老破小?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她转身,却听见陆青屿在身后喊她。
“皎皎。”
他把这几个字咬得十分暧昧。
小名就这么从她的嘴里再次说出来。
无比自然。
乔栖枝开门的手一顿。
“请多多关照,新邻居。”
陆青屿突然没头没尾地说。
他一双凤眸格外艳丽勾人,肤色冷白,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
乔栖枝被他盯得直发毛。
随意嗯了一声,就转身进了自己家。
她后知后觉的想到,陆青屿和霍寒深这么不对付,不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吧?
毕竟当年她在霍氏,没少给陆青屿使绊子。
多想无益,她干脆躺床上闭目养神。
......
霍家。
霍时看着桌子上摆的奇形怪状的黑暗料理,神色有点难看。
许素素神情有些犹豫,还带了一点委屈。
“是不是干妈做得不好?抱歉啊,我没做过这道菜。我不如你妈妈,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可以专心钻研厨艺......”
“没关系!我能吃!”霍时立刻回答,“干妈是小公主,不会做饭很正常。都怪妈妈,要是她不闹脾气,干妈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说完,他皱着眉,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前的黑暗料理。
甚至,就连舌尖隐隐发麻的感觉都被他忽略了。
还是干妈好,知道他想吃西湖醋鱼,就算不会还是给他做了。
哼,乔女士不回来,他和干妈和爸爸一样能过得很幸福!
只是,嘴里的菜太难吃了,霍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眼睛也有些发酸。
根本咽不下去。
他不过就是说了乔女士几句,她至于这么对他吗?
他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她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许素素做完饭就离开了。
等霍寒深回到家,发现霍时开始呼吸急促,发起了高烧。
霍时小脸通红,痛苦的抓着霍寒深的手,情不自禁地喃喃:“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霍寒深心头一冷,找来家庭医生替他诊断。
看着霍时难受的小脸,他心疼不已。
他为了养家工作忙一些,难免会照顾不到儿子。
但乔栖枝为了赌气,竟然这么心狠,硬生生几天不回家?!
她到底在闹什么?
现在还学会用离婚威胁他!
霍寒深拧着眉,给乔栖枝打去了电话。
......
乔栖枝正做着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的少年睁着一双妖孽似的凤眸,喃喃的叫她的小名:“皎皎,皎皎!”
梦里她置身水中,冰凉的水不停涌入她的鼻腔和口腔,她浮木一般,抓不住任何东西。
她也怎么都看不清少年的脸。
乔栖枝猛地惊醒。
梦里溺水的感觉太真实了,醒过来时,她浑身汗津津的。
她只溺水过一次,只不过当时她直接晕了,再醒过来就是在医院。
是霍寒深救了她。
正发愣,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乔栖枝拿起一看,发现正好是霍寒深打开的。
她按了挂断,手机铃声却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打过来。
她皱着眉,只能按了接听。
霍寒深冷冰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乔栖枝,你到底是怎么做母亲的,一连几天不回家,小时生病了你却不管不问,闹脾气也要有个度!”
在等电话接通的时间,霍寒深已经知道了霍时打电话让她做饭,她拒绝了的事。
因此他语气十分冷:“我们之间的事,你何必牵扯小时?”
乔栖枝愣了一下。
上午霍时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还中气十足,怎么下午就生病了?
“因为什么?”她问。
“无论因为什么,都是你没尽好母亲的责任。”霍寒深冷冷道。
神经病!
“那你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了吗?”
乔栖枝简直被气笑了,她冷哼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果断的手机静音,继续补觉。
霍寒深听着手机的忙音,眉头皱得更深。
真是把她惯坏了。
他倒要看看,离开霍家,她一个菟丝花家庭主妇,还能翻出什么花!
“霍总,开了药,小少爷已经好转了。”家庭医生过来交代病情,“少爷是对姜过敏,这次高烧是过敏反应,他下午是不是吃了很多的姜?”
霍寒深愣了一下,看向霍时。
霍时退了烧,现在一张小脸惨白:“爸爸,都怪妈妈不给我做饭,干妈才给我做了西湖醋鱼,别怪干妈,干妈不知道我对姜过敏!”
他抓着霍寒深的手:“都怪乔女士故意不说的!”
