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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父血染北斗2宝明桂芬无删减全文

代天牧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21.手术刀与星痕县中心医院,手术室外。惨白的灯光将走廊映照得如同冰窖,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合着一种无声的焦灼。冰冷的塑料长椅上,桂芬蜷缩着身体,像一片被寒风卷落的枯叶。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湿透又半干、沾满泥污血渍的破棉袄,头发凌乱地贴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紫红色的月牙痕,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上方那盏刺目的红色指示灯——“手术中”。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那盏红灯的闪烁,重重敲击在她脆弱的神经上。宝明被推进去多久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更久?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脑海里不断闪回着断崖下那惨烈的一幕——他浑身是血,骨头碎裂的声音,胸口那如同燃烧般诡异的七...

主角:宝明桂芬   更新:2025-06-05 04: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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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宝明桂芬的其他类型小说《哑父血染北斗2宝明桂芬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代天牧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21.手术刀与星痕县中心医院,手术室外。惨白的灯光将走廊映照得如同冰窖,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合着一种无声的焦灼。冰冷的塑料长椅上,桂芬蜷缩着身体,像一片被寒风卷落的枯叶。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湿透又半干、沾满泥污血渍的破棉袄,头发凌乱地贴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紫红色的月牙痕,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上方那盏刺目的红色指示灯——“手术中”。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那盏红灯的闪烁,重重敲击在她脆弱的神经上。宝明被推进去多久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更久?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脑海里不断闪回着断崖下那惨烈的一幕——他浑身是血,骨头碎裂的声音,胸口那如同燃烧般诡异的七...

《哑父血染北斗2宝明桂芬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21.手术刀与星痕县中心医院,手术室外。

惨白的灯光将走廊映照得如同冰窖,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合着一种无声的焦灼。

冰冷的塑料长椅上,桂芬蜷缩着身体,像一片被寒风卷落的枯叶。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湿透又半干、沾满泥污血渍的破棉袄,头发凌乱地贴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

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紫红色的月牙痕,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上方那盏刺目的红色指示灯——“手术中”。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那盏红灯的闪烁,重重敲击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宝明被推进去多久了?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还是更久?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脑海里不断闪回着断崖下那惨烈的一幕——他浑身是血,骨头碎裂的声音,胸口那如同燃烧般诡异的七个印记……“宝明……你一定要撑住……求你了……”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家属?

张宝明的家属在吗?”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护士匆匆推门出来。

桂芬像被电击般猛地弹起,踉跄着扑过去:“在!

我在!

护士!

我男人……他……他怎么样了?”

护士看着桂芬狼狈绝望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但语气依旧保持着专业性的急促:“病人伤势非常严重!

多发性肋骨骨折,其中一根刺破了肺叶,造成血气胸!

脾脏破裂大出血!

右臂枪伤贯穿,神经肌腱损伤!

还有全身多处软组织挫裂伤,失血量极大!

现在正在进行紧急手术,但情况很不乐观!

这是病危通知书,请签字!

医生会尽最大努力!”

一张冰冷的纸张递到桂芬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像一把把利刃,刺得她头晕目眩。

“病危”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

她的手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几乎握不住笔。

她用尽全身力气,在那张仿佛判决书般的通知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每一笔都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写完最后一个笔画。

她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旁边的护士眼疾手快地扶住。

“谢谢……谢谢医生……救救他……
求你们了……”桂芬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只剩下无意识的哀求。

护士叹了口气,快速收起通知书:“我们会尽力的!

你……也保重自己。”

说完,转身又匆匆消失在手术室门后。

那扇沉重的门再次隔绝了两个世界。

桂芬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将头深深埋进膝盖,肩膀无声地剧烈抽动着。

巨大的无助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手术室内。

无影灯惨白的光线聚焦在手术台上。

张宝明如同一个破碎的玩偶。

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导线,连接着旁边滴滴作响、曲线跳动的监护仪器。

血压低得惊人,心率快而不稳,血氧饱和度在危险边缘徘徊。

主刀医生周主任,一位头发花白、经验丰富的外科专家,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手中的手术刀精准而快速地移动着,止血钳、缝合线、吸引器……器械护士配合默契地传递着。

“吸引!

腹腔内还有活动性出血点!

脾脏破裂严重,无法修补,准备切除!”

