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朝父母的方向挪动。
父亲正在给许绯剥葡萄,抬眼瞥见我时,脸色瞬间阴沉。
“好好的日子真触霉头。”
他冷冰冰地开口:“把这乞丐拖出去,打断手脚扔远点。”
保安立刻拽住我的衣领往外拖。
我疯狂挣扎起来,指甲在保安手臂上抓出血痕。
许绯黑着脸,气得摔了酒杯。
“一群废物!
连个下贱乞丐都看不住,把我的生日宴搞得一团糟!”
“知不知道这场宴会花了多少钱?
就因为这个脏东西全毁了!”
见许绯生气,母亲立刻将许绯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别气别气,妈妈在这儿。”
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拼命对母亲使眼色,抱有一丝期待她能认出我。
能仔细看我一眼,就一眼。
结果我挤弄得眼睛酸涩发疼。
她却厌恶地别开脸:“晦气东西,快把这乞丐弄走,别惹绯绯不高兴。”
果然...还是这样。
最后这点希望也没了。
我只能靠自己,于是全身剧烈挣扎起来,被反剪的双手拼命扭动,双腿在地上胡乱踢蹬。
许绯精致的脸蛋气得扭曲。
“他是故意的!”
江凛眼神彻底冷了。
“不用拖出去了,就在这儿打。”
棍棒如雨点般落下,我听见骨头“咔”地响了一声。
手指哆嗦着摸向颈间,拽下那枚订婚戒指扔了出去。
戒指滚落在江凛脚边。
我紧盯着那枚他亲手设计、画稿、制作的戒指。
独一无二的戒指,他总该认得出来吧?
可下一秒,他低头看了一眼,随意地把戒指踢到一旁。
转身去哄许绯,“好了,别不高兴了。”
“这不是给你出气了吗?”
我痛得在地上打滚,嘴被堵得死死的,只能从鼻子里发出quot;嗯嗯quot;的闷哼。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手指在地板上乱抓,抓出一道道血痕。
我蜷缩在地上,看见母亲鼓掌大笑:“打得好,我们绯绯终于笑了!”许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满意的笑。
看到我痛苦抽搐的样子,她轻哼一声:“破坏别人生日宴的乞丐,就该这么教训。”
直到我快被打死,他们才停了手。
保安拽着我一条腿往外拖时,血在地毯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我最后看了一眼宴会厅。
母亲拿着话筒哽咽着说:“我的绯绯受苦了,在克斯坦尼亚那种地方待了三天,妈妈心都要碎了。”
她紧紧搂着许绯,“要是没了你,妈妈也活不下去了。”
父亲摸着许绯的头,江凛在一旁温柔地笑着。
我望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滚进嘴角,又苦又涩。
只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
我竟然以为他们爱过我。
为此付出所有,最后搭进去半条命,只盼能重新挽回他们的爱。
可眼前的一切都在嘲笑我的愚蠢。
他们对许绯的爱,是毫无保留的给予,是不需要条件的包容,是与生俱来的偏爱。
是不需要努力,是不需要懂事的。
这样的爱,而我,从来都没得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