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钱包上,在那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迹。
空荡荡的胃袋传来一阵剧烈的、刀绞般的抽痛,混合着心底那巨大的空洞和羞耻感,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撕裂。
地板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裤子侵入身体,和那无处宣泄的委屈一起,把我牢牢钉在原地。
这间小小的出租屋,像一个冰冷的茧,而我,是那只被困在茧里,被自己吐出的廉价丝线越缠越紧的、绝望的虫。
复印机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嗡鸣,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在喘息。
一张张带着油墨温热的文件从出口滑出来,堆叠在托盘上。
办公室里空调的冷风依旧强劲,吹得我裸露的脖颈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百叶窗,在灰色的地毯上切割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光栅。
空气里飘浮着纸粉和一种属于办公空间的、特有的沉闷气味。
我站在巨大的复印机旁,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待印文件。
眼前的景物毫无征兆地开始晃动、旋转,仿佛被人用力摇晃的镜头。
复印机嗡嗡的噪音忽远忽近,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
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冰冷的细汗,手脚却像浸在冰水里,迅速失去知觉。
“王姐,这份…合同…”我试图开口,声音却微弱得如同蚊蚋,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空荡荡的胃里翻涌上来,直冲喉咙口。
视野里的光栅扭曲、变形,最后彻底被一片浓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吞噬。
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
膝盖一软,沉重的复印纸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脱,雪片般哗啦啦散落一地。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我似乎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模糊而惊恐的尖叫,还有重物坠地的闷响——那大概是我自己倒下的声音。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碎片,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浮起。
首先感知到的是一种弥漫全身的、深入骨髓的虚弱感,仿佛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被抽走了所有力量。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巨石,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刺眼的白光瞬间扎了进来,带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而刺激的气味。
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悬挂着的点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