周主任的声音沉稳而急促,透过口罩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血压还在掉!

60/40!

加快输血!

加压!”

麻醉医生紧盯着监护仪,声音紧绷。

鲜血不断地从破裂的血管和组织中涌出,又被吸引器迅速吸走。

手术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混合气息,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肺叶修补完成!

检查胸腔引流!”

周主任的助手快速报告。

“好!

继续处理腹腔!

注意保护周围脏器!”

周主任的目光锐利如鹰,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全神贯注于眼前这场与死神抢夺生命的战斗,心无旁骛。

然而,就在他处理张宝明左侧肋下最后一处深部撕裂伤时,沾满血污的手套边缘。

无意间蹭开了张宝明那件早已被剪开丢弃、此刻只盖着无菌单的胸口部位。

一片暗红色的、奇特的印记,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周主任的眼帘!

七个!

如同微缩星辰般的圆形印记!

以一种玄奥的勺子状排列在左胸心脏上方!

印记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灼伤后的潮红,边缘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裂痕!

周主任的动作,在那一瞬间,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他的瞳孔不易察觉
地收缩!

多年的行医生涯,他见过无数创伤、胎记、甚至纹身,但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印记!

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当他的目光触及那七个印记的刹那,一种极其微弱、却又真实存在的……灼热感?

或者说是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

仿佛隔着无菌手套都能隐隐感觉到!

这不像是伤!

更不像是普通的皮肤病变!

这到底是什么?

“周主任?”

旁边的助手,敏锐地察觉到了主刀的异常停顿,疑惑地低声提醒。

周主任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病人的生命体征还在悬崖边缘!

他迅速收敛心神,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手中的手术刀再次稳稳落下。

“没事!

继续!

清理创面,准备关腹!”

他的声音恢复了沉稳。

但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扫过那片暗红的印记,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和困惑,深深埋入了心底。

手术室外,冰冷的走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桂芬感觉自己像被架在文火上慢慢炙烤,灵魂都快要被抽干。

“叮——”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桂芬的心脏仿佛也随之停止了跳动!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

门开了。

穿着绿色手术服、满脸疲惫的周主任率先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露出凝重而疲惫的脸。

桂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抓住周主任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医生……医生……我男人……他……”周主任看着桂芬绝望而希冀的眼神,沉重地叹了口气:“手术……算是做完了。

命……暂时保住了。”

桂芬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巨大的眩晕感袭来,身体晃了晃。

周主任连忙扶住她,语气依旧沉重:“但是,情况非常非常危险。

他伤得太重了,失血过多,多脏器功能衰竭,尤其是肺部和肾脏损伤严重。

手术只是暂时止住了致命伤,接下来能不能扛过感染关、器官衰竭关,就看他的求生意志和……运气了。”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桂芬,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困惑:“另外……我们在手术过程中,发现他胸口……有七个很奇怪的印记。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胎记?

还是……受过什么特殊的伤?”

印记?

北斗七星!

桂芬的心猛地一揪!

她想起了矿洞里昌万年临死前那惊骇欲绝的“北斗七截”,想起了宝明在断崖下发狂时那如同燃烧般的胸膛……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那东西……果然不祥!

“不……不知道……”她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下意识地摇头。

“可……可能是胎记吧……以前……没注意过……”周主任深深看了她一眼,显然没有完全相信,但也没有追问。

他拍了拍桂芬的肩膀:“先送重症监护室观察。

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需要绝对的安静和专业的护理,暂时不能探视。

有任何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说完,周主任疲惫地转身离开。

很快,浑身插满管子、脸色灰败如同死人的张宝明,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推了出来,迅速送往ICU方向。

桂芬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直到被ICU那扇冰冷的自动门无情地隔开。

她隔着门上狭小的观察窗,只能看到里面各种闪烁的仪器灯光和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却看不到她牵肠挂肚的那个人。

她无力地滑坐在ICU门外的冰冷地砖上,背靠着墙壁,将头深深埋进膝盖。

手术成功的短暂喜悦,早已被更深的恐惧和巨大的无力感取代。

宝明的命悬一线,胸口那诡异的印记,连医生都感到困惑和不安……还有王有富,那个喝人血的胖子,他逃到哪里去了?

他会不会再来害他们?

账本……对!

账本在陈警官那里!

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桂芬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她不能倒下!

