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明白她们是误解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我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傅家于你们也有养恩,你们就这样讨厌我?”
明熙眼神厌恶,说:“够了,口口声声养恩,现在是新时代了,你们傅家还搞童养媳那一套。”
“傅翊,你不过是命好,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抛开你的家世,你有哪一点配得上我们?
说什么喜欢画画,不过是有钱人包装自己无能的手段罢了。”
我微怔,没想到她们是这样想的。
她们三个都是父亲从各地福利院挑出来的,彼时已经是十几岁了。
是她们自己选择跟傅家的人走,自愿同意父亲的要求。
这些年,她们接受最好的教育、优渥的生活,没有一句异议。
如今倒觉得是傅家拿养育之恩逼她们了。
我懒得和她们争执。
下午还要送一幅画去会展中心,我得先回家一趟。
推开画室门的瞬间,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墙上空荡荡的,那幅《母亲的鸢尾花》不见了。
画架周围散落着几片干枯的花瓣,是我前天从母亲墓前带回来的。
“姜妈!”
我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几乎是用跑的冲下楼。
“谁进过我的画室?”
厨房里,姜妈正在擦拭餐具。
她转过身,围裙上沾着面粉:“少爷回来了?
画室?
哦,好像林小姐带人来过。”
我抓住她的手臂,急切道:“带谁来了?
是不是拿走了我的画?”
姜妈被我罕见的失态吓到了,手里的盘子“咣当”掉进水池:“我、我不清楚,好像是位外国客人……”姜雨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傅翊!
你发什么疯?”
姜雨挡在他母亲面前,脸上写满谴责:“有气冲我来,为难我妈算什么本事?”
林雪曼不屑道:“把今天的窝囊气撒在姜妈身上,你可真有本事!”
我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在他们眼里,我竟成了欺压保姆的恶少?
姜妈站在儿子身后,眼神闪烁,显然已经忘了是谁供她儿子读的常春藤。
我直盯着林雪曼的眼睛:“我的画呢?”
林雪曼轻轻“啊”了一声,似是想起来了:“你说那幅鸢尾花?
史密斯先生很喜欢,我送他了。”
她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半杯白兰地:“他下个月会引荐我们认识罗斯家族的人,这很重要。”
我耳边嗡嗡作响。
那是母亲去世前亲手植下的花,我将其作为颜料,用了三年时间才完成这幅油画。
“那是非卖品。”
我一字一顿地说:“现在就要回来。”
林雪曼晃酒杯的动作停住了。
她慢慢转过身,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傅翊,别幼稚了。
不过是一幅画,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明知道鸢尾花是母亲最爱的花,这幅画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意义。”
“够了!”
林雪曼突然把酒杯砸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