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口袋,只找到之前咬剩的小半截,心虚地晃了晃:“嘬嘬嘬!
过来,赏你的!”
它歪头,似乎在评估我这穷鬼的诚意。
几秒后,居然真过来了!
我把肠丢地上。
它低头嗅嗅,爪子都没碰,视线却猛地钉回我脸上,后腿发力,身体一点点……直立起来!
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山风停了,四周静得可怕。
它站直了,两只前爪在胸前拢了拢,尖嘴张开,一个干涩、带着奇异腔调的人声蹦了出来:“姑……大仙!”
我脑子里林晓的警告和无数志怪故事轰然炸开,肾上腺素狂飙,嘴比脑子快,抢在它那声“娘”喊全之前,双手抱拳就是一个九十度深鞠躬,声音又高又亮还带着颤,“您老看小的我像人还是像神?!”
空气凝固了。
黄鼠狼拢着的前爪僵在半空,张着的嘴忘了合拢,脸上那点刚酝酿好的庄重碎得稀烂,最终扭曲成一个极其复杂的扇形图——三分错愕,三分不可思议,四分被抢了戏的暴怒。
“你像麻了个巴子!”
它猛地跳脚,尖细的嗓音气急败坏,“那是我的词儿!
我的词儿!!”
它气得原地转圈,小爪子叉腰,豆眼喷火:“嘴咋那么快呢!
我还没问出口呢!
你倒先问上我了?!
还‘像人像神’?
你像那工地上抡大锤的王二狗!
像那泥坑里打滚的猪刚鬣!
像那半夜顺走共享单车的缺德鬼!”
它骂得唾沫横飞:“世道真是没法混了!
人皮子也学精怪讨封?
倒反天罡!
想一出是一出!”
我看着地上这个叉腰怒骂的“小不点”,脑回路诡异地拐弯——这嘴皮子,带回去对付我那催婚的三姑六婆,绝对核武器级别!
“滚!
倒灶的玩意儿!”
它最后气咻咻一甩尾巴。
“得令!
大仙息怒!”
我如蒙大赦,卷起画架连滚带爬冲下山,发动车子一脚油门逃离现场。
刚进家门,惊魂未定拨通林晓电话:“宝贝儿!
神了!
真被黄皮子讨封了!
还是我抢了它的词儿!
它骂得那叫一个花哨!
放咱村口,绝对能舌战群姨!”
电话那头林晓沉默两秒,语气凝重:“苏然……你心是真大啊?
那东西出了名的记仇!
肯定还得找上门!
赶紧找人看看!”
“不至于吧?”
我瘫在沙发,“它都骂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