宝明还在里面战斗!

她要守着!

等着!

还要看着那些害人精,一个个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艰难地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到走廊尽头的公用电话旁,颤抖着拨通了陈锋留下的号码。

“陈警官……宝明……他手术做完了……在ICU……医生说……很危险……”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王有富……抓到了吗?”

电话那头,陈锋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凝重和一丝紧迫:“桂芬,你先别急,照顾好自己!

张宝明那边有最好的医生。

王有富……我们正在全力追捕!

他跑不了!

账本在我们手里,铁证如
山!

等张宝明情况稳定些,还需要他配合调查,指证昌万年和王有富的罪行!

你一定要撑住!”

挂断电话,桂芬靠在冰冷的电话亭上,望着窗外依旧连绵不绝的雨幕。

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晕染开模糊的光斑。

希望如同这雨中的灯火,微弱,却倔强地亮着。

王有富,你在哪里?

22.雨夜亡途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反而在入夜后变本加厉。

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抽打着南源镇通往邻省的一条偏僻县道。

路面早已被浑浊的泥水淹没,车轮碾过,溅起一人多高的泥浪。

一辆沾满泥浆、破旧不堪的黑色桑塔纳,如同惊弓之鸟,在雨幕和泥泞中疯狂地疾驰。

车灯的光柱在浓密的雨帘中显得如此微弱,勉强撕开前方十几米的混沌。

车内弥漫着浓重的烟味、汗味和一种亡命徒特有的恐慌气息。

王有富肥胖的身体死死陷在副驾驶座里,油光水滑的头发早已被冷汗和雨水浸透,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哆嗦,一双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极度的恐惧。

不停地通过后视镜看向车后那一片被暴雨吞噬的黑暗,仿佛随时会有索命的警车或者……更可怕的东西冲出来。

开车的司机是他的一个远房表侄,叫王癞子,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

此刻王癞子也是脸色发青,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前方几乎无法辨认的路面。

“叔……叔……慢点……雨太大了!

路看不清!

会翻车的!”

王癞子声音带着哭腔,车子在一个急弯处猛地打滑,差点冲出路基,吓得他魂飞魄散。

“慢?!

慢个屁!”

王有富猛地转过头,脸上的肥肉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着,唾沫星子喷了王癞子一脸。

“再慢就被警察抓了!

被那个煞星追上了!

开!

给我往死里开!

过了前面那座桥,就是邻省的地界!

到了那边,老子有钱!

花点钱就能躲过去!”

他用力拍打着车窗,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中那无边的恐惧。

昌万年惨死的景象,张宝明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如同恶鬼般的眼睛,还有他胸口那七个如同催命符般的暗红印记……这些画面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脑
海里疯狂闪回,让他几乎要发疯!

“北斗……北斗的余孽……七截……他……他不是人……”王有富神经质地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昌胖子死得那么惨……下一个……下一个就是我……跑……必须跑……叔!

你说啥呢?

啥北斗?

啥七截?”

王癞子被他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吓得够呛,方向盘都差点抓不稳。

“闭嘴!

开你的车!”

王有富烦躁地怒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酒壶,拧开盖子,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劣质白酒。

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却丝毫没能驱散他心头的寒意,反而让眼前的景象更加模糊扭曲起来。

车子在泥泞中颠簸着,如同一艘随时会倾覆的小船。

前方,一座横跨在汹涌河流上的老旧水泥桥,在雨幕中显露出模糊的轮廓。

桥上没有灯,黑黢黢的,像一张通往未知深渊的巨口。

“快!

快上桥!”

王有富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指着前方嘶吼。

王癞子猛踩油门,破旧的桑塔纳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轰鸣,挣扎着冲上了桥面。

就在车子驶上桥中央的刹那!

王有富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桥边护栏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一个浑身湿透、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人影!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王有富的心脏!

他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

“谁?!

谁在那里?!”

王有富失声尖叫,声音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

开车的王癞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猛踩刹车,同时扭头看向王有富指的方向!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在暴雨和桥洞的回音中被无限放大!

轮胎在湿滑的桥面上疯狂打滑!

车身瞬间失控,如同陀螺般猛烈旋转起来!

“啊——!”

王癞子发出惊恐的尖叫!

王有富肥胖的身体,被巨大的离心力狠狠甩向车门,脑袋“砰”地一声重重撞在车窗玻璃上!

