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顾谨言的脸:“上车。”
他递给我一份文件袋,没有说话。
我在车上拆开,那是一份“江氏董事会结构变更提案”。
上面有八位董事签字,其中四位要求设立“创始人家庭成员资格审查制度”,附带一份“入籍审核标准草案”。
也就是说,如果通过这项提案,我将彻底失去参与江家事务的权利。
“她打算从公司章程动手,把你堵死。”
顾谨言说,“从商业逻辑讲,她没错。
但人情……有时候比逻辑更狠。”
我看着窗外的街景一点点倒退,脑子却清醒得像冷水泡过。
她动得太快了,说明她怕。
我靠在座椅上,声音平静:“这个提案什么时候表决?”
“下周一,江老爷子的遗嘱也将在那天公证。”
他顿了顿,“你时间不多了。”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迅速过滤过所有还没用上的筹码。
证据?
不足。
同盟?
几乎没有。
公关?
没渠道。
唯一能打的,是一件没人敢碰的东西——真相。
那晚,我没有回出租屋,而是去了普陀区的一家私人诊所。
诊所角落里的老医生,正是我母亲当年临产前转院过程中的签字人。
他已经七十多岁,听完我报出母亲的名字时,久久没有说话。
“她当时挺着大肚子,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雨下得很大。”
他低声说,“她说,孩子不能留在那家人手里。”
“她说,她签了合约,可她反悔了。”
“她跪在我面前,说求我让她躲几天,她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我没敢说话,也没报警。
那孩子就这样,在我这儿……被她生下来了。”
我握着录音笔的手轻轻发抖。
这些年我无数次想象我出生的画面,却从没想过,那不是一次合法的生产过程,而是一次逃命。
我走出诊所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小雨。
城市永远是灰色的。
我回到住处,发现门锁已经被换了。
房东不在,楼下小卖部的老板递给我一个信封:“早上有人来过,说你欠了三个月房租,这是你的押金和通知函。”
我坐在楼梯口,把信封里的纸条拿出来,上面只有寥寥几字——“你争的是名字,我抢的是命。”
字迹是江芷若的。
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她怕的不是我抢了什么,而是我证明了她从来没真正赢过。
她赢的是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