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碰撞声每响一次,母亲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就抖一下。
“下周三的透析费,” 他踢了踢病床下的便盆,塑料盆撞在金属床腿上发出刺耳的响,“准备好了?”
我数着母亲手背上新添的针孔 —— 这星期第三次临时加透。
尿毒症像张贪婪的嘴,不仅要吸走她的生命力,还要将我最后一点尊严嚼碎。
“你上个月刚说全包,” 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进掌纹,“为什么突然变卦?”
林修远嗤笑一声,上前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
鳄鱼皮鞋的纹路碾过脸颊伤口,结痂处传来撕裂般的疼。
“昨天毕业典礼让我丢了脸,” 他凑近时,薄荷糖味的呼吸里夹着烟臭,“这点教训算轻的。”
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母亲的指尖在床单上抓出褶皱,透析机发出异常提示音。
林修远猛地松开我,皱眉看了眼监护仪,又扫了一眼床上母亲抽搐的手指,冷哼一声:“别装神弄鬼。”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脚步沉稳却带着烦躁.门把手被他重重一拧,发出 “咔哒” 一声脆响。
就在他离开的瞬间,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果盘托底与地板摩擦的细响。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被轻轻推开。
苏璃端着果盘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贯甜腻的笑容。
“妹妹快看,” 她指着监护仪屏幕,笑容甜得发腻,“阿姨血压又高了,是不是你气的?”
那枚戒指在灯光下晃眼 —— 去年我用三个月实习工资换来的生日礼物,此刻正戴在她无名指上,衬得她微隆的小腹像个嘲讽的句号。
“苏璃,” 我盯着她的肚子,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确定孩子爹是他?”
她的笑脸瞬间皲裂,林修远的巴掌带着风声扇过来。
我偏头躲过,撞翻了床头柜上的药瓶。
氨氯地平片滚了一地,像无数颗白色的眼泪。
母亲被惊醒,枯瘦的手抓住我的衣角:“蔓蔓…… 别……别什么?”
林修远揪住我的后领,将我掼在墙上。
他掐住我脖子的手指碾过未愈的伤口,血痂被碾得吱呀作响。
“再敢质疑小璃,” 他的指腹按上我喉结,力道大得让我眼冒金星,“我现在就拔了她的透析管!”
透析机发出 “滴滴” 的报警声,母亲浑浊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