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凑近闻了闻那浓郁的奶香和焦糖气息。
“广府美学,”她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咀嚼声的单调,清冷依旧,却似乎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温度,“首先,是‘尊重’。”
她抬起眼,目光扫过陈启荣,“尊重食材的本味,尊重手艺的温度,也尊重食客的感官。”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蛋挞焦糖色的酥皮边缘,“就像这个颜色,不是烤焦,是火候和糖分恰到好处交融的勋章。
是时间的馈赠,不是工业流水线的标准色号。”
陈启荣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放下吃到一半的蛋挞,眼神里的玩世不恭渐渐褪去,变得认真起来,专注地看着苏玥和她手中的蛋挞。
“其次,是‘藏巧于拙’。”
苏玥继续说道,目光落在蛋挞看似简单朴实的造型上,“外表低调,内里乾坤。
酥皮要千层起酥,入口即化;蛋液要滑嫩如凝脂,甜而不腻。
所有的功夫和心思,都藏在咬下去那一瞬间的惊艳里。
不是靠浮夸的造型和噱头去哗众取宠。”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陈启荣那辆停在巷口、依旧能从窗户瞥见一抹亮蓝色的跑车。
陈启荣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脸上有点讪讪的。
“最后,”苏玥咬了一小口蛋挞,细细地品味着,感受着酥脆和柔滑在口腔里交织的层次感,“是‘烟火气’。”
她咽下食物,目光投向窗外老城区麻石铺就的街道,阳光斜斜地照在斑驳的墙面上,“它扎根在最市井的生活里,带着人情味,带着温度。
不是高高在上的艺术品,而是融入日常的一餐一饭,是街坊邻里茶余饭后的满足叹息。”
她转回头,看向陈启荣,眼神清亮,“你们荣记的‘病历本’,就是把这三点全丢了。
只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和价格,看不到食物的灵魂,也感受不到那份属于茶楼的、活生生的烟火气。”
她说完,不再看陈启荣,低头小口小口地吃完了那个蛋挞,动作斯文,神情却专注,仿佛在品鉴一件艺术品。
陈启荣坐在那里,看着苏玥安静吃蛋挞的侧影,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剩下的半个。
蛋挞的香甜还在唇齿间萦绕,但苏玥那番话,却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他心里某个从未被触碰过的角落。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原来一个简单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