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油污和面粉的手……凡人的悲欢,生死的脆弱,如同浑浊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他试图静如止水的心境。
那根名为“忍耐”的弦,在白日里被绷到了极致,此刻在死寂的黑暗中,发出濒临断裂的呻吟。
就在这时,院外猛地响起一阵粗暴的砸门声!
“开门!
快开门!
他娘的,磨蹭什么!”
粗野的吼叫划破夜的寂静,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
本就单薄的木门门栓被一股蛮力硬生生撞断!
碎裂的木屑纷飞中,几条粗壮的黑影如恶狼般直扑进来,手中棍棒在微弱的星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幽光。
浓重的酒气和汗臭味瞬间充斥了狭小的屋子。
“老东西!
白天就是你多管闲事?!”
为首一个满脸横肉、敞着胸脯露出浓密黑毛的壮汉,正是白日赵金鳞身边最凶恶的那个家丁头目,外号“黑熊”。
他狞笑着,绿豆般的眼睛在黑暗中搜寻着,立刻锁定了角落草堆里那个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身影——小荷!
她不知何时逃了出来,躲到了陈拙这破败的院子里。
“小娘皮果然在这儿!
给爷抓出来!”
黑熊舔了舔厚嘴唇,眼中射出淫邪的光,“金鳞少爷说了,玩够了再弄死!
给那不识相的老狗陪葬!”
几个打手怪笑着扑向草堆。
小荷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拼命地向后缩,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指甲在泥地上抓出道道白痕。
“不!
不要过来!
救命啊!”
少女的哭喊凄厉绝望。
“嗤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粗暴地抓住了小荷的衣襟,猛地一扯!
半边粗布衣裳被硬生生撕开,露出少女白皙单薄的肩头和半截藕臂,在黑暗中刺眼得如同初雪。
就在那只肮脏的爪子即将触碰到少女裸露肌肤的刹那——墙角那堆不起眼的柴禾边上,一根枯脆、毫不起眼的细树枝,被一只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拈了起来。
没有破空声,没有光华流转。
陈拙甚至没有完全站起身。
他只是盘膝坐在冰冷的土炕上,拈着那根枯枝,对着扑向小荷的几个方向,随意地点了几下。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衣襟上的微尘。
噗!
噗!
噗!
噗!
四声极其轻微、仿佛熟透的瓜果被戳破的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