其实乔女士说过很多次了。
不过这些嘱咐,很快被霍时抛在脑后。
干妈说了,就是因为妈妈把他养得太精细了,所以他才会大病小病不断。
他现在就是在脱敏疗法!
妈妈那种家庭主妇,怎么比得上干妈这种在外留学过的知识和眼界?
霍寒深替他盖好被子,低声道:“你干妈没做过家务,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你怎么能让她给你做这么复杂的饭呢?”
说完,他眸子沉了沉:“等你妈妈回家认错,还是让她每天照顾你。”
他还没说完,霍时就睡着了。
看着儿子熟睡的脸,霍寒深目光凉凉。
他低头给助理发了消息:停掉太太所有的卡。
她不认错,他有的是办法逼她。
乔家没了,她母亲改嫁也不会收留她,没了霍家没了前,他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乔栖枝看着陆青屿一双勾人的凤眸,看着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浑身发毛,只想快点离开。
“满意的陆总,不过是一场小闹剧......”
“还是谢谢你了。”
眼看着陆青屿越靠越近,乔栖枝后退几步。
陆青屿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
“不用和我说谢谢的,皎皎。”
这次,乔栖枝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名字从陆青屿口中吐出来的。
一种诡异的苏麻从背脊一直升到脑后。
乔栖枝平静的脸上产生一瞬间的裂缝,在陆青屿凑过来之前连忙开口。
“陆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没管身后陆青屿的眼神,扭头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陆青屿看着乔栖枝逃也是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薄唇轻启。
“皎皎......”
......
离开商场的乔栖枝揉了揉自己微微发烫的脸,一脸怔然。
陆青屿这人,真是......奇怪。
乔栖枝感慨一声, 很快收回思绪。
看着钱包里的那些已经堪比废纸的银行卡,她眸光瞬间冷下来,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
她没想到,霍寒深竟然做的这么绝!
为了许素素,误解她,惩罚她,甚至让他们的孩子认许素素做干妈。
这些她统统都忍了。
如今她只是想成全霍寒深和许素素,不想再透支自己的感情,让两人好聚好散。
但霍寒深这么做,无异于是将她赶入万劫不复之地。
既然这样,她就更不能认输!
霍寒深不是想让她回去么,那她就回去一趟。
这一次,她不光要让霍寒深将离婚协议签下,还要将霍家那些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统统拿回来!
那些珠宝首饰和包包,很多都是她的婚前财产,就算现在拿去变卖,也是不小的收入。
她要让它们成为她开工作室的铺路石。
......
带着离婚协议来到霍宅,推门而入,客厅没有一个人。
门口的管家看到是乔栖枝,微微低头,“夫人您回来了。”
虽是这么说,但管家脸上没有一丝恭敬。
很显然,这里的所有人,都默认许素素才是他们的女主人。
乔栖枝轻轻颔首,目光扫视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管家身上。
“先生他们呢?”
管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眼神躲闪。
乔栖枝见状就知道肯定是许素素又来了,扯了扯嘴角,“没事,我只是来送东西而已。”
“他们在餐厅吗?”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要吃饭了。
“是的,先生和少爷都在餐厅用餐。”管家咽了咽口水。
“许小姐也在。”
“知道了。”乔栖枝一脸漠然,径直往餐厅走去。
还没走到餐厅门口,乔栖枝就听见里面一阵嬉笑的声音。
走近,声音更加清晰,霍时稚嫩的童音传出来,带着浓浓的撒娇。
“干妈,你对我真好,还给我买了全套的ps4,比乔女士好多了,她都不让我玩儿。”
闻言,乔栖枝心头一痛。
一味地放纵就是对他好吗?
霍时从小就检测出来很有可能高度近视的基因,还时常因为眼睛干涩吵闹。
乔栖枝担心他的眼睛才不让他多碰电子产品,甚至还开发了好多小游戏陪他玩儿,尽量让他不那么枯燥。
但没想到,如今又变成了对霍时不好的证据。
“昨天干妈做饭害得小时生病,干妈当然要好好补偿一下你啦。”许素素甜腻的声音传来,却丝毫没有任何歉意。
“哎呀干妈,真的不怪你,这都是乔女士没有提起说,怪她!”
