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水里,昂贵的西装裤瞬间浸透,刺骨的寒意直冲头顶。
不……不能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双手深深插进湿透的头发里,用力撕扯着,仿佛要将那个可怕的念头连同自己的头皮一起扯下来,回来!
沈微!
我命令你回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永无止境的、震耳欲聋的雨声。
别墅里那扇被他撞开的大门,像一个黑洞洞的、嘲笑的大口,无声地宣告着某个存在的彻底离去。
---三天后。
邻市,市立医院。
浓重的消毒水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混杂着一种特有的、属于病痛的沉寂气息。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一条条明暗相间的光带。
窗外传来遥远的城市喧嚣,汽车鸣笛声、模糊的人语,构成一层沉闷的背景音。
我躺在纯白的病床上,额角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隐隐的钝痛提醒着不久前那场混乱。
身体像是散了架又被勉强拼凑起来,每一个关节都透着沉重的酸软。
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浓雾,无论我怎么努力回想,眼前都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空白。
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额角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护士只温和地告诉我,是车祸,万幸没有大碍,记忆的暂时缺失是正常的,需要时间恢复。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走廊透进来的光线。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风尘仆仆,衣摆似乎还带着外面料峭的春寒。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下是浓重的、无法掩饰的青黑色阴影,下巴上也冒出了短短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燃烧殆尽的紧绷感。
他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甫一进门,就牢牢地、急切地锁定了我。
那双眼睛很深邃,像不见底的寒潭,此刻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激烈的情绪狂喜?
后怕?
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
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近乎绝望的祈求?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我的床边,脚步带着一种强自压抑的急切。
他站定,离我很近,那股淡淡的雪松混合着烟草的气息,被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冲淡了,