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的伤口。
10。
然而,意识深处,一种冰冷、沉寂、如同万载玄冰下淤积的淤泥般的东西,正缓慢地、不可阻挡地弥漫开来。
它冰冷地覆盖了那点属于“杨间”的、仅存的、带着最后一丝温度的灰烬。
一种更古老、更非人、更接近那被钉死的鬼眼本质的“存在感”,正在这具空荡的人皮内苏醒。
这苏醒,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绝望的……。
不……没有结束。
那被棺材钉永恒钉死的,只是力量最显性的外壳,是名为“鬼眼”的凶器。
而真正的诅咒,名为“杨戬”的存在本身,源自更深层次的、与鬼童本源的融合,早已烙印在这不散的意识核心深处。
棺材钉能封印显化的凶戾,却封不住这由内而外、根植于存在本身的腐朽与永恒。
那场“成功”的重启,不过是将这诅咒的存在形态,从复杂的灵异之躯,“轮回”简化成了这块承载着同样诅咒的人皮。
本质,从未改变。
枯树虬结盘绕的树根,如同无数双从地狱伸出的、绝望抓握的枯手。
我——杨戬,拖着这具轻飘飘、只剩下人皮和一点冰冷“存在”执念的躯壳(这躯壳本身,就是重启“成功”的证明,也是新一轮诅咒的载体),挪到那棵钉着鬼眼的枯树下。
树皮粗糙冰冷,触感如同抚摸死尸的皮肤。
用尽这人皮最后一点灵异驱动,在粗粝冰冷的树皮上,一下,又一下,刮擦。
腐朽的木屑混合着从指尖渗出的、粘稠暗红的汁液,簌簌落下。
我叫杨间,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11。
指尖的动作,最终停了下来。
在树皮上,那行宣告“杨间”死亡的血字旁边,粘稠的暗红汁液正缓缓晕开,蠕动。
冰冷的血雨永无止境地冲刷着树皮上的刻痕。
血色的“杨间”二字在雨水反复的冲刷下,逐渐变得模糊、扭曲、淡化,如同一个正在被时间强行抹去的、褪色的旧梦。
而旁边,“杨戬”两个字,却异常地清晰、凝固。
那暗红的液体仿佛拥有生命,深深地渗入了朽木的纹理,带着一种不祥的、永恒的凝固感。
我——杨戬或是杨间!
(这块经历了重启轮回的人皮),抬起手。
指腹冰冷,毫无温度,轻轻拂过那粗糙的、刻着旧名字的树皮。
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