霍时不住地安慰着,却仿佛没有安慰到许素素心坎里。
许素素伸手,摸了摸霍时的小脑袋瓜,抬头看向霍寒深,眸光微闪,一脸内疚。
“霍哥哥,都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小时,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要是嫂子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话音刚落,霍寒深温柔的声音响起,“这和你没关系,小时已经说了,是乔栖枝没有说过他对姜过敏。”
“你不知道很正常。”
“她要是对你不依不饶的,我不介意再让她去荒岛呆两年。”
听着里面你侬我侬的话,乔栖枝脸上顿时挂上自嘲的笑。
他们这样才像是一家人才对,而她,反而像是鸠占鹊巢的恶女人。
这几年无非是她的一场天真的梦,如今梦醒了,她也该离开了。
想到这,乔栖枝推开门,目光简单扫视一圈,最终停在正靠在霍寒深身边的许素素身上。
轻轻咧开嘴角,“放心,许小姐,我不会怪你的。”
“等我和霍寒深离婚了,霍时有你照顾,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听到乔栖枝这么说,在场三人的脸色各不相同。
许素素眼中闪过一丝窃喜,但很快被隐藏起来,换上一脸委屈的样子。
“嫂子,你别误会,我和霍哥哥真的没什么的!”
霍寒深也眉头紧蹙,看着乔栖枝,冷声道:“你又在这儿吃什么飞醋?我和素素清清白白,你这么污蔑她有意思吗?”
“亏我刚才还以为你是过来给小时道歉的,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出言挑衅!”
乔栖枝对上霍寒深的眸子,悲怆地笑了两声。
这就是她喜欢上的男人,虚伪,自大,她被爱情蒙蔽了这么久,终于能够清醒过来。
看着乔栖枝泛红的眸子,霍寒深心中一颤,下意识站起身,想要上前。
许素素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天真。
“嫂子,你现在是在以退为进是吗?”
一句话,瞬间将霍寒深的心重新冰封,他冷哼一声,看向乔栖枝的眼神充满轻蔑。
对啊,乔栖枝就是这么会演戏的女人,他刚才一定是被她骗了。
还好又素素提醒,他才没能中了这个圈套。
“乔栖枝。”霍寒深冷声道:“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霍时也适时开口,稚嫩的脸上全是嫌弃。
“乔女士,你要是再不和我道歉,以后我都不会和你说话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大大的眼睛里还是藏着一丝期待。
乔栖枝垂眸,看了一眼身前的霍时,伸手,指尖在快要碰到他揉软的头发的时候又堪堪收住。
抬眸,看向霍寒深。
“我来这里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
“你们先吃,我去打包我的东西了。”
说完,乔栖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听着乔栖枝的话,原本还满脸红润的霍时瞬间血色褪尽,小小的脸上满是不服。
他不相信乔女士竟然会对自己这么绝情,她不是他的妈妈吗?怎么连视线都不落在他身上呢?
咬了咬牙,霍时倔强地跳下座椅,一溜烟地跟上乔栖枝的步伐。
他倒要看看,乔女士要带走什么东西!
乔栖枝离开餐厅,毫不犹豫地往衣帽间走去。
那里不光有她这些年的衣服,她的所有首饰和包包也都放在那里。
刚进去,她就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圈,很快松了一口气。
还好,许素素似乎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过来拿走这些东西,所以都没有带走。
但乔栖枝能看出来,这些珠宝包包全部都被动过了,摆放的方式和自己之前完全不同。
不过也没关系,这些都是要拿去变卖的,就算被许素素带过也不会影响。
乔栖枝拎起香奶奶家的大型邮差包,直接将珠宝放进盒子里扔进去。
“住手!”还没塞几个,霍时稚嫩的声音就响起。
乔栖枝停下手中动作,看向门口。
霍时小小的身影挡在门口,一脸严肃和不赞同,俨然是小一号的霍寒深。
霍寒深和许素素也赶过来,站在霍时身后。
看到乔栖枝竟然是在收拾珠宝,许素素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但很快恢复温和的样子。
“嫂......嫂子,你这是?”
“看不出来吗?”乔栖枝低下头,将一条蓝宝石项链放进首饰盒中扔进包里,淡淡开口。
“我不是说了我要带走我的东西么?”
