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
惨白迅速覆盖了他原本就憔悴的面色,连嘴唇也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东西狠狠击中,脚下昂贵的皮鞋甚至微微蹭着光洁的地板,发出一丝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那双死死盯着我的、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的情绪瞬间被一种极致的、冻结一切的惊骇所取代。
那惊骇之下,似乎还有更深的、更黑暗的东西在疯狂滋长——一种被彻底否定、被彻底抹杀的绝望?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抽气声,像濒临窒息的鱼。
他想要说什么,也许是我的名字,也许是质问,但最终,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
他放在身侧的手,骨节捏得死白,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地抓住什么,却又被一股强大的意志力死死地钉在原地。
端着药盘的护士也愣住了。
她脸上的职业微笑僵在嘴角,眼神在我和顾承烨之间飞快地逡巡,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愕和不知所措。
她大概从未见过探病者得到如此彻底而冰冷的拒绝。
我的目光平静地掠过他脸上那足以让任何人动容的惨烈,最终落回护士小姐有些发懵的脸上。
疑惑依旧清晰地写在我的眉宇间,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
仿佛刚才那句轻飘飘的话,真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疑问,关于一个走错病房的陌生人。
病房里冰冷的白炽灯光,在他僵硬的轮廓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将他切割成一块孤绝的、被抛弃的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