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敲键盘的手指都停了,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
“明天!”
林经理的手指几乎戳到苏然的鼻尖,指甲修剪得锐利,“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一份像人样的东西摆在我桌上!
交不出来,立刻!
马上!
给我滚蛋!
公司不养废物!”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噤若寒蝉的“加班族”,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都看什么看?
你们也想陪她一起滚?”
死寂。
只剩下苏然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抽气声,和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嗡鸣。
林经理冷哼一声,转身,皮鞋声带着胜利者的傲慢,消失在走廊尽头。
门关上的一瞬,苏然才敢抬起头,视线模糊地扫过那几张迅速埋回屏幕后的脸,那些躲闪的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事不关己的庆幸和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巨大的屈辱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猛地抓起背包,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这片令人作呕的空气。
屋外的世界是另一个极端的炼狱。
暴雨如注,漆黑的天空仿佛被撕开了巨大的口子,冰冷的水柱疯狂地砸向地面,激起一片迷蒙的水雾。
路灯的光晕在水汽中扭曲变形,像一只只哭泣的眼睛。
苏然没有伞,单薄的衬衫瞬间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刺骨的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眼泪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去哪里?
不知道。
只想逃离,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逃离那些冰冷的眼神和刻薄的言语。
一个趔趄,她狼狈地撞进街角一处狭窄的凹陷。
头顶传来一块老旧木招牌在风雨中吱呀作响的声音。
借着对面商铺霓虹灯微弱的光,勉强看清上面模糊的字迹:“时光旧书屋”。
一扇窄小的玻璃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昏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暖光,像黑暗大海里唯一漂浮的浮木。
几乎是本能地,苏然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干燥灰尘和淡淡霉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并不好闻,却奇异地隔绝了门外的狂风暴雨。
狭小的空间里,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从地面一直顶到低矮的天花板,上面密密麻麻挤满了泛黄卷边的旧书,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被时光遗忘的静谧。
她靠在门边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