“你们继续吃饭,不用管我的。”
说着,她装满一包,打算先拎下楼。
“不许!”霍时张开双臂,挡在乔栖枝面前,一脸不同意。
乔栖枝也没生气,将包林仔手里,低头看着霍时。
淡淡道:“为什么?”
霍时昂着头,一脸认真,“这房子里的东西就没有你的!”
“你就是个家庭主妇而已,哪有钱买这些昂贵的珠宝,我都知道的,这些珠宝可贵了,比我的玩具贵好多好多倍呢!”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霍家的,都是爸爸一个人挣回来的,你凭什么说拿走就拿走!”
闻言,乔栖枝嗤笑一声,垂眸,深深地看了霍时一眼。
这就是她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这就是她精心呵护捧在手心的孩子。
如今他说着这么刺耳的话,眼里全是防备。
既然他这样,她也不必再留什么情面。
“都是你爸爸一个人挣来的?”乔栖枝抬头,看了一眼霍寒深,眼里带着讥讽。
“对!”霍时一脸不服输地看着乔栖枝。
乔栖枝将手中的包放下,一件一件地从里面掏出首饰盒,缓缓打开。
“这是我爸爸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怎么变成你爸爸挣的了?”
“这是我第一年年终奖去拍卖会上拍下的,怎么变成你爸爸挣的了?”
“这是你出生之前我用自己的工资请专人打造的,怎么变成你爸爸挣的了?”
......
“就算没嫁进霍家,这些也都是我应得的。”
一连串的话从乔栖枝口中说出,惊得霍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只能呆愣愣地回头,试图从霍寒深那里得到答案。
霍寒深的沉默,无疑是给霍时最好的回答。
霍时呆愣愣地看着乔栖枝,一时间不能消化这些内容。
从小,他一直都以为乔女士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她是个只会依附爸爸的米虫。
但现在,乔女士却告诉他,并不是这样的,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才......才不是呢!”霍时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乔栖枝,索性大喊一声,直接抛开。
看着霍时离开的背影,乔栖枝的心中一阵钝痛,却很快被压下去。
她若无其事地拿起包,直接要走出去。
眼看霍寒深和许素素站在门口,她伸手,拨开两人。
“啊!”她的手还没碰到许素素,许素素就惊叫一声,后退几步,直接摔倒在地上。
霍寒深眼疾手快推开乔栖枝,大步上前,将许素素扶起来,一脸关切。
“素素,你怎么样?”
许素素靠在霍寒深怀里,一脸虚弱的样子,摇摇头。
“我没事的霍哥哥,你不要怪嫂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一脸乖巧懂事,说完这话,后知后觉地从霍寒深怀中起来,慌忙看向乔栖枝。
“嫂子,我......我刚才就是摔倒了,霍哥哥扶一下我而已,我们没什么的你别误会!”
娇滴滴的声音,委屈的眼神,活脱脱一副小绵羊的样子。
乔栖枝皱眉看着她这幅戏精的样子,眼中都是冷意。
好一副劝和的大戏,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许素素就接连给她扣上两顶帽子。
坐实了她善妒,出手伤人的罪名。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乔栖枝摊手。
“你放心,我不会吃醋的,你就算在霍寒深怀里长眠都可以。”
“还有,我的手离你还有十厘米你就倒下,有点太早了。”
说完,她侧身,不打算再继续留着。
许素素见状,一脸委屈地抓紧了霍寒深的衣袖。
霍寒深上前一步,挡住乔栖枝的去路,“给素素道歉。”
下一秒,他伸手,将乔栖枝肩头的包直接扯下来,一脸冷意,“给素素道歉,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乔栖枝感觉肩头一轻,愣了一下后缓缓回头。
对上霍寒深充满寒意的眸子,心里还是难过了一瞬。
她不相信刚才的距离,霍寒深什么都看不见。
又或者,他就是在拉偏架。
意识到这一点,乔栖枝心中最后一丝对霍寒深的幻想也瞬间被掐断。
她直直地望着霍寒深的眼睛,眼里全是失望,让霍寒深心里没由来一慌。
只是多年来的习惯,让霍寒深再次冷起脸来。
乔栖枝看着霍寒深这幅样子,轻笑一声,问道:“我凭什么要道歉?”
