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摄政王已是第二日。
他衣服未换,眼神疲惫,像是一夜未眠。
我掩住讶然,露出柔柔的笑容,温声问他。
王爷,可有哄好郡主?
郡主还生气吗?
摄政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我,像审视猎物的狼。
王爷?
你往日只唤我夫君。
摄政王语气像沾染了风霜,我假装瑟缩了一下。
妾身只是想到王爷一定会和郡主和好,如果再喊夫君的话恐怕不太合适。
摄政王起身向我走来,充满压迫感的气息让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有什么不合适?
我与别人共度一夜,你竟毫无波澜?
不是……王爷您误会了,妾身当然一心只想着王爷。
我语气慌乱地解释。
妾身明白自己的身份,既然郡主和王爷和好,我该有自知之明……我抬起头,下定决心似的。
王爷,妾身求休书一封!
休书?
摄政王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猛地攥住了我的手。
力道之大,让我忍不住惊呼。
手上的力道并未减轻分毫,摄政王手指却抚上我面颊的伤口。
谁让你求休书的?
嗯?
指甲划开了愈合的伤口,血又流了下来。
这便是你自作主张的惩罚!
摄政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扑通一声,我红着眼跪了下来,语气却决绝。
妾身求休书,只是想活着!
人的面容、声音、发色,即便是小小的一颗痣,皆有父母所生,不敢更改分毫。
长相酷似郡主,并非我所愿。
若因长相便被烧死,妾身不甘心!
所求不过休书一封,隐姓埋名,自己过日子去!
摄政王怔愣。
他爱着长安,纵着长安。
情爱迷人眼,我们这样的工具是怎么想的他根本不会去考虑。
看他愣住,我又添了一把火。
妾身害怕!
听说上一位姐姐被烧死时还怀着胎儿……那可是王爷的孩儿啊!
阿软爱慕王爷,为王爷去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阿软不愿死得这样随便,这样被轻贱!
胎儿、爱慕、轻贱……每一个词被说出,摄政王的眼神便深了几分。
可他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骨子里就刻上了霸道。
你安心做你的妾室,难道我会护不住你吗?
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保证你不会死。
我抬起头,两行清泪滑下。
摄政王可知戚夫人?
若遇到不能容人之人,便有上千种法子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爷与郡主感情深厚,怎么容忍他人存在?
妾身只愿余生古佛青灯,日日给王爷祈福。
说完,我把头重重磕在地上,以表决心。
冰冷的视线灼烧着我的脊背,我知道这是他怒极的前兆。
果然,他拎起我的下巴。
面容阴沉的可怕。
你竟然这么想离开我?
我要赌,赌他对我有半分情意。
是的!
王爷每日给阿软饮下避子汤不就是觉得阿软不配怀上王爷的孩子吗?
既然阿软的命不值钱,对王爷的爱也不值钱。
阿软就不想在待在王爷身边了。
阿软要走!
你!
我何时让你饮下避子汤了?
赌赢了。
在他解释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赌赢了。
我装作鼻子一酸,委委屈屈道:不是王爷是谁?
每次同王爷欢好,便有嬷嬷送避子汤来。
去查!
摄政王对门外侍卫喊道。
长安郡主在王爷的耳目早就被我带来的西域侍女所杀。
伪装成了畏罪自杀的样子。
侍卫去查也只能查到是郡主派人送来的避子汤而已。
阿软,本王现在才发现你主意大得很!
看来平时本王太纵着你了。
来人,把门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