剧痛和眩晕让他眼前一黑!

就在这失控旋转的混乱中,王有富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惊恐地看到——那个站在桥边阴影里的人影,缓缓抬起了头!

惨白的闪电撕裂漆黑的夜空!

在那一瞬间的惨白光芒下,王有富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
布满刀疤、饱经风霜、如同岩石般冷硬的脸!

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如同燃烧的炭火!

最让王有富魂飞魄散的是,那人影破烂衣衫下裸露的胸膛上。

赫然烙印着七个扭曲的、如同被火焰烧灼出的暗红疤痕——北斗七星!

和张宝明胸口的一模一样!

但更加狰狞!

更加古老!

那人影对着失控旋转的汽车,缓缓抬起了手臂,五指张开,做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手势!

一股无形的、冰冷而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仿佛隔空袭来!

“北斗……七截……不——!!!”

王有富发出了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嘶吼!

巨大的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轰!!!”

失控的桑塔纳狠狠撞断了桥边锈蚀的护栏!

沉重的车身翻滚着,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一头栽进了下方奔腾咆哮、因暴雨而暴涨的浑浊河水之中!

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瞬间又被狂暴的雨点击碎。

黑色的车顶在汹涌的河水中挣扎着浮沉了几下,很快就被无情的浊浪彻底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断裂的护栏和桥面上几道狰狞的刹车痕,在惨白的闪电下显得触目惊心。

冰冷的河水灌入车厢的瞬间,王有富感觉自己被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吞噬。

在意识彻底沉沦之前,他仿佛听到一个冰冷、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北斗七截……血债……血偿……”23.账本惊雷县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外的小家属等候区。

惨白的灯光,冰冷的塑料座椅,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

桂芬蜷缩在角落的椅子里,身上盖着护士好心送来的一条薄毯,却依旧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的眼睛红肿干涩,布满血丝,像两口枯竭的井,失神地望着ICU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生死之隔的自动门。

宝明在里面,靠着冰冷的机器维持着微弱的生命之火。

而她守在外面,如同被遗弃在荒原上的孤魂,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陈锋警官派人送来的食物和水原封不动地放在旁边,她毫无胃口。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寂静。

桂芬茫然地抬起头。

只见陈锋一身警服,带着一身室外的湿冷气息,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眼神却
锐利如刀,透着一股尘埃落定的肃杀之气。

他身后跟着一名年轻警员,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印着警徽标志的公文包。

“桂芬!”

陈锋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力量。

“陈……陈警官?”

桂芬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陈锋轻轻按住肩膀。

“坐着说。”

陈锋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她憔悴不堪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凝重取代。

“张宝明的情况怎么样?”

桂芬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声音哽咽:“还……还在ICU……医生说……还没脱离危险……要看……看今晚……”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无助地摇头。

陈锋沉默地点点头,重重叹了口气:“我们会尽一切力量,给他最好的治疗。

你也一定要保重身体,他需要你。”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沉,带着一种铁血般的冷硬:“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王有富……找到了。”

桂芬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爆发出刻骨的恨意和一丝希冀:“抓……抓到了?”

陈锋缓缓摇头,眼神锐利如鹰:“死了。

就在三个小时前,在通往邻省的老石桥上,他乘坐的车失控坠河。

打捞队刚刚把车捞上来,他和司机都淹死了。”

死了?

王有富……淹死了?

桂芬愣住了。

这个喝人血、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恶魔,就这么……死了?

不是被警察抓住审判,而是以一种如此突然、如此……近乎天谴般的方式结束了?

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解脱?

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

她呆呆地看着陈锋,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初步勘查,是暴雨路滑,司机操作不当导致车辆失控。”

陈锋的声音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更加深沉。

“在他落水的桥边,我们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痕迹。

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强行撕裂的护栏断口。

而且,据目击者模糊描述,车子失控前,桥上似乎……站着一个奇怪的人影。”

人影?

北斗七星?

桂芬的心猛地一跳!

她想起了王有富临死前在电话里那充满恐惧的呓语“北斗……七截……”,想起了宝明胸口那诡异的印记


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难道……难道那个桥上的人影……她不敢想下去,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陈锋似乎看出了她的恐惧和疑惑。

但他没有追问,而是从身后警员手中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公文包,郑重地放在桂芬旁边的椅子上。

“王有富死了,但案子还没结束。”

陈锋打开公文包,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用油布包裹、如今外面又套了证物袋的硬壳笔记本——昌万年的账本!