“你推了素素,就该给她道歉!”霍寒深冷声道。
“要是我不道歉呢?”乔栖枝瞥了一眼许素素,又将目光投向霍寒深。
“如果我不道歉,你这次要把我送到荒岛几年呢?”
“你!”霍寒深被乔栖枝这幅样子刺激到,顿时怒不可遏。
刚好继续斥责乔栖枝,就见乔栖枝从包中取出一张文件,甩到他怀里。
霍寒深堪堪接过,看了一眼,立刻皱眉。
“离婚协议?”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乔栖枝,完全没想到她竟然随身带着离婚协议。
迎着霍寒深震惊的目光,乔栖枝无所谓地耸肩。
“差点忘了,来这儿还有个事儿要办。”
“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们一别两宽。”
乔栖枝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桌子上的蛋糕上,她神色紧了紧。
蛋糕上洒着花生碎,霍时对花生过敏。
她皱了皱眉,还是开口:“小时,这蛋糕你不能吃,你对花生过敏......”
“嫂子,你要是不喜欢小时给我过生日可以直说,没必要编这些借口......”许素素羞红了脸,“故意让我难堪。”
看见许素素受委屈,霍时立刻皱起眉:“乔女士,你真是爱管天管地,一来就开始啰嗦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花生过敏?”
乔栖枝哑口无言。
他不知道,当然是因为在小时候她发现他花生过敏之后,就再也没有让他接触过了!
霍时见她不说话,示威一般地狠狠咬了一口蛋糕上的花生碎。
“我这不是没事吗?”
乔栖枝几乎要被气笑了。
她只觉得气血翻涌,心里又冷又气。
“如你所愿,我不会管你了。以后你想吃什么,都随便你。”乔栖枝神色平静,语气挺淡,把头转向许素素,“许小姐,我再送你一个生日礼物怎么样?”
许素素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霍寒深,神色怯生生的:“嫂子,你要送我什么?”
后者拧眉,把她牢牢护在身后。
看着他们防备的架势,乔栖枝突然觉得心头一片疲惫。
“既然我的丈夫和儿子都不满意我,那我就把这个霍太太的位置送给你,怎么样?”
强扭的瓜不甜,她早该想清楚了。
霍寒深猛地冷了脸,眉头皱得死紧:“你什么意思?”
“这个霍太太,我不当了,成全你们!”乔栖枝冷笑道。
什么儿子丈夫,她统统不要了!
听见她的话,许素素委屈得直掉眼泪:“嫂子,我跟霍哥哥从小一起长大,要是有什么早就有了,你这么说,是在羞辱我们纯洁的感情!”
“乔女士,你这是在雌竞!”就连霍时也愤愤不平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干妈!你是何居心!”
乔栖枝没回他的话,只是垂下眸子,忽地笑了一下:“离婚协议,我会让人拟好送过来。”
“乔栖枝,你又在闹什么?”霍寒深眸子愈发森冷,“你还没在荒岛待够,现在还不知错?”
冰冷的话刺得乔栖枝冷笑一声。
她待够了啊!
荒岛蛇蚁遍布,到了晚上,野兽环伺。
霍家给她的物资根本不够。
为了活下去,她啃树皮,吃树根,几乎成了野人!
从期待霍寒深接她,到彻底心死,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
就是因为待够了,所以才要离婚。
她语气挺淡,脸上带着讽刺:“我最大的错,就是老老实实被你们霍家压榨。”
“离婚协议,记得签。”
说完,没再理会他们的表情,乔栖枝转身就走。
就因为霍寒深救过她一命,她就死心塌地爱了他这么多年。
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和他发生关系,怀孕后,他们奉子成婚。
她以为她的暗恋修成正果,结果是她地狱的开始。
之后,她兢兢业业为了霍家八年,付出太多太多。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活!
......
乔栖枝走后,室内一片寂静。
半晌,许素素抽泣出声:“都是我不好,霍哥哥,我知道你只把我当妹妹......我们怎么可能呢,你快去哄嫂子吧。”
霍寒深眉头微微一皱:“没必要,任凭她闹。”
“就是啊,素素别难过了,当年谁不知道她靠着怀孕好不容易上位,现在怎么舍得离婚呢?”另一个好友附和。
许素素小声道:“你瞎说什么,小时还在呢!”
