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腿形不错,跟腱看着也长。”
陈磊一头雾水,茫然地看向班主任老李。
老李清了清嗓子,脸上没什么波澜:“周教练,县体校的。
他说你是个练跳远的好苗子。”
他顿了一下,目光掠过陈磊桌上那堆复习资料,又落回他脸上,“你那个成绩…你自己心里有数。
周教练说了,跟着他好好练,出成绩,保送大学有希望。”
“保送大学”四个字,老李咬得有点重,像丢下一块石头,砸在陈磊死水般的心湖里。
陈磊猛地抬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撞了一下。
保送?
这个词像一道刺破阴云的强光,瞬间灼痛了他的视网膜。
他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那圈灰扑扑的煤渣跑道,还有旁边那个用石灰粉潦草勾画出来的、沙土已经有些板结的沙坑。
跳远?
他只在体育课上玩过,笨拙地把自己扔进沙子里,惹来同学几声哄笑。
这能保送?
周教练没理会他脸上的惊疑不定,下巴朝沙坑那边一努:“去,随便跳一个我看看。”
没有助跑线,没有起跳板。
陈磊站在煤渣跑道上,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凭着体育课那点模糊的记忆,迈开步子冲了出去。
脚下的煤渣很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劲。
冲到沙坑边缘,他猛地蹬地,身体腾空而起,姿势笨拙僵硬,像一只被抛出去的麻袋,然后重重地摔进沙子里。
沙子很硬,硌得他生疼,一股尘土味直冲鼻腔。
他挣扎着爬起来,拍打着沾满沙土的裤腿,不敢看教练和老李的脸。
周教练却几步走了过来,粗糙的大手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大得让他一个趔趄。
“好小子!
就凭这一蹬地,那股子野劲儿!”
他眼睛亮得惊人,指着脚下那条简陋的煤渣跑道,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煽动性,“看见没?
你的腿!
天生吃这碗饭的!
跟着我,往死里练!
练好了,大学就是你的!”
陈磊站在沙坑里,裤子上沾满灰黄的沙土,脚底板被粗粝的煤渣硌得发疼。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周教练兴奋的脸,落在那条灰扑扑的跑道上。
高考那座沉重的大山,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保送大学的光,微弱,却带着致命的诱惑力,从裂缝里透了出来。
他舔了舔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