“这账本,就是插向他们心脏的利刃!”

陈锋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凛然正气。

“桂芬,你和你丈夫,是揭开这滔天罪恶的关键!

现在,我需要你帮我确认一些账本上的关键信息!”

他将账本翻开,翻到记录着巨额行贿和废料倾倒的核心页面,指着上面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和名字。

“你看这里,去年三月十五日,‘处理含氰废液20桶于北坡废弃矿坑。

支付王有富‘村民安抚及水源规避费’八万。

支付县环保局监测科孙科长‘数据修正费’五万。

’这个地点,北坡废弃矿坑,具体位置你知道吗?

还有这个孙科长,是不是叫孙德海?”

桂芬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恐惧,凑近仔细看着那熟悉的、如同毒蛇般扭曲的字迹。

她虽然识字不多,但人名地名还是认得的。

看着账本上那些冰冷数字背后,代表的剧毒废料和肮脏交易。

想到村里那些得了怪病痛苦死去的乡亲,想到自己怎么也消不掉的水肿,想到小石头……无边的愤怒压倒了恐惧!

“是!

就是北坡!

离我们村不远!

那坑……那坑早年挖煤留下的,深得很!

他们……他们竟然把那么毒的东西倒在那里!”

桂芬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她指着另一个名字。

“孙德海!

就是他!

镇上管水的!

以前还来村里装模作样检查过!

装得人模狗样!

原来……原来都是收了黑钱的畜生!”

“还有这里!

半年前,‘处理含砷废渣12桶于后山三号集水洼附近。

支付李茂才(副所长)‘水质报告修正费’三万。

支付水务站刘站长‘供水管网维护费’两万(用于将部分污染水源引离主村,但未彻底)。

’这个三号集水洼,是不是供应村里老井的水源?”

陈锋指着最关键的一条记录。

“就是它!”

桂芬
眼中喷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就是从那以后!

井水的味儿就变了!

越来越苦!

村里人开始得病!

我……我男人去城里打工前,还跟王有富吵过,不肯签字让他们开矿!

可他们……他们还是偷偷把毒水引过来了!

他们这是谋杀!

是谋杀啊!”

她激动地拍打着账本,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陈锋默默记录着,脸色铁青。

桂芬的指证和悲愤的控诉,与账本上的记录完美印证,形成了一条无可辩驳的证据链!

“好!

好!”

陈锋合上账本,眼中寒光四射。

“有了这些,加上现场发现的毒废料和泄漏点,还有李茂才的口供,这个盘踞在南源镇、祸害一方的毒瘤,这次连根拔起!”

他站起身,郑重地对桂芬说:“桂芬,谢谢你!

你和张宝明的勇敢,是破获这起大案的关键!

你们是英雄!

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张宝明这边,医院会全力救治。

等案情明朗,你们应得的赔偿和公道,一分都不会少!”

说完,陈锋带着警员,拿着那本沉甸甸、仿佛沾着血泪的账本,如同握着斩妖除魔的利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医院。

他要去挥动这把剑,斩断所有伸向黑暗的保护伞!

桂芬看着陈锋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

账本被拿走了,那是罪恶的证据,也是她和宝明拼了命换来的希望。

她慢慢坐回冰冷的椅子,将薄毯裹紧了一些。

王有富死了,淹死了。

昌万年死了,被宝明杀了。

那些收黑钱的官,也要被抓了。

害人的矿,应该也会被关掉了吧?

村里的井水……以后是不是就能干净了?

可是……宝明呢?

他还能醒过来吗?

他胸口那七个要命的印记……到底是什么?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巨大的空虚感和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再次将她紧紧包裹。

她将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

黑暗中,只剩下ICU门口仪器单调的“滴滴”声。

如同生命微弱的脉搏,在寂静的走廊里,一声,一声,敲打着绝望的边缘。

24.北斗秘辛县公安局,灯火通明的审讯室内。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惨白的灯光打在李茂才那张肥硕、如今却灰败如死人的脸上。

他瘫坐在特制的审讯椅上。

双手戴着手铐,眼神涣散,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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