“我早就知道了。”霍时拍拍胸脯,“之前的事,乔女士非常不道德。她现在无非就是老黄瓜刷绿漆,要吸引我爸的注意,干妈你别太自责了,过两天她就主动认错啦!”
众人纷纷附和。
不多时,客厅重新恢复热闹。
霍时靠在许素素身边,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脖子。
心里有些不习惯。
他知道,这个玉佩还挺贵重的。
但那又怎么样,乔女士做错了,就该给干妈赔礼道歉。
至于他的玉佩......
过两天再让乔女士给自己买一个吧。
反正她是他妈妈,总不会因为这个事跟自己生气!
......
从霍家走出来,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
乔栖枝叹了一口气,心里却十分平静。
一年的荒岛时光,早就把她的爱意消磨干净了。
提出离婚,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身后,一辆卡宴穿过雨幕,猛地停在了她旁边。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脸。
陆青屿。
和霍寒深素来不对付的死对头。
见她不说话,男人冲着她不咸不淡地挑眉,一双凤眸里满是笑意,声音懒懒散散:“霍太太?载你一程?”
这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奇怪,乔栖枝甚至听出了两分阴阳怪气。
奇怪的语气让她皱了皱眉。
她和陆青屿不熟。
母亲改嫁前,她和陆青屿住在一个别墅区。
小时候有过交集,但后来乔家败落,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之后嫁给霍寒深,发现他是霍寒深的死对头,两人更没什么交流了。
乔栖枝本想拒绝,但雨越下越大,霍家又在别墅区,根本没办法打车。
心一横,她报了个她婚前小公寓的地址,上了陆青屿的车。
车上暖气开得很足,陆青屿声音慵懒,似笑非笑地开口:“霍寒深可真不是个好丈夫,下着大雨,竟然都不送你。”
语气十分阴阳怪气。
他就这么讨厌霍寒深?
乔栖枝垂下眸子,语气平静:“别把我和他扯一起了,我们就要离婚了。”
车内寂静一片。
半晌,男人放缓了车速,透过后视镜和她对视。
一双凤眸里挂着一丝凉薄的笑。
他声音有些轻松,高了一个度:“离婚?”
乔栖枝从荒岛回来这天,正好是许素素的生日。
而她的老公和儿子,正在她的婚房里,给许素素庆生。
许素素是霍寒深捧在心头的白月光。
一年前,因为她一句:“霍哥哥,她弄疼我了。”
乔栖枝就被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丢到荒岛反省。
而此刻,她记忆中冷漠的父子,对待许素素时,却一个比一个温柔。
六岁的霍时亲昵地靠在许素素身边,声音响亮,“干妈,生日快乐!
我好爱你!”
许素素的声音也甜得发腻:“干妈也最喜欢小时了,可是你妈妈就要回来了,她不让你跟我玩了怎么办?”
看见她有些伤心的神色,霍时立马皱眉,撅着嘴:“乔女士害你受伤,我巴不得她在荒岛待一辈子!”
乔栖枝扯了扯嘴角,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乔女士,呵!
这称呼可真冷漠。
明明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却不爱和她亲近。
在送她去荒岛那日,他甚至说:“老妖婆!
伤害干妈,你活该!”
许素素摸了摸霍时的头,温柔道:“干妈已经不痛了哦,她只是一时间被嫉妒蒙蔽了心,不是她的错。”
嫉妒?
乔栖枝只觉得气血翻涌,指甲几乎嵌进手心。
当年,许素素自己从楼上跳下去,却转头诬陷了她!
到现在,她都记得霍寒深冷冰冰的眸。
她跪在地上求他,反复告诉他,不是她干的。
地上的沙子磨破了她的手,霍寒深却只是嫌弃的血她弄脏了他的衣服。
那天,他声音冷得出奇,眼底全是厌恶:“乔栖枝,你让我感到恶心,你就在岛上待到你知错为止。”
回忆被霍时稚嫩的童声打断。
乔栖枝抬起眸,听见霍时撅着嘴说:“我希望,乔女士永远待在荒岛不回来,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和干妈待在一起了!
