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的余温似乎透过墙壁传递过来一点点暖意。
“面……”她顿了顿,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种巨大的疲惫和一点点笨拙的、几乎被遗忘的关切,“面快坨了,老陈。”
她的声音很轻,落在这间弥漫着食物热气、药味、血腥气和淡淡烟味的凌乱客厅里,却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了沉寂多年的心湖。
那圈涟漪很微弱,却清晰地扩散开去,撞在冰冷的湖岸上,发出细微的回响。
我低头看着碗里泡在清汤中、边缘已经开始发胀发软的面条。
热气确实不太明显了。
“嗯,坨了。”
我应了一声,声音有点哑。
然后拿起筷子,挑起一大坨面,也不管烫不烫,狠狠地塞进嘴里。
面条有点软烂了,没什么滋味,混着嘴角伤口渗出的淡淡血腥味,一股脑儿咽下去。
滚烫的温度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口那股沉甸甸的寒意。
我吃得很用力,很专注,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眼眶毫无预兆地发热发胀,一股酸涩的热流猛地涌了上来。
我赶紧把头埋得更低,让那滚烫的液体混着面汤,一起砸进碗里。
对面传来细微的、同样吸溜面条的声音。
林晚也在吃。
小口地,但很认真。
昏黄的灯光下,她那长久被恐惧和绝望笼罩的脸庞,似乎被这碗热汤面微弱的热气熏染出了一点点活人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