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目光转向工作台上那幅燃烧的《荆棘鸟》,再看向舱门的方向,周砚白离去的方向。
周家……周世昌……周砚白……一个清晰得如同刀刻斧凿的计划,在充斥着血腥味和复仇火焰的脑海中瞬间成型。
我拿出手机,屏幕幽幽的蓝光映亮了我毫无血色的脸。
指尖因为激动和决绝而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地在屏幕上敲击着,编辑一条信息。
收件人,是那个只有一次交易、却足以信任的号码——隶属于香港商业罪案调查科(CCB)的督察,代号“猎犬”。
信息内容极其简短:“幽影号,顶层修复舱。
周家核心罪证(走私/谋杀/洗钱),《荆棘鸟》画框暗格。
明晚,十一点整,收网。”
点击,发送。
屏幕上显示“信息已送达”。
做完这一切,我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冰冷的金属舱壁,缓缓滑坐在地。
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掌心紧紧攥着那枚小小的、冰冷的青铜芯片,以及那张写着血书的薄绢。
21父亲,我找到它了。
我找到让周家父子万劫不复的钥匙了。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谢幕。
我扶着冰冷的舱壁,慢慢站起身。
走到工作台前,目光平静地扫过那枚青铜芯片和染血的丝绢。
然后,我拿起一支修复专用的热熔胶枪。
枪口对准那枚小小的芯片,挤出一点透明、粘稠的胶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芯片背面。
接着,拿起那张薄如蝉翼的丝绢血书,将沾了胶的芯片,稳稳地、精准地按压在血书最后那片被血污覆盖、无法辨认字迹的区域。
胶液迅速冷却凝固,将芯片和血书紧紧粘合在一起,那片刺目的血污完美地掩盖了芯片的存在。
下一步,是《荆棘鸟》本身。
我拿起修复刀和颜料,像一个最冷静的刽子手,开始修复画布上那道被我剥离丝绢时留下的微小“伤口”。
动作沉稳、精确,心无旁骛。
一层层填补,一层层覆盖,调色精准到分毫,让那片区域完美地融入周围的背景,再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22最后,是画框。
我清理干净卡扣和缝隙里的污垢,将那条松动的窄木条仔细地、严丝合缝地重新压回原位。
“咔哒”一声轻响,金属卡扣复位,牢牢锁死。
画框恢复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