乔女士就是个黄脸婆,肚子上还有那么丑的疤,根本不配当我妈妈。
我要干妈这样好看的妈妈!”
垂下眸子,乔栖枝只觉得小腹的伤疤隐隐作痛。
当年,她生霍时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几乎丢了半条命。
霍时体质弱,又是易过敏体质,为了照顾霍时,她根本没时间打扮自己。
别人说她不修边幅,她都觉得无所谓。
可现在,亲生儿子却说她是黄脸婆,不配做他妈妈。
许素素红了脸,捂着嘴笑:“就算她回来了,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霍寒深,和男人对视一眼,她又立刻低下头。
“哎哟,我们素素这是害羞了?!”
“这句话意有所指啊?”
好友中立刻有人打趣。
许素素羞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冲霍寒深解释:“霍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周围打趣声一片,霍寒深抬起眸子,轻咳一声:“好了,素素脸皮薄,别跟着瞎起哄。”
说着,他替她挡下一杯酒。
乔栖枝盯着神色温柔的霍寒深,心里阵阵发冷,觉得浑身疲惫。
她为了他的客户喝酒喝到吐时,他眼里只有嫌弃。
就算在霍氏的公司,她为了项目呕心沥血,被主管刁难。
他也从没承认过她。
而许素素,作为他们圈子里唯一的女孩,几乎被他们宠成了小公主。
她娇贵温柔,是他心头的玫瑰花,圈子里的团宠。
他们都觉得,霍寒深和许素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她乔栖枝,只不过是暗恋霍寒深,靠着怀孕上位的舔狗。
圈子里的人,都看不起她。
可是有谁知道,霍寒深当年救她一命时,她就心动了。
罢了罢了,乔栖枝苦笑一声。
这对父子心里到底装着谁,她早就该看明白了!
八年婚姻,她也该醒了。
“乔女士这几天就要回来了。”
客厅里,霍时小大人似的,举起装着橙汁的玻璃杯,“一年前,乔女士害干妈受伤,我替她给干妈道歉!”
说着,他摘下脖子上挂着的玉佩,递给许素素:“这个玉佩,算是乔女士给你的赔罪。
以后,她要是再欺负你,我和爸爸绝对不会原谅她!”
玉佩泛着水盈盈的光,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乔栖枝眸子颤了颤,这块玉,她再熟悉不过。
这是她为了霍时,特意折腾了半年,到佛寺求的玉。
她亲手,一笔笔刻下祈福的经文,刻到她指尖鲜血淋漓。
为的,就是祈求霍时能平安。
现在这份平安,被他轻飘飘的送人。
许素素拿着玉佩,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这么贵重的东西,可是你从小就带着的,我......”霍寒深神情平淡,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安心收着,是她欠你的。”
欠?
原来在霍寒深眼里,她罪大恶极!
就连荒岛一年甚至都弥补不了,还要搭上她的玉佩!
乔栖枝心头泛着细细密密的疼痛,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她为了这块玉费的心血,霍寒深再清楚不过!
他们父子,从来不在乎她的付出。
乔栖枝再也忍不住,面无表情地踏进客厅。
客厅突然一片寂静。
看到她的瞬间,霍寒深登时冷了脸,将可怜兮兮的许素素护在身后:“乔栖枝,你怎么来了?”
好像这不是她家似的!
盯着眼前一脸防备的儿子和丈夫,乔栖枝心中被冷意填满。
她看了一眼楼上,心中了然。
原来,她离开这一年,许素素早就登堂入室,住进了她的婚房。
看到她视线落在楼上,许素素神色有些委屈,小声道:“不好意思,嫂子,我没地方住了,所以才求霍哥哥的,你别生气好吗?”
表面道歉,实则煽风点火。
霍寒深神色更冷,看向乔栖枝的眼神充满厌恶:“这是我的房产,我说了算,不必问她。”
乔栖枝心头泛冷,心脏钝痛又麻木,几乎呼吸不过来。
以前,她觉得他们父子是生性冷漠。
因此,她为了家庭呕心沥血,牺牲自我,甚至不求回报。
结果换来的下场,是被抛弃到荒岛上生不如死!
而她八年的付出,在霍寒深这句话面前,就像个笑话。
还好,及时止损,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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