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书页。
纸张很旧,带着岁月的脆响和一种奇特的、仿佛能安抚灵魂的草木气息。
书里的文字并非艰涩的古文,反而异常直白,甚至有些“傻气”,却字字句句都像重锤,敲打在她被恐惧和委屈填满的心上。
“恐惧非敌,实乃幻象,心魔自缚之茧。”
“太傻三步:承认恐惧,直视其虚妄;心归当下,锚定呼吸;直觉为引,行动破局。”
“评判如风过耳,他人即你心镜。
专注己路,光自生。”
她看得入了迷,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林经理那张狰狞的脸。
笔记本摊开在一边,她手中的笔无意识地飞快划动,画出一个又一个箭头、圆圈、关键词。
一个简陋却清晰的“太傻三步曲”思维导图渐渐成形。
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为墨蓝,又透出一点灰白。
“恐惧…是幻象…”她喃喃自语,抬起头,目光落在书桌角落那面布满水渍的小圆镜上。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眼泡红肿的脸,写满了疲惫和惊惶。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因熬夜和哭泣而酸痛的脊背,对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我,苏然,不恐惧被骂!
林经理的咆哮,同事的冷眼,客户的否定…这些,都只是思维幻象!
它们伤不到真正的我!”
第一遍,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颤抖。
第二遍,音量提高,尽管尾音依旧不稳。
第三遍…第四遍…她一遍遍重复着,像在念诵某种对抗心魔的咒语。
镜中的自己,眼神里那层厚重的惊惶,似乎被这笨拙却坚定的宣言撬开了一丝缝隙,透出一点微弱却真实的光亮。
直到闹钟刺耳地响起,提醒她新一天的“审判”即将来临。
苏然猛地合上笔记本,将《太傻天书》珍重地放进背包最里层。
镜子里,一夜未眠的痕迹依旧明显,但那双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再是纯粹的恐惧和茫然,而是多了一丝近乎悲壮的、孤注一掷的平静。
上午九点,提案会议室。
空气凝重得如同灌了铅。
椭圆形的长桌旁,林经理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等着看好戏的冷笑。
市场部的王总监和客户方的李经理分坐两侧,